第162章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定安侯府還真是招了一股不得了的陰風。 他緩步走到另一人身邊,垂眸看著他,嗓音低沉,“你們想從何處下手?” “懷遠軍?!?/br> 摩那婁詰視線陡然一壓,眼底涌現出無窮的殺意,指尖摩擦著金色護腕,看著他,笑著開口,“接著說?!?/br> “傳聞,宣遠將軍暗養了一支私兵,于長廣一役全軍覆沒。 但國公覺得他們并沒有死絕,如今反而在不停地壯大,依然在為侯府效力。 因此,他一直在暗暗搜尋他們,想借此給侯府重大一擊。 只要找到了懷遠軍,便說明定安侯府一直在屯兵謀反,等待他們的將是株連九族?!?/br> 摩那婁詰輕嘆一聲,人生立世,便要光而不耀,靜水流深? 這是何道理? 就因太過耀眼,聲名過盛,便要遭眾人妒之摧之,掩其華光,壓其桀驁,泯然眾人。 “為何,只盯著定安侯府不放?” “朝堂之上,還有哪一方勢力有百年根基,得民心,順天意,悅龍顏,附東宮,它一舉足,天子都得讓它三分?!?/br> 摩那婁詰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鞋尖輕碾著草芥,輕啟薄唇。 “他們從沙場上拼殺而來的榮耀,可不是讓你們將其當成懷璧其罪的理由?!?/br> 何時,榮冠成了原罪? “樹大招風,它擋了他人的路,便要被人清除?!?/br> 摩那婁詰緩步走到跪在角落里的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睥睨。 “寧國公府扶持的是三皇子,怕侯府站在太子身邊,徹底失去做儲君的機會?” “是,除了寧國公府,其他人也在盯著侯府,畢竟,只要它一傾斜,我們這些勢力便徹底失去了登臨高位的機會?!?/br> “你們從何時開始,徹底對定安侯府出手?” “半年前,我們第一個下手的對象便是盛安郡主,接下來是葉小侯爺,他們與太子走的越來越近,不得不開始防了?!?/br> 摩那婁詰眼底染著一層涼意,“你們的主人已死,今日為何還要對郡主出手?” “主人還未徹底被定罪前,給我們下了死令,他族一滅,便將所有人召回,對定安侯府進行追殺,不死便不休,定要讓盛安郡主以血還血?!?/br> 摩那婁詰嗤笑一聲,“你們倒是忠誠,人都死了,還尊著死人的令,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腕間金絲陡然鋪散,交織成天羅地網,將眾人纏在其中。 室內的驚恐瞬間飆到頂峰,大氣都不敢出。 摩那婁詰彎了彎唇,指尖捻著金絲,不急不緩道:“你們背后,可還有其他人?” “沒有,我們只忠于寧國公與三皇子?!?/br> “是嗎?” “是,我們的主人只有他們,啊啊啊啊……” 一人瞬間倒在地上,上身與下身分離,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 其他人身軀頓時大幅度的顫抖,腦中神經已然崩斷,面色慘白,手腳發軟的看著始作俑者。 每當他們以為已經到了恐懼的巔峰,他都能將他們帶去另一個高度,從靈魂里發出顫抖。 “再問一次,你們背后,可還有人?” “沒,沒有,我,我們的主人只有他們,啊啊啊啊……” 月色幽冷,荒草萋迷,一座荒廟鎖盡哀鴻,斂盡血色。 “吱呀”一聲,廟門猛然被一陣大力刮開。 一身血色衣袍的公子緩步走出,馬尾微揚,暗紋玄靴包裹著的長腿筆挺有力,鞋尖猩紅斑駁。 他冷白的面頰上沾著點點艷色,周身血煞之氣鼎盛,遠遠望去,一回艷,二回妖,三回惡。 似是枯骨生香,又如古劍染血,綺麗而危險。 “哐當”一聲,廟門又被大風關上,他背手遠去,幾息之間便消失在山野間。 月華影轉,陡然間落在廟中殘像上,鮮血蜿蜒,佛像眼下似有血淚滾落。 第130章 我沒看! 京郊十里,月華似練,凌冽的清暉落在臨淵而立之人身上。 周身帶著浴血之后的戾氣,鋒利而森寒,驚起四周寒鴉,撲棱棱的飛遠。 幾道黑影從四面八方朝他聚攏,帶來了幾位同樣殺意凜冽的少年。 “參見君主!” 八位少年緩步走來,朝著背影撫肩一禮。 摩那婁詰背手而立,琉璃色眼眸盯著微起波瀾的湖面,緩聲開口,“問出什么了?” 畫殷上前一步,沉聲道:“我們分別追蹤到了不同的據點,將那些人都審了一遍,都說是寧國公生前下的令,要對侯府之人進行趕盡殺絕?!?/br> 摩那婁詰沉思片刻,淡聲開口,“可問出,他們可還有余下之人?” “景州還余三百死士,如今正往盛京趕來,完成寧國公下的最后一道令?!?/br>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月色,加上他,今夜一共搗毀了九處據點。 九份說辭,皆無二致,看來,前來刺殺的人皆是寧國公府遺部。 至于它的真實性,還需要第十份說辭來證實。 “畫殷,即刻帶人前去景州截殺,勿要讓他們踏進盛京城,死前務必撬開他們的嘴?!?/br> “是!” 夜涼如水,樹影婆娑,幾道身影騎著快馬,一路披星戴月,朝著景州的方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