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摩那婁詰將卷軸合上,點了點頭,隨后輕嘆一聲。 那日終究是寒氣入骨,小丫頭回來后,后半夜便發起了高熱。 嚇得她阿娘連夜將宮里的太醫請來,幾服藥下去,沒緩和半分不說,反而燒的更厲害了。 整個侯府徹夜難眠,將京城的醫師請了一個遍,都束手無策。 后來消息傳到了濯纓軒,他眉頭一跳,連忙將司葵派去。 司葵乃昭冥司九獄主,大漠鼎鼎有名的醫師,亦是毒師,治一個高熱,綽綽有余。 摩那婁詰抬手將剛剛看過的卷軸遞過去,緩緩開口。 “將它送回去,有問題的地方本君已經做了批注?!?/br> 阿坦勒時不時會將王庭的動向與他匯報一二,尤其是新政的實施,有的地方舉步不定,需要他來指正一番。 “是!” 烏藉走后沒多久,畫殷拿著一沓信件進來,朝著屋內的人撫肩一禮。 “君主,屬下按您說的做了,暗地里搜查了裴府,找到了一些信件?!?/br> “拿過來?!?/br> 畫殷走過去將信件放在桌案上,摩那婁詰拿起一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沉聲開口,“裴府已被查抄,太子的人為何沒有搜到這些信件?” “這些東西藏在一個隱蔽的暗格中,一般人很難發現?!?/br> “辛苦?!?/br> 信上寫的都是早期裴朝還未入仕時,寫給吏部尚書的自薦信,希望尚書大人給他一個入仕為官的機會。 言辭諂媚懇切,卑躬屈節,絲毫不見作為一個文人該有的氣節。 信中說,只要他能入仕為官,尚書大人對他的大恩大德,他愿效犬馬之勞來報答。 摩那婁詰嗤笑一聲,將信合上,“都說文人風骨如松如竹,清高孤傲,剛直不屈,怎到他這里就變了節?” 畫殷想了想,沉聲開口,“恐怕是為了權勢?!?/br>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窗外的紅梅,彎唇笑了笑,“到底是風大,吹彎了青竹?!?/br> 他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畫殷,看著他手中拿著一幅畫軸,微微挑眉,“畫的是什么,打開來看看?!?/br> “畫的是一個小孩的背影,屬下看他藏在暗格里,便一并將它帶了出來?!?/br> 畫殷扯了一下繩結,畫面瞬間呈現在摩那婁詰眼前。 他看著畫卷上的圖案,琉璃色的眼眸驀然一寒,周身肅殺之氣翻涌,手邊茶盞猛然間炸裂,碎成幾片。 畫殷一下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摩那婁詰走過去將畫軸拿在手里,看著熟悉的背影,眼中怒氣橫生。 畫上寥寥幾筆,勾勒著一個拿著長槍的小孩,背對著人群,滿腔孤勇與傲氣。 與如今別無二致,不是那小丫頭還能是誰? 畫下有一小字,清瘦飄逸,寫著: “生如轉蓬,無歸無念,紅纓一瞥,所思悠久,歸于玉闕,愿世清安,不作王侯,獨守京華?!?/br> 盛安郡主乃城中京華,誰人不知,又誰人不曉? 他好大的膽子! 摩那婁詰深吸一口氣,抬手將畫軸丟入旁邊的火爐中。 看著火舌一點一點將畫軸吞噬,他心里的怒火也隨著燃起來的火苗高漲。 混賬! 竟然有人敢偷偷覬覦那小丫頭! 鋪天蓋地的殺伐之氣在屋內席卷,像是一把撕裂萬物的利刃,橫掃著整個屋內。 畫殷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不知道那幅畫怎么得罪他們君主了,竟然惹得他們君主如此動怒。 摩那婁詰閉了閉眼睛,壓抑著心中突然騰起的萬丈怒火,隨后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沉聲道: “去將信交給太子,讓他自己去查,你去幫太子將那人的嘴撬開,不必手下留情?!?/br> “是!” 第100章 是假如 葉昭榆這一覺睡的哪哪都不舒服,全身都疼,她擰著眉,哼哼一陣,隨后才悠悠轉醒。 剛起身便看見床前站著一個紅色身影,長發飄飄,她眼睛一下瞪大,“啪”的一聲又倒了回去。 摩那婁詰:“……” 摩那婁詰看著偷偷拉著被子,將自己蓋起來的人,嘴角抽了抽。 隨后抬手將人從被子里薅出來,氣笑了,“本君長的就這么像惡鬼?” 一聲尖叫瞬間卡在葉昭榆的嗓子里,她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身影,頓時抬手撫了撫胸口,將尖叫咽下。 “我靠,嚇死寶寶了,本郡主還以為是哪個厲鬼來找我索命呢!” 摩那婁詰睨她一眼,隨后走過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 葉昭榆接過杯子連忙灌了幾口壓壓驚,隨后抬眸看向坐在她床邊的人。 下頜線緊繃,深邃冷峻的眉眼間帶著幾分冷怒,周身的肅殺之氣還未收斂干凈,帶著幾分暴虐冷戾。 她頓時一挑眉,笑著開口,“這是誰惹我們君主不快了?” 摩那婁詰抬眸看她一眼,眸光微動,隨后沉聲開口,“若是有人覬覦你的東西,你會怎么辦?” 葉昭榆一下立起身來湊過去,兩個眼睛瓦亮瓦亮的,興奮開口,“快說說,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覬覦君主的東西?” 很勇嘛,連西域君主的東西都敢搶。 摩那婁詰:“……本君說的是假如?!?/br> “好嘛好嘛,是假如,那你說說看,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覬覦假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