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泥,泥……”獄卒憋的滿臉通紅,奈何漢話拗口,他一緊張就更說不來了。 摩那婁詰坐在隔間,掀起眼簾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 烏藉頓時雙頰通紅,壓著音量道:“屬下知錯,今后一定好好監督下屬學習漢話?!?/br> 葉昭榆和獄卒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隨后從外邊走來一身長八尺,美髯繞面的壯漢。 她微微瞇了瞇眼睛,這就是傳聞中的五獄主? 果然四肢發達,就是不知道頭腦簡不簡單。 只見五獄主坐上高堂,“啪”的一聲將醒木一拍,葉昭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招,我全招!” 摩那婁詰:“……” 烏藉:“……” 壯漢:“……”我還沒問呢,你招什么? 壯漢輕咳一聲,眼神不住的往隔間瞟,這怎么和獄主給他的流程不一樣。 隨后硬著頭皮開口,“咳咳,既然要招,那就說來聽聽,要是敢撒謊,大刑伺候!?!?/br> “我三歲踩死了六只螞蟻,六歲偷偷剪了隔壁老爺爺的胡子,七歲揍哭了我哥,九歲掌掄了舅舅的姬妾,十歲綁了對手的公雞,十一歲在蹴鞠時下了黑手,十二歲遛狗沒拴繩,十三歲點了表哥的姑娘日日笙歌,十四歲傷了你們少主的眼,我全招了,我做的惡事真的就這些了,沒有絲毫隱瞞,大人明鑒??!” 周圍空氣一陣凝滯,審訊室內靜的有些出奇。 葉昭榆抬頭看了一眼上位,看著一臉懵的五獄主,沉聲道: “大人信我,我真的沒有撒謊,要不我給你發個誓?” 壯漢:“……”我信有什么用,沒一句他想聽的。 烏藉:“……”信個屁,我是這么教你的? 烏藉感覺到周圍的氣壓驀然低了一個度,他悻悻地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少主。 只見少主看他的目光極淡,吐息卻如寒潭之水一般幽冷。 “這就是你辦的差?” 烏藉當即跪在地上,“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br> 摩那婁詰不再看他,斜靠在椅子上,一綹鴉色長發上纏著金線,將墨發分成幾節,懶洋洋地垂在胸前。 他指節有節奏的叩著桌面,百無聊賴地繼續聽著外邊的動靜,烏藉則垂著頭,端端跪在他的腳下。 “將你送來的人可有交代讓你對我們少主做些什么?一一說來!膽敢撒謊,拔舌伺候!” 壯漢回過神來,想起獄主交代的事,將醒木一拍,眼鋒銳利。 葉昭榆愣了一下,眸光動了動,原來他們想聽的是這個。 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驀然布滿緋紅云霞,咬了一下唇,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 “那人說,讓我好好伺候少主,尤,尤其是在床上,睡到就是賺到?!?/br> 摩那婁詰動作一頓,長睫微垂,在眼下落下一層陰影,琉璃色的眸中露出一抹冷光。 壯漢將醒木又是一拍,眼神一凜。 “還有呢?”他要聽的也不是這個。 葉昭榆一臉羞澀,期期艾艾地繼續開口,“他,他還說少主喜歡野的,讓我,讓我在上面?!?/br> “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猛然響起,壯漢捂著嘴瞪大眼睛,這是他能聽的? 摩那婁詰目光危險的瞇了瞇,周身肅殺之氣鼎盛,墨發蕩漾,戾氣翻涌。 手腕上的金色護腕散成絲縷又凝固成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離開。 有野心,但你的實力能配的上你的野心嗎? 第5章 多虧了你 她說完最后一句話,壯漢實在不敢往下問了,連忙讓人將她押走。 葉昭榆步伐輕快的往回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捻了捻指尖的血跡,嘖,還有一股膻味。 她哼笑一聲,那小孩也太不細心了,還真以為混入少量羊血偽造身上的血跡她就發現不了了。 嘖嘖,都是她玩剩下的,還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她剛剛發現這一點后,捋了捋事情的來龍去脈,瞬間明白對方是為什么而來。 想必都覺得她來少主殿懷有巨大的陰謀,想從她這里套出背后的陰謀算計。 于是她便打蛇隨棍上,索性趁機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除了想睡,真的毫無陰謀。 想必那小孩和他的大人就藏在一旁偷聽,信不信無所謂,反正那小孩一頓打肯定是跑不了。 該!誰讓他欺騙她的感情,敢算計她,事情辦砸了吧。 她剛剛的話雖然沒讓對方打消半分懷疑,但刺激的效果拉滿,十足十地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暫時肯定不會想傷她的性命,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逃走。 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 西域少主兇殘嗜血,喜怒無常,送她來的男人要真是他的死對頭。 屆時,就算從她身上套不到東西,也會把她殺掉。 想通那小孩來的目的后,她便知道她的價值如同草芥,隨時可殺,她怎能不為自己爭取時間呢。 剛剛那些話自然不是送她來的男人說的。 那人將她迷暈送到少主殿前,并未交代她任何事,只給了她一個藏了藥的鈴鐺,說是助興用的,讓她好好把握機會。 她昨晚趁著那小孩被獄卒帶走,給獄中的老鼠喂了一點,老鼠瞬間七竅流血,兩腿一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