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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手摸索著把刀握住，借著胡觀晾手臂力量坐起來，他茫然從腿間抬頭，剛好半直身體，拉著要向她靠近。

    崔寶姻握著刀順著他的動作捅了進去，可也只是捅進去個刀尖。

    胡觀晾抽冷氣摸到匕首問：“怎么了小寶？”

    她快要哭了，責備胡觀晾：“你怎么不躲……”

    兩人話幾乎是同時說得，胡觀晾馬上回復：“躲開你容易收不住力傷到自己?！?/br>
    他在理智分析后沒有躲開。

    她不敢繼續把刀喂進去，可又不敢抽出來，嚇得自己哭出聲，邊哭邊道歉：“對不起……雖然是你的錯，但我弄傷你是我的不對……”

    中間插著的匕首擋在二人之間，胡觀晾靠近她，刀往深處刺，崔寶姻不停搖頭，“求你！你別靠近我！”

    她又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好像做錯事了……”

    胡觀晾有一點明白研究員關于主人與狗的理論。

    他發自內心告訴崔寶姻：“不，你是主人，主人做事只有正確，沒有錯誤，不需要向我道歉?！?/br>
    崔寶姻疑惑，“可我不是主人，我是小寶?！?/br>
    胡觀晾已經距離她很近，刀沒入體內，緩慢進入的過程讓崔寶姻雙手發抖，畏懼他的聲音。

    他用肯定的語氣重復：“你就是主人，這些都是研究員教我的道理，主人不需要給狗道歉，更不需要感謝我，那都是我應該做得?！?/br>
    崔寶姻握著刀不接話，心想，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崔寶姻，你也不是小狗，你是小鳥……

    善良的崔寶姻想讓胡觀晾也去她的學校上學，有時候多學點知識，就不會沉迷于幻想。

    她把頭偏開不敢抬頭，更不敢低頭看刀子在哪里。

    外面一陣激烈地爭吵，吵鬧聲逼近，胡觀晾聽到后馬上說：“有人在外面?！?/br>
    不用他說，崔寶姻早就聽見奉光至的聲音，可前面坐著一個連人都不是的危險分子，論力氣她可比不過，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喊叫。

    奉光至教她的那套，適用性強，可要說剛才著急時，崔寶姻或許下得了手，現在看到胡觀晾的真身，已然將他看作小動物，刀在手里是怎么都不肯再傷他。

    她靜靜地等待奉光至的到來。

    胡觀晾以為她也珍惜二人獨處的時光，他很開心，摸上那雙握刀的手，崔寶姻哪敢掙扎，就怕刀進得更深。

    兩人所想完全走上岔路，小狗皺眉撅嘴，忍不住抬起屁股扭了扭，下面黏著血已經變干，經血還在不斷從xue內涌出，她覺得身上好臟，迫不及待想要洗澡。

    小樓周邊有隱藏陣法，用自己人的血就能破，奉光至踩在鐵藝大門可踏處飛身上去，這幾下足見有點功夫在身，他還沒邁過去，掛身在上面。

    擔心崔寶姻安危，奉光至心急如焚，顧不得慢條斯理折袖，他扯開襯衣扔下去，捏緊拳頭對準大門尖矛處，照著小臂一劃。

    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足量的血汩汩而流。

    他跳下去，有些著急絆了一下向前摔去，聽到后面有車駛來的聲音，穩住身形回頭看。

    燈打在地上，很快人影交叉，戴縉前面有個中年男子把大門打開，陳肅潛也在。

    他已經看到奉光至手上劃破的傷口，“你這是來救人還是要自殺?！?/br>
    也知道奉光至心急失了理智，忘記外線的血不能做開門鑰匙。

    戴縉說：“你來?！?/br>
    陳肅潛沒拒絕，他借助項圈上的鐵刺劃開手掌，捏著拳放血，小樓立刻顯現。

    奉光至匆匆往門的方向去，戴縉叫中年男子去敲門，話還沒說完門就已經讓奉光至踹開，五隊人不認識他要攔，奉光至火氣上來了，一拳打得那人閃避不及，當場栽倒在地，眼睛被他打青。

    五隊人還要上前，余光瞥見陳肅潛進來，戴縉一瞪，眾人停手。

    連多余一句話都沒時間說，奔著進門時看到守衛數量最多的房間而去，踹第一下門沒動，奉光至小臂還在流淌鮮血，他高聲向里面喊人：“小寶！小寶！”

    門里無人應聲。

    他更是著急，踹了幾十腳，頭上的汗亂飛，門淺淺松了，里面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戴縉下巴往奉光至方向點點，帶著些不悅：“都養廢了？還不快去把門打開?！?/br>
    陳肅潛這時還沒當回事，靠在一邊，五隊人把地上的兄弟扶起來散到兩邊，管家趕緊來開門。

    戴縉站在奉光至身后捏著他的肩膀安慰人，但口氣里難免帶著些責備：“老叁，其實男孩女孩都不能太嬌慣，你們家養孩子的毛病要改，我都說過有五隊在很安全，小寶一定是在睡覺，放心，肯定沒……”

    門打開，他的話卡在嗓子里，陳肅潛聽到戴縉突然不說話，抬起頭往崔寶姻的房間看，皺著眉有些不好的預感。

    安靜間，突然聽到小姑娘帶著哭腔叫：“叁叔叔……”

    聲音委屈到讓人覺得揪心，陳肅潛顫了一下，放下抱臂的手站直身體。

    對上那雙眼，奉光至什么理智都沒有。

    房間里面崔寶姻在看到奉光至來的那一刻，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淚水，手還握著匕首不敢放，胡觀晾這才看出崔寶姻不情愿和自己待在一起，她掙開他的手，讓他心突然空了一下。

    胡觀晾反思自己哪里沒做對，可他沒有答案。

    他恨恨地想：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

    胡觀晾憤怒地嚷道：“你不開心？你為什么不開心？我做錯了什么？你說??！”

    一連提出叁個不會有人解答的問題后，借著光他才看到崔寶姻的臉，她被光籠罩。

    柔光撲面讓她五官更加立體，在崔寶姻面前自己縮在黑暗中，除了擋住光的存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血比影子還暗，有人打開房間的燈，胡觀晾卻覺得他的人生還是黑夜。

    廢物，他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活該被惡魔會報廢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