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想起只剩最后一部戲，她就能拿到五千萬，于是又高興起來了。

    “下一部戲是《戲樓》吧？”

    “是的?！标坦聣m把賈文宇留在原地處理事務，自己則提前回了青城古街。此刻他正坐在副駕駛翻閱文件，聽見后順口道：“《戲樓》也是整個夜行記第一卷最后的篇章?！?/br>
    “在這部戲結束后，虞夢驚將通過戲祭儀式解開夜紅神龕上邊纏繞的全部封印，繼而真正拿回自己的力量，升格為掌控戲內世界的神明?！?/br>
    聽見熟悉的名詞，原晴之若有所思：“戲祭儀式和戲祭大典有什么共通之處嗎？”

    “當然有?！边@回接話的是戴茜：“戲祭大典是從數千年前就延續下來的傳統，比夜行記成書還要早。所以夜行記內的戲祭儀式，實際上就是戲祭大典的另一種說法?！?/br>
    “在古代，戲曲與祭祀的關系密不可分。雖然到了現代后，人們淡化掉了戲祭大典里祭祀的元素，但在戲內，這點還并未改變。所以《戲樓》里的戲祭儀式，戲曲反而只是輔助，真正的重頭在祭祀?！?/br>
    至于祭祀的是誰，不言而喻。

    整個《夜行記》里，被冠以神明名號的，僅有虞夢驚一人而已。即便在他們這些戲外人眼里，虞夢驚放著自己的神龕不用，從來不行使神祇的義務，護佑百姓庇護水土，反倒天天游手好閑。

    可聯想到他當年其實是被慶國先祖算計才成了慶神，這點又變得合理起來。

    “所以《戲樓》的難度大嗎？”原晴之問。

    “你說呢？”

    “……”

    按照《夜行記》原先的劇本，虞夢驚會在《戲樓》里收下自己所有埋下的暗線，屆時勢必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就戲本本身而言，應該不會比《邪祟》更難。畢竟《戲樓》的故事劇情截止戲祭儀式前就結束了。真正危險的儀式部分是以純旁白模式展現的，那是虞夢驚的獨角戲，不需要我們去走劇情?！贝鬈绯了迹骸岸摇稇驑恰返慕Y局其實相當不錯，是第一卷里難得的團圓結局，男女主甚至男女配都成功活了下來，沒死?！?/br>
    戲曲其實都喜歡團圓結局，古人們不喜歡不圓滿的故事，所以哪怕渣男賤女都得強行湊出對he。在這種前提下，夜行記第一卷便顯得格外特立獨行。

    “那挺好啊?！痹缰冻鲶@喜的表情，她被虞夢驚禍害太多次，聽見他要搞大事，都已經下意識做好團滅準備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我們豈不是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照劇情往下演，等到第三折戲時再想辦法帶著霍星巖一起出戲就好？”

    “從理論上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但不是前兩部戲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劇情偏移嗎？這部戲既然在時間線居于最后，劇情肯定不會完全遵循之前來，還是得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br>
    原晴之：“……嗯，確實?！?/br>
    前兩部戲，那劇情就壓根沒按照戲本上走過。第二部戲入戲前，程月華千叮嚀萬囑咐，結果她和師哥是遵守了劇情，卻阻止不了戲中人虞夢驚主動扇起的蝴蝶風暴。

    戴茜剛想再說兩句，忽然瞥見了原晴之眼下的青黑，于是硬生生將話題拐回來：“沒事，時間還很多。等回去后，meimei你可以先好好補個覺，等睡醒后，我們再來討論下部戲的具體內容?！?/br>
    “……也行?！?/br>
    這兩天原晴之的睡眠狀態實在不怎么樣。雖然在戲內睡得不錯，但戲外兩次睡覺都會夢到戲內的后續。

    萬里長征已經走到最后一步，必須得把精神養好，才能打勝仗。原晴之身為主力，自然清楚這個原理，于是也不客氣，讓商務車直接送到酒店，打著哈欠回去補覺了。

    望著她的背影，戴茜眼底閃過憂慮。

    “怎么了，不是說相信她能調理好嗎？”晏孤塵問。

    “兩碼事好吧?！贝鬈绶藗€白眼：“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預感。就反正總覺得最后這部戲，不會這么輕松結束?！?/br>
    “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毕啾戎?，晏孤塵顯得十分淡定：“虞夢驚如果想要來到現實，只可能借用戲祭儀式這個媒介。最后這部戲，肯定是至關重要的。其實按照司天監的打算，這部戲你們要做的可不僅僅是將霍老師帶出戲，更是要破壞掉這場儀式?！?/br>
    “這件事，你還沒和meimei說吧？”戴茜警惕。

    “當然沒有?！标坦聣m無奈：“原小姐已經很累了，我怎么會再用這種事情打擾她?！?/br>
    “那還差不多?！边@下戴茜滿意了：“我和小明討論過，他啥也沒說，主動就要攬下所有危險的苦差事，我估計他心里還留著上部戲拖后腿的坎，這耿直孩子?！?/br>
    “畢竟當年柳家梨園出事后，元老師在原小姐的姑姑，也就是柳大宗師的meimei面前發過誓，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情況，絕對不主動帶原小姐入戲曲界?！?/br>
    雖然不算行內人，但身為司天監監正，晏孤塵反而知道業內不少隱秘事：“意外入戲，最后不得不拜托師妹入戲相救，元老師心底肯定愧疚?！?/br>
    “是啊，他本來就是個悶罐子性格?！?/br>
    戴茜聳了聳肩，顯然深知這位后輩的性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年梨園起火那件事，是司天監經手的吧?！?/br>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大宗師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輕易迷失在戲中，其中肯定有什么突發的意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