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個臭丫頭……反正明的不行就來陰的,薛家家主之位只可能是我?!?/br> 這兩人都沒有要搭理原晴之的意思,后者也樂得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行了,不說了,開始吧?!?/br> 準備得差不多后,薛無雁一錘定音。 他恭恭敬敬將三根香舉過頭頂,口中念念有詞。 “上下虛空,無所不在,慶國正神,萬眾朝禮……” 伴隨著唱誦,周圍的空氣陡然變得黏膩起來。 明明地下室四處封死,陰冷的風卻還是憑空生起,將鋪展在地上的那些黃紙一張張卷到空中,呼嘯亂舞。 “宗祠石板上寫的竟然是真的!” 見狀,薛無雁臉上展露出狂喜,后知后覺提醒他們:“快,快閉眼!” 講道理,這么重要的事現在才講,再晚點都能讓虞夢驚達成初見殺,準備吃席了。 原晴之在心里吐槽,順勢抬起手擋在臉前,看似閉眼,實則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幕。 在上一回《邪祟》時,虞夢驚瞞天過海降神在了司祭身上,騙過了所有人,她自然沒法看到祭祀的過程??稍谠幷?,降神儀式是戲曲第一折戲的劇情內容,高低也算個名場面。戲曲愛好者絕對不會錯過。 “滴答?!?/br> 在飛揚燃燒的黃紙中,圣池的顏色變了。 澄澈透亮的藍里忽然出現一點格格不入的紅。 緊接著,那點紅不斷擴大,直到將圣泉整個染成血池。終于,血池表面開始泛起一圈圈漣漪,冒出泡泡。 蒼白的赤足從水中探出,踩到冰冷的地面,萬年不變的紅衣邊沿浸染了血色,暈開一地。霧氣搖曳中,人影依稀浮現。 不知道為什么,原晴之無端聯想到了美人出浴的場景。 雖然她出戲后拉著大家瘋狂吐槽狗東西的爛性格,但別的不說,虞夢驚這張臉還是很能打的。 什么都能罵,唯獨這個沒法黑。 特別是過了五百年,褪去當初少年的青澀后,他看起來不僅又長高了,像一節度過漫長生長期后終于抽枝發芽的柳枝。連帶著臉龐的棱角也變得鋒利成熟起來,要那種本就極具侵略性的美貌愈發無所遁形,動魄驚心。 可惜這如罌粟般蠱人墮落的美麗只綻放了一瞬,便被中途掐斷。 “天地自然,伏魔降妖,封印道法——” 感受著池水淅淅瀝瀝的落下聲,薛無雁腦門上淌下的汗越來越多,整個人都在發抖。 但所幸,在虞夢驚即將邁出血池的最后一刻,他還是遵照祖先傳下來的秘法,雙手結印,成功施展出了這道束縛。 剎那間,空中飄散的符紙全部碎裂,變成紛紛揚揚的紙屑。上邊用朱砂描繪的符文扭曲蠕動著,驀然飛到虞夢驚面前,纏繞到了他的眼上。 “哈?” 平心而論,虞夢驚的臉是很適合做出任何表情的,哪怕是被覆了封印紙片也一樣好看。 但即便這樣,仍舊不妨礙原晴之差點被他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整笑場。要不是得益于天生戲骨,恐怕她能當場出戲。 雖然視線被阻攔,卻并不影響他視物。 青年掀了掀眼皮,掃過面前的祭祀現場。 在場三個人,除了站在最角落那個緊緊捂著臉的不起眼少女以外,其他兩個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到他身上。他們的皮囊散發著難聞的欲望和污濁貪婪,如出一轍的丑陋。 令人作嘔。 “我還以為這次能喚醒我的是誰,原來是你們啊,難怪遠遠地就能聞到血脈里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臭味。五百年過去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br> “慶、慶神大人!”薛無雁語無倫次:“抱歉,祖先有事先說明,凡人不得擅自窺探神的容顏,小輩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br> 是不是出此下策,說者和聽者心知肚明。 “既然用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這些虛偽的假話就不必多說了?!?/br> 再次蘇醒就看到這種貨色,虞夢驚意興闌珊:“驚擾我的沉眠,總該付出代價,你那些早就化成灰了的祖先不會連這都沒告訴你吧,丑八怪?” “當然!”說到這,薛無雁一下子精神了,連被戳中外貌痛腳都沒太生氣。 他拜伏在地,砰砰磕頭:“慶神閣下!小輩斗膽,想懇請您成為薛家的保家氏神?!?/br> “只需等候三日。待三日夜宴過后,便能舉辦祭祀,請您務必賞臉?!?/br> 第25章 最后, 也不知道薛無雁哪句話打動了虞夢驚,后者漫不經心地審視了他片刻后哦,忽然瞇起眼睛, 不無所以地點了點頭。 “三天之后?行啊?!?/br> 聽到這話,原晴之直接dna動了。 以她對虞夢驚的了解,這狗東西估計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想著搞事看戲。 奈何二少從未被這家伙荼毒過, 不知道《夜行記》大boss這個稱號背后所代表的含義, 要是能采訪一下第一卷其他戲里被坑到尸骨無存的前輩, 估計就不會笑的這么開心了。 于是薛無雁大喜過望:“柔兒, 快帶慶神大人去頂樓老爺的主臥!” 頂樓是薛宅唯一的大主臥。按照慣例,得迎娶何家小姐,繼承家族的少爺才有資格入住,就連薛無雁現在都只能住在四樓。眼下他愿意將那里讓出來, 的確下了血本。 說完, 他還不忘朝著虞夢驚解釋:“大人, 這位是我的貼身侍女, 平日您在宅子里只要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她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