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如果是高吊球呢——網球從頭頂飛越,沒有視力的輔助,應該就沒辦法判斷網球在空中的具體位置了吧? 照橋悠將球拍一挑,網球被高高地撥到空中。 越前南次郎閉著眼,卻仿佛已經預知了照橋悠的計策。 他嘴角揚起,“沒有用的!”接著便毫不遲疑地躍起,向下猛扣球拍。 一記威力無比的扣殺落下。 如巨山一般的力道壓了下來,將照橋悠手中的球拍擊落。 竟然真的…… 真的不需要睜眼就可以回擊! 照橋悠低下頭,借著撿球拍的動作掩飾自己臉上克制不住的震驚和茫然。 不用眼睛看就能打球,難道越前南次郎是提前預知的嗎? 如果這就是“天衣無縫”的極限……那它真的還在人類的范疇之內嗎? “錯了,少年?!痹角澳洗卫珊鋈怀雎?。 照橋悠抬起頭。 對面的男人轉向他,雙目閉合,但周身的氣場卻比睜眼時更加令人心驚,照橋悠在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對方洞察得一清二楚。 “rou眼的確可以讓人看清事物的形狀、外表,但過度依賴rou眼,反而容易被表象迷惑,最終離事物的本質越來越遠?!?/br> “我的眼睛雖然關閉,但精神上的感知反而因此增強。即是說,我是在用‘心’在打網球?!?/br> “而你——少年,你被限制住了?!?/br> 我被限制住了嗎?照橋悠忍不住握緊球拍,在心中反問。 他還沒思索出結果,卻見越前南次郎忽然將手中木拍往場外一扔,走到墻邊樹下伸手折了一截粗枝。 “再讓一下你?!痹角澳洗卫扇耘f閉著眼睛,“就用這截樹枝來你打球好了?!?/br> 照橋悠再度愕然。 樹枝……怎么能打球? 等等,越前南次郎所說的限制……莫非是這個意思嗎? 照橋悠握著網球輕輕一拋,先試探著打了個緩慢的直線球過去。 越前南次郎抓住樹枝對準網球一抽,竟然真的成功將網球擊回。 照橋悠又加大難度打過去幾種不同類型的球。 越前南次郎憑著一根樹枝也盡數化解。 “少年,你覺得網球有趣嗎?” 照橋悠被問得一愣。 類似的話,幸村也問過,是否熱愛網球、是否要一直打下去之類的。 但他還是給不出堅定的答案。 他當然不可能討厭網球,但要說熱愛,他也做不到像幸村、切原那樣,甚至未來畢業了,如果出現別的更重要的事他說不定就放棄網球了…… “你是在為誰而打網球?” 越前南次郎抓住樹枝對準網球往下用力一抽。 伴隨“轟”的一聲,網球仿若一尾金色流星在照橋悠腳邊墜落。 “少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你永遠也無法突破‘天衣無縫’的?!?/br> 樹枝的韌性差,像拍網能承受高強度的壓力,被越前南次郎用來打出一記高壓球之后,終于不堪重負,發出一聲清脆“咔嚓”。 泥土鋪成的球場四處也已經變得坑坑洼洼。 越前南次郎隨手將斷裂的樹枝扔出場外。 “你對于連自己未來的道路要通向何處都還一片迷茫,‘天衣無縫’的大門怎么可能會向你敞開呢?少年,再打下去也不會結果的,就到這里吧?!?/br> …… 返回到立海大時已是黃昏。 太陽已經變成紫紅色,沉沉地垂落在遙遠的邊際,將天空中薄云染成通透的紅。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長,沿海公路上前后晃動著。 照橋悠走在前面。 切原和灰呂落后半步,兩人互相擠眉弄眼了幾分鐘后,終于達成一致。 灰呂快走兩步追到照橋悠的右邊,干巴巴道:“我、我說……越前南次郎居然是那種形象,還真是出人意料啊,哈、哈哈?!?/br> “他還是四弟的爸爸呢!”切原接過話題,在另一邊大聲道,“四弟長大以后不會變成和他爸爸一樣吧?” 雖然知道是兩人是刻意搞笑安慰他,但照橋悠腦海里還是忍不住聯想出越前龍馬穿著僧袍、捧著黃色雜志一臉愛不釋手的滑稽樣子。 “應該不會吧?!?/br> 照橋悠忍俊不禁,兩手順勢搭上切原和灰呂的肩膀:“不用擔心,我沒有難過。越前南次郎可是登頂過世界的人,我本來就沒有想過真的挑戰贏。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親眼看‘天衣無縫’究竟是何種形態罷了?!?/br> “那……悠醬,越前南次郎之前問你‘打網球有趣嗎’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回答呢?”切原撇頭看向路一側的樹林,聲音壓得低低的,聽起來有些悶,“……你難道不喜歡網球嗎?” 照橋悠能感覺到右手邊灰呂的肩膀立刻僵硬起來,明顯也對這個問題十分在意。 ——一直以來都為了同一個目標而拼搏,但忽然有一天卻發現自己重視的同伴原來心底里并不憧憬那個目標,自己和同伴原來并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這種事情,對誰來說都是一種打擊吧? “對不起?!闭諛蛴凭従弻⒋钤趦扇松砩系母觳渤榛貋?。 的確,他和切原、灰呂不同。 當初說是為了打敗三巨頭而組成聯盟,但切原和灰呂都只是單純地想要挑戰強者,實質目的仍是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