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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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瑯自己出門都不大順利了,沒了伺候的人,他只能調了一個二等小廝到自己跟前。 不過這新小廝倒還算是不錯,人機靈,又懂事,絕不會問東問西,還會帶著他去找樂子。 姜玉瑯自詡是個文人,找樂子也是找文雅的樂子,那小廝在外頭交際廣闊,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姜玉瑯最開始的時候是在家里請的夫子學習,后來回了中京城也開始去學院了。 新小廝叫吉祥,不過三日,吉祥就打進了學院這些少爺公子的小廝們的小團伙里,能給姜玉瑯提供不少消息。 姜玉瑯的身份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雖說養在嫡母膝下,卻還是庶子,學院里階級分明,他不屑和那些庶子們玩樂,也擠不到那些嫡子的小團隊里。 不是沒嘗試過,而是人家瞧不上他。 如今有了吉祥,他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又喜歡到哪兒去玩,喜歡些什么東西。 姜玉瑯花了一番功夫,到底還是擠進了他們的隊伍里,人家雖然不大喜歡他,卻還是帶著他一道兒。 過了好幾天,下了課,那群人急急忙忙往外頭走,姜玉瑯猶豫了一下就跟上了。 他們帶著姜玉瑯去了花樓。 從前安氏管得相當嚴格,從不許底下的小廝們帶著他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姜玉瑯從小就被管著,也聽人說起過那些花樓酒樓的,只是敬而遠之。 如今跟著人進了門,心里既害怕也期待。 他們倒好像是很照顧姜玉瑯似的,一進門就說:“玉瑯是跟著我們進來的,你今兒的花銷都由我們出,想吃什么喝什么盡管點,別和我們客氣?!?/br> 他們都是不缺錢的主兒,姜玉瑯倒也不客氣。 等坐下了,喝了兩杯酒,為首的那位王守便叫人領了人進來,一溜的大姑娘,穿著暴露,有些還抱著樂器。 這幾個人顯然是???,那幾個姑娘一進門就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捻著酒杯喂人。 姜玉瑯是才來的,王守笑嘻嘻地指了指其中一個姑娘:“你是頭一回來,這姑娘還是個清倌,我特地叫mama給你找的,干凈得很?!?/br> 姑娘弱柳扶風,眉間微蹙,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怯怯地往姜玉瑯身邊一坐。 一股淡淡的蓮花香飄進姜玉瑯的鼻子里。 他沒碰過女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那姑娘便主動替他倒酒:“我叫小憐?!?/br> 姜玉瑯悶悶地哦一聲,哦完又覺得不該這樣冷淡,問:“哪個憐字?” 小憐便湊過去,沾了酒水寫了名字:“風隨雨雪作三厄,燕支落盡無人憐的憐?!?/br> 姜玉瑯也是讀過書的:“這是東塘居士的海棠韻,你讀過書?” 花樓里的妓子都是讀過書的,卻大多都讀的是那些耳熟能詳的,方便賣弄風雅,只有地位越高的人才真正的有學問。 東塘居士不在那耳熟能詳的人一列,很明顯,這姑娘是自個兒真的讀過書。 小憐臉上便帶了點兒愁苦:“一言難盡,我從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只是家道中落,才淪落到了這個境地?!?/br> 她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姜玉瑯便體貼地不再問,心里到底生了點兒憐惜。 小憐實在是個很會聊天的人,寥寥幾句話便將姜玉瑯哄得開開心心,一巡酒過,另外幾個學子便默契地互相看看,摟著人走了。 其中一個臨走前還曖昧地碰了碰姜玉瑯的胳膊:“這是才來的,你放心,保證干凈?!?/br> 姜玉瑯坐著,猜到他們是要去做什么,有點尷尬。 小憐瞧出了他的尷尬:“公子,他們想來要再呆一會兒,你若是坐著無聊,不如去我房里喝杯茶?” 他們坐的地方窗戶還開著,姜玉瑯怕被別人瞧見,還真跟著小憐走了。 等他一走,那幾個同行的學子又都繞了回來,各自嬉笑:“行了行了,咱們走吧?!?/br> “他真能上套?” 王守冷笑一聲:“管他上不上套呢,不上套就換別的法子?!?/br> 從前他們就瞧不上姜玉瑯,難不成現在就能看得上了?不過是受人所托,給他一點兒教訓。 “想不明白,這人怎么會和懷誠扯上關系,竟然還要他來勞煩我們動手?!?/br> “你管他呢!反正說出去咱們也什么事都沒做,人確實是咱們帶進來的,可后頭的事兒可就和咱們沒關系了?!?/br> …… 顧明月認真地和姜云瑤稟報:“寧大人幫了咱們不小的忙呢!” 也得虧了寧懷誠,不然她們兩個內宅女人,一時之間還真沒法兒不動聲色地找人:“也不知道那姑娘行不行?!?/br> 那位小憐姑娘確實是百花樓里的清倌,姜云瑤托人找到她,給了她一筆銀子,答應了要給她贖身,而在贖身之前,要請她幫自己辦一件事。 姜云瑤說:“他們倆最近做什么呢?” 顧明月想了一下:“他們倆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聽吉祥哥哥說,大少爺最近常常出入百花樓,不過從來不過夜,每回待上兩個時辰便出來了,大少爺很注意自己的行蹤,有人問起,他都是說自己是陪著別人一塊兒去的?!?/br> 他這輩子算是鉆在名聲這里頭了,既舍不得那位小憐姑娘,又舍不得放下自己的身段,含含糊糊得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去花樓里。 顧明月多少有點著急:“他不會真的一點兒當也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