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作者:妄鴉)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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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鮮血冰冷鼓動, 從給予者流向被給予者。    原晴之被人掐著下巴, 桎梏在冰冷的懷里。    向來傲慢,視凡人為螻蟻, 以眾生痛苦為娛樂的邪神,正強迫自己的巫女張開喉頭,將自愿獻出的神血一口接一口渡入。    他的動作看似突然,實則早已醞釀已久,深思熟慮。    正如他現在的表情,冷靜,清醒,反倒透出極致的瘋狂。    “……”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因為掙扎不開,原晴之只能被迫承受,瞳孔深處涌起氧氣稀缺的渙散。    她不明白,為什么虞夢驚會這么執著。    雖然這么說有自戀的嫌疑,但僅僅只是三次入戲而已。    即使將三次入戲的時間加起來,他們的相處連半個月時間都不到,真的可以要一個人戀戀不忘到這種地步嗎?    她當初披著武五的馬甲時,什么也沒有做,卻被惦記了五百年。雷柔雖然做了些逾距的事,但也不至于又記了幾十年吧。    原晴之不明白,也實在想不通。    迷離中,她看到了遠處。    摘星樓地下刻畫著紋路的祭壇周圍,百千萬盞擺放在地面的長明燈安靜搖曳,倒映在發光的圣池水面,晃開一圈圈夢幻的光紋。    恍惚間,又像來到了當初《邪祟》山巔上那座晦暗難明的圣泉神宮。    穿著不合身巫祝衣裳的貴女誤打誤撞走進塵封的大門,同坐在禁殿的房梁上的少年驚鴻一瞥,而后注定了三部戲的糾纏。    不知道過了多久。漫長到鐵銹味充盈口腔,從食道滾入空蕩蕩的胃囊,原晴之才終于將這一口冰冷的神血完完全全吞咽下去。    結束的那一刻,她指尖忍不住痙攣,胸口起伏不定。    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落在少女脖頸兩側,憐惜般地將她鬢發別到耳后。    要結束了嗎?原晴之迷迷糊糊地想。    她屈起手指,等待著唇齒間的分離,卻不想捕捉到男人喉結滾動間逸出的輕笑。    像虞夢驚當初捉弄完別人一樣,充滿惡作劇的氣息。    什么?!原晴之驚愕抬眸。    “唔——”    她還來不及反應,便再度被拖入深淵。    原來方才梳理頭發,只是對獵物的安撫。    神祇渡給巫女鮮血的環節已經結束。接下來進行的,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吻。    咕啾咕啾,要人面紅耳赤的水聲在肅穆沉寂的祭壇中央響起。    和渡讓神血時的冷靜自持,只為達到喂血的目的不同。這個吻瘋狂又纏綿,從壓抑中猛然爆發,仿佛要將幾十年的空白全部在唇齒間掠奪出來。    她的手腕被鉗制著,那只掌心燎起的火焰如同烙鐵,從接觸的地方一路燒到心底。    想要逃離,想要后退??沙顺薪右酝?,別無選擇。    原晴之終于意識到,自己不再是武五,面前的人也不再是那個被禁錮的少年神明。    雖然對她來說,只是三部戲而已。但對他而言,時間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    ——足夠從青澀,狂妄,過渡到成熟和游刃有余。    這幾十年,幾百年,他是怎么度過的呢?原晴之忍不住想。    摘星樓是虞夢驚的壇城。    慶神建立了屬于自己的神國,然后將雷柔的軀體放在最心口的位置。    在無數個星辰密布的夜晚里,望著冰棺里安靜仿佛沉睡的軀體,一遍遍回味,卻只是為痛苦徒勞疊加余溫嗎?    親吻還在繼續,連最后思考的余地都被奪取。    周圍的空氣愈發稀薄,guntang,難以呼吸。    得益于神血的澆灌,原晴之腦子逐漸攪合成一團漿糊,舌根發麻。    慶神步步緊逼,眼底勾起濃厚的愉悅。    扣在少女腰肢的手不斷用力,終于,在即將抵達失控的邊緣時,原晴之感覺自己眼上落下一片陰影,手心輕撫她的眉眼,也要她的意識愈發下沉,下沉,墮入虛無。    在原晴之徹底脫力的剎那,孔武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攔住她的后腰。    抱著不省人事的少女,虞夢驚終于松開她泛紅微腫的嘴唇。    然而剛抬起頭,他又皺了皺眉,復又垂首,仔仔細細將從她唇角淌到下顎的血跡和眼角因為生理性泛出的淚花舔得干干凈凈。    末了,滿意地打量了自己的杰作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啊……糟糕,一不小心喂多了?!?/br>    話雖這么說著,但虞夢驚的語氣完全沒有反悔的意思。    以身軀做引,以戲祭儀式為媒介,即使經歷過兩度刻骨銘心的失去,素來自負的慶神仍舊十分篤定地相信著,他的巫女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所以,為了這注定會到來的一天,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神血能夠永生,并非是直接玄之又玄地賦予人類生命的長度,而是改造人類的身體。正因如此,它對人體的改造極其痛楚,若是一次喝下太多,會適得其反。而神祇和巫女之間的聯系更加復雜,更加親密,想要達成綁定的關系,需要更多更多的血。    只能一點一點喂。    明明是以前從來不會考慮的麻煩事,但放在她身上,又那么理所當然。畢竟破例了那么多回,便再也算不得破例,頂多算尋常。    都怪那樣的眼神太犯規了。    虞夢驚這么想著,昳麗的眉眼舒展開來,唇角噙著狡黠的笑,像只慵懶饜足的大貓。    祭壇靜悄悄的,只有搖曳的燭火。    在萬千盞燭火的映照下,紅衣墨發的神祇難得褪去往日的肆意乖張,沉淀下來,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用視線描摹著懷中之人的眉眼。    單論外貌,這張臉還帶著少女嬌憨的臉并不出眾。    武五,雷柔,伶娘,她們的外貌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屬于放到人群中會被淹沒的類型。偏偏世人大多貪戀皮囊表象,若非如此,也不會覬覦神明非人的魔貌,心底被丑惡的黑暗面占據,生出無望追逐。    正因這樣,才很難相信,其實虞夢驚這個可以用臉霸凌別人,用美色殺人于無形,時常將“丑八怪”掛在嘴邊譏諷的家伙,才是真正對皮相不在乎的人。    與其說他在看著“伶娘”,倒不如說,他在透過這張臉,看內里那個耀眼的靈魂。    它是如此獨特,璀璨好看,閃閃發亮,是神明從污濁世間發掘的珍貴寶石,讓人忍不住像惡龍圈定寶藏那樣鎖到懷里。    有時候虞夢驚甚至會覺得,懷中的少女比他更擔得起世人眼中悲天憫人的“神明”稱號。否則為什么當初那會,穿著鮮紅嫁衣的雷柔忽然出現在薛宅地下的熊熊大火中時,他一眼望過去,只感覺她連頭發絲都在發光呢。    連見到美麗覆蓋下的森然白骨都不害怕,而是踮腳送上一吻。    是獨屬于他的巫女啊。    這么想著,虞夢驚又將人抱緊了些。    不帶一絲欲念,只是就這樣抱著就好,就可以渡過無數個春夏秋冬。    原晴之睡得并不安穩,眉宇緊蹙。不久前的激烈仍舊殘留在她臉上,艷若桃花。    “多少年了……”    神明不死不滅,可是在沒有她的日子里,也會感到漫長和寂寞。    多年的等待和時間的磨礪,讓他想明白很多東西,也讓很多東西更加深刻。    就譬如現在。    所受世人追捧的戲舞,全是從上古時期祭祀神的樂舞中繼承下來的精華。    那個舞姬起手的姿勢,是只有在圣泉神宮系統學習過祈神舞的巫女,才會做出的反應。就連細枝末節都同他當初在禁殿里隨手指點過武五的一模一樣。    慶神并不在乎他的巫女有沒有前兩世的記憶。    恢復靈魂的記憶比招魂儀式簡單太多,甚至祭品都不需要太多,以神血做引,很快就能回憶起來??墒聦嵣?,在知曉伶娘的轉世身份后,虞夢驚第一件做的事是橫刀奪愛,而非恢復巫女的記憶。    事實上,他甚至希望她永遠不要回想起來。    畢竟武五有師弘華,雷柔有薛無雁,伶娘有嚴青。    不管是哪一次,她都沒有真正屬于過自己。    從來費勁想要握緊,卻只能如流沙一般,滲于指縫。    “好在這一次,你只屬于我?!?/br>    神明低聲呢喃輕語,仿佛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從背面看,他們的長發交織在一起,注定了就要密不可分。    第63章    熱, 極致的熱。    有什么東西從胃囊傳遞到五臟六腑,繼而入侵到四肢百骸,從一寸寸皮膚表面開始攥緊, 難受到讓人眉宇緊皺。    時間被拉長到極致,原晴之痛苦地想要蜷起,逃避這種自內而外的燒灼。    然而沒有用, 無論如何也無法緩解這種痛楚, 即使是用傷害自己的方式。    “咦?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啊?!?/br>    一片迷蒙之中, 有人彎腰低頭, 用手覆蓋住她鮮血淋漓的嘴唇, 憐惜地拭去;深深刺入rou里的手指被人一根根耐心地掰開,而后控制在另一只更大更寬闊的手掌里。    實在疼得狠了,原晴之克制不住地咬了下去。    結果那人竟然還挺高興,不僅沒把手指抽出去, 還愈發往里送, 好像意識不到自己的血rou有多珍貴那樣迫不及待遞到她嘴里, 只盼她能多吃一點。    原晴之:?    雖然已經疼得神志不清, 但她殘留的理智告訴自己,這玩意不能亂吃。    于是她勉強提起力氣,想要將手指抵出去。    反倒是面前的人, 在溫熱的舌尖接觸到冰冷指尖的剎那, 突兀地陷入了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