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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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br> 在帝王盛怒下,大理寺卿和賀清彥當堂簽了責任狀。 季綰又問:“大理寺有把握嗎?” “沒有?!?/br> 從夏末查到金秋,所獲線索零零散散,大理寺的官員像是一直在被兇手牽著鼻子走。 當初將這樁案子移交給大理寺,無需君晟過多掛心,可隱隱覺得兇手就在身邊,才會一再注入精力,配合大理寺查案。 用過吊湯,君晟回到書房沐浴,狩獵數日,一身疲憊,盡數沉淀在湯浴中,全靠季綰事先在湯浴里加了舒筋的藥方。 待沐浴更衣后,他走出書房,見對面臥房虛掩,猶豫片刻走了過去,隔著門扇問道:“方便嗎?” 季綰早已沐浴過,正坐在鏡支兒前發呆,同床共枕四晚,回到沈家的他們多少有些尷尬。 心照不宣地各回各屋是最好,奈何君晟那邊捅破了窗紙。 “今晚......” “我要睡下了,先生也早些去安置吧?!?/br> “去”字用得極為精妙,以客氣的語氣、精 辟的用詞在逐客。 透過鏡支兒,君晟看著低頭疏發的女子,面上看不出情緒,他走過去,拿起篦子替她通順長發。 大手捧起垂順的青絲,仿若托起季綰的心,一下下梳在心上。 季綰有種錯覺,身后的男子在無聲流露著失落。 可他失落什么? 不會同衾成了習慣,想要有人陪吧? 那不是小孩子心性么。 想到此,季綰唇微翹,又立即抿住。 “笑什么?” “沒笑?!?/br> 季綰看著鏡支兒里的他們,陷入沉思,假扮夫妻久了,也會形成習慣,一旦君晟有了相知相許的人亦或到了該分開的契機,自己能立即適應嗎? 會舍不得放手嗎? 舍不得......怪異的感覺瞬間充斥心田,季綰站起身,捋過長發搭在肩頭,面朝君晟囁嚅道:“夜深了,先生去安置吧?!?/br> 執篦子的手還停在半空,君晟徐徐垂落手臂,走出隔扇,手里仍拿著沾有女子發香的篦子。 季綰看向虛掩的門縫,莫名空落落的,她脫去外衫,躺進床帳,試圖脫離撥浪鼓單獨入睡,可枕邊空空,輾轉至子夜也沒有睡意,胡思亂想著。 想到即將被流放的馥寧公主,想到她站在御書房外聽到的那句“棄卒保車”。 當局者迷,馥寧公主不會知道,自己的母后不是在太子的教唆下被迫棄卒保車,而是主動來到御前提出懲戒女兒,將流放之地從五百里改為遙遠的嶺南。 難怪說后宮堪比龍潭虎xue。 可虎毒不食子,皇后非但沒有一句勸,還用以儆效尤之名,棄掉女兒,保全了皇后威儀。 孰是孰非,在利益面前沒了置評的意義。 而坊間對皇后的傳聞久久不息,說她為了入宮為后,不惜毀掉嫡長姐的清譽。 季綰枕著手臂,透過帳簾看向被月光映亮的窗欞,慢慢合上眼。 夢境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顛簸至晨早的第一聲雞鳴。 她倦倦睜眼,擁著被子翻個身,去炕柜里拿出撥浪鼓抱在懷里,一記回籠覺直至日上三竿,其間馨芝進來兩趟,又悄然退了出去。 第45章 因曹蓉夫婦攜子遠游, 季綰與喬氏商量,準備招兩個婢女進門,包攬膳食和家務, 可將一個安置在后院新房,一個安置在潘胭的房里。 上次的提議被楊荷雯和曹蓉雙重否決,此番,楊荷雯沒有異議, 一來對季綰有了新的認知繼而產生敬畏, 二來曹蓉遠游、潘胭授課、季綰從醫,沒一個料理家事的, 作為長嫂,與婢女們分工備膳,實在不妥。 “按綰兒說的辦吧?!?/br> 長媳無異議, 喬氏也采納了季綰的提議, “工錢從咱家日常開銷里扣除吧?!?/br> 季綰沒自告奮勇包攬下招工的開銷, 與三嫂一樣,每月她與君晟都會添補家用, 招工走總賬也說得過去。 楊荷雯心里五味雜陳,一個曹蓉還不夠, 又多了一個季綰, 日后掌家的未必是她這個大嫂。 外表溫軟的人,敢于擔事,頭腦清醒,愈發將她顯得小家子氣。 “唉?!?/br> 搟面時無意的嘆息落入大寶的耳中。 沈大寶湊上去, “娘, 你嘆氣干嘛?” “去去,一邊玩去?!睏詈肾谋蝗饲瞥龆四? 惹來揶揄,用力搟面。 面板叮當響。 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使得準備燒火的馨芝不敢發出一丁點兒動靜。 楊荷雯面搟得好,菜做得香,等季綰離開,喬氏看她默不作聲的,將人拉到院子里曬太陽,“有綰兒在,娘不好開口,回頭招婢女,由你把關,一定要招兩個手藝好的,怎么也不能比你的差?!?/br> 楊荷雯故作拿喬,“那可不好找?!?/br> 喬氏擠眉弄眼,“是呢,娘就愛吃你做的飯?!?/br> 總算得了一句肯定,酸氣無處撒的楊荷雯稍稍舒坦,笑哼一聲,氣呼呼離開。 喬氏笑著搖搖頭,她心里愈發向著能擔事的四媳婦,但也知不能委屈了長媳。 家和萬事興。 傍晚,季綰站在珍書閣前,來接數日不見的弟弟。 季淵長高了些,故意用手比量彼此的身高,臉上多了融入晚霞的燦爛笑容。 感受得出,弟弟在這里輕松快活,齊伯是弟弟的救贖。季綰欣慰得很,卻還是拍開少年的手,嚴肅問道:“功課可有提升?” 季淵仰頭,無聲流露著驕傲。 作為學堂的大弟子,每次小考都是頭名,讓一向玩世不恭的齊伯都有了送他科舉的心思。 可惜大鄞朝沒有天生啞癥的考生,從無一例。 季綰替弟弟惋惜,面上不顯,與齊伯打過招呼,遞上一包醬牛rou,笑說是為了孝敬。 伴著夕陽,姐弟二人回到娘家。 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其間提到曹蓉的遭遇,何佩琇不由想起隔壁一尸兩命的悲劇,暗自抹了抹眼淚。 廖家公和廖家母自女兒被害,一直絕口不提,一個佝僂,一個蹣跚,相依為命的背影在晚霞里盡顯悲涼。 季綰時常探望他們,卻無法成為他們的救贖。 雖說事在人為,但在遺憾面前,她力不能及。 懷著淡淡的悲傷,季綰回到沈家,被沖過來的沈大寶抱住腿。 “四嬸,二寶啥時候回家???” 沈茹茹也跑過來,圍著季綰打轉,比起懵懂的大哥哥,她通透許多,知道二哥隨二叔二嬸去了很遠的地方,來年開春才會回來,還小大人似的開解了大寶許久。 可大寶想念二寶,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季綰給兩個孩子帶了廖家的糖水,陪他們玩了會兒跳房子,眼中的酸澀被風吹散。 比起廖家公、廖家母,沈家至少有盼頭,來年春日等羈旅在外的親人歸來,闔家還能夠團圓。 沈茹茹將自己的畫作拿給季綰,“四嬸,陌寒叔叔教茹茹畫的?!?/br> 畫紙上,湛空下一棵棵銀杏樹葳蕤生長,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季綰從不曉得陌寒還有繪畫的功底,她接過畫紙細細欣賞,忽然想到可以在廖家種上一棵銀杏樹苗,陪伴老兩口,當作寄托。 與公婆討教了栽植的時節,她打算明日去廖家鋪子商量,如果老兩口同意,她會趁著土地覆霜前,在廖家院子里栽下一棵銀杏樹苗。 心情稍稍轉好,她去往灶房,再次為君晟熬了吊湯。 君晟回來后,在季綰的監督下,喝了一整碗。 自狩獵后,君晟發覺季綰對他多了關切,熬湯不說,還挺噓寒問暖的。 “秋寒,先生的被子可御寒?” “還好?!?/br> “入冬前,先生可需要我準備棉衣?” “有勞?!?/br> 君晟挺受用的,有問必有答,等到深夜時,揉了揉季綰的腦袋,越過她走進書房。 季綰愣了會兒,心里又一次空落落的,她回到東臥,犟勁兒上來,沒取出撥浪鼓,獨自躺進被子里試著入睡。 夜里電閃雷鳴,季綰抱著被子翻來覆去,不懂君晟為何能替代陪伴她十幾年的撥浪鼓。 狂雷襲耳,了無睡意,她擁著被子坐起身,看向虛掩的門扇,發現對面書房燈火熒熒,那人還沒睡下嗎? 少焉,身穿抹胸寢裙的女子出現在書房門口。 燈火如豆,君晟從公牘中抬眸,眉眼一緊,立即走向赤腳出現在門口的人,“怎么不穿鞋?” 季綰迷迷糊糊翹起腳趾,后知后覺發現行動快于意識,自己竟跑來書房求......陪睡。 陪睡的話她自然講不出口,糯糯“嗯”一聲,轉身欲走。 勇氣還未涌起就枯竭,羞于開口提出這般無禮的要求。 可下一瞬,就被身后的人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