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竟然會覺得許熙好?呵。 郝耳渾身一僵,但他印象中,裴督主除了面對葉姑娘,其余時間便是這樣兇神惡煞可怕的,于是看裴渡看向他,他便躬身激動道;“督主,屬下之前也跟著耿忠調查過那些公子,那些公子參差不齊,對葉姑娘也不了解,總體來說,比起他們還有昱王燕白洲,許公子是最合適的?!?/br> “許公子無不良嗜好,且真心悔過,自己明明都只是文弱書生,卻還是忍著恐懼來守護葉姑娘,今日也勇敢保護了葉姑娘?!?/br> “他家世清白,家中情況不復雜,也不貪財,許公子生母也好拿捏,葉姑娘若嫁給許公子,自己就能當家,也能管住徐公子,再有督主護著,沒人敢欺負負了葉姑娘,日子必然過得不錯?!?/br> 難得督主問話,難得能在督主面前發言,郝耳一股腦的將自己想法全說了。 說完期待看向裴渡,他有這樣的遠見,應該給督主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了吧?被重用的機會是不是就在眼前? 但一看就發現,督主的表情好像更陰狠乖戾:“不錯嗎?” 郝耳有些忐忑:“屬下就是覺得平平淡淡才是真,又是知根知底的,倒是比他人強一些,但屬下只是建議?!?/br> 裴渡視線掃過他的脖頸血管:“你叫郝耳對吧?” 也許該再多殺一人? “是,督主?!焙露查g激動:“郝耳隨時等候督主差遣?!?/br> 他想著裴渡既然讓去查這些人,想來是打算給救命恩人葉姑娘挑個如意郎君的。 就可惜了督主身份,不適合救命之恩以命相許,不然督主和葉姑娘很是相配。 郝耳眼神熱烈,裴渡看著他滿是信任,期待夸獎的眼神,殺氣一滯。 他金吾衛何時進了這么個傻子? 他都動殺心了,他還傻樂呵什么? “你還記得你實在辦差事?什么時候跟蹤能這么多話了?” 裴渡忽然發難,一腳將郝耳踹得跪地:“回去好好反省?!?/br> 一個耿忠,一個郝耳,他身邊的人,就是話太多了。 “一個字罰一兩銀子,滾?!?/br> 郝耳跪在地上,只覺得腿都要斷了,腿痛心也痛:他的銀子! 他剛剛說了多少個字來著?他說了太多太多話了。 他更沒想到督主問話,原來還暗藏考察之意,可他完全沒察覺,實在是不該。 他辛辛苦苦搜刮來的銀子,要全沒了。 郝耳痛心疾首:“是,屬下該罰?!?/br> 郝耳一路回去都在回憶自己說了什么話,一個字一個字數,越數越多,越數越心痛懊惱:“我的話竟然這么多?” 他一瘸一拐找到耿忠,耿忠聽到郝耳竟然敢去裴渡面前邀功,眼底狠意一閃而過,郝耳膽子不小,竟然敢搶督主面前第一人,那第一人只能是他。 等聽到過程,再聽到裴渡的懲罰,他呵了一聲。 自作聰明,以為人人都能做督主面前第一人呢。 想露臉卻根本不知道督主心思,竟然敢在督主面前說許熙好話,說許熙是良配,真是…… 這人,不足為懼,只是給他送經驗罷了。 “把罰金交了吧?!?/br> 郝耳心痛將銀兩交了:“屬下數的怕不準確,再多罰十兩,以防萬一?!彼@一年白干了,接下來只能騙吃騙喝了。 “記住今日的教訓?!笨粗露谋秤?,耿忠得意,轉念又想,督主都沒殺了他,還記住了他名字,還是不得不防。 他得盡快去找到督主。 裴渡趕走郝耳,殺氣和沖動被憑空截斷,只是表情依然陰沉。 竟敢說許熙和葉晚棠是良配,簡直瞎了他的狗眼。 第180章 督主,你該認清自己的感情 裴渡看著菜鳥互啄的三人,依然沒看出許熙到底哪里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連最基本的保護葉晚棠都做不到。 許熙莫名覺得渾身發冷,很快甩袖離開。 裴渡冷笑看著許熙離開,無聲無息跟在燕白洲后面。 燕白洲好不容易養好的一點身體,再次破敗,回到將軍府,沒管白氏和燕白微,找大夫簡單治療包扎后,裝作休息準備出發的模樣。 實際上卻裝扮成小廝從將軍府后門離開,一路走走停停,還不斷彎腰咳嗽休息,最后確認安全后,竟然竟又來到了郊外熟悉的莊子。 自從被查獲,那秘密的莊子便被廢棄,燕白洲卻再次回到了這里。 裴渡挑眉:“看來還真有情況?!?/br> 但燕白洲找了一圈并沒發現什么,正當他要離開時,裴渡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耳邊猝不及防問:“沒找到蘇芷瑤?” “沒,大概是被轉……” 燕白洲條件反射回答,等反應過來面色大變,猛地轉身:“千…裴督主,您怎么在這里?” 他全身汗毛直立,面上因為恐懼扭曲了一瞬。 裴渡看著燕白洲,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你怕我?!?/br> 他是陳述句,現在有很多人也怕他,但燕白洲的怕好像又不太一樣,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好像他是什么怪物一般。 還有脫口而出的千……千什么? 燕白洲握緊拳頭,死死忍住沒讓自己顫抖。 他想克制,但他確實怕裴渡,他被裴渡折磨得要瘋了,最后還是被裴渡殺死的恐懼,都刻在了靈魂深處。 他很裴渡,不止前世的仇,還有今生搶了葉晚棠的仇,但他眼下不是對手,更不敢輕舉妄動。 “世人誰不怕裴督主?!?/br> 裴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蘇芷瑤竟然還沒死,她那么重要嗎?讓你們想盡辦法一次次救她?” 燕白洲全身僵硬緊繃:“裴督主別開玩笑了,尸首是你們親自確認過的?!?/br> 裴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燕白洲受不了他的目光和目光:“裴督主,我只是走之前來看看這里,沒事我先走了?!?/br> 裴渡沒阻攔,燕白洲確實變了。 他在莊子中查看了一番,看到很有意思的一幕,莊子的地窖好像拴養過什么活物。 按理拴著養的東西無非就是狗羊,但地面上全是手指印,似乎有人痛苦在上面扣過。 地窖里的味道一言難盡,味血腥腐臭夾雜異味,墻面地面好像有什么血跡夾雜腐爛粘液。 裴渡站在地窖,只一眼便確定,這里拴過一個人。 還是一個有著嚴重傷口,傷口還流血流膿備受痛苦之人。 不出意外,這個人大概就是蘇芷瑤。 說來奇怪,說燕白洲他們看重蘇芷瑤吧,也確實看重,都到現在了,依然不惜一切代價救下她,偏偏救下后,卻只是養條狗一般如此養著。 也不經心照料,就冷眼看著她痛苦。 甚至故意侮辱她,將她當成一條狗…… 裴渡環視了一圈,眼底漸漸陰冷。 這樣的環境處境,甚至味道,都熟悉又陌生。 他目光掃過墻壁,整個人忽然變得沉寂,嗜血的雙眸,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倍顯恐怖驚悚,令人戰栗不已。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他低低笑了一聲,面無表情斬斷繩子。 當他離開后,地窖所在之處轟然倒塌。 裴渡回到唐家,被前來守株待兔的耿忠逮了個正著。 他上前給裴渡拍了拍衣擺上的灰:“督主,屬下收到郝耳的罰金了,他說錯話,實在該罰?!?/br> 裴渡沒說話。 耿忠拍馬屁:“要屬下說,幾個許熙都比不上督主一根手指頭?!?/br> 裴渡看著耿忠:“不想被罰就廢話少說?!彼幌肼犞黠@討好的話。 看著比往常更危險的裴渡,耿忠有一瞬間打了退堂鼓,最后才硬著頭皮開口。 “屬下就是聽郝耳說許公子他們三人早晚回來提親,陳家也不死心,最近陳家二公子一直在外,拍想和葉姑娘偶遇,還有不少人家,聽到陳家提親后,也有些意動,屬下不知要不要暗中阻止,想和督主商議一個對策?!?/br> 裴渡冷冷看了一眼耿忠:“與你何干?” 這些事葉晚棠她自有判斷,手伸得太長,管得太多,何嘗不是一種束縛。 裴渡生氣歸生氣,但只生悶氣,最多踩幾腳許熙,卻不會強硬管太多。 他沒資格,也不該。 葉晚棠自己的人生該自己做主。 “她和離是為了自由,別妄想打著‘為你好’的旗子多管閑事?!?/br> 耿忠一噎:“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著,提親的人多了,拒絕的多了,那些人惱羞成怒,還不知道要說出什么難聽話,屬下擔心影響到葉姑娘,特別是三任前夫君都再次提親的話,葉姑娘又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br> “葉姑娘想來也有這個顧忌?!?/br> 裴渡聽聞停下腳步:“所以呢?他們能提親,葉姑娘當然能拒絕,難道還得為了顧忌他們,必須選一個?” “明明是他們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她,合該拒絕,難道這也成了她的錯了?” “簡直可笑,可笑至極?!蹦切┤诵菹胗眠@種辦法來達到目的。 耿忠遭受著裴渡的殺氣,心中無奈。 “當然不是葉姑娘的錯,屬下也覺得可笑,但世人就是如此,吃不到葡萄就要說葡萄酸的?!?/br> “屬下就是擔心陳家或者哪一家用點陽謀手段,非得逼著葉姑娘做選擇?!?/br> “你的意思是她就必須再嫁人?”裴渡一字一頓,聲音極其低沉,周身都是殺氣:“她好不容易才和離,脫離苦海,為什么又要再次陷入婚姻的泥潭?她嫁了三次,哪次得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