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那股神秘又能使人感到安定的氣息,是她見過的人當中最為獨特的。 姜既月實在推脫不了就給陸綏發消息。 【將盡月:你mama一定要給我買東西怎么辦?!?/br> 【陸教授:收下吧,她的一片心意?!?/br> 她看著陸綏這個備注又忍不住笑出了聲,幾天前陸綏突然打電話給她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先前沒處理好的舊桃花,索性就改了。 【將盡月:好吧,回家記得給我發消息?!?/br> 【陸教授:嗯】 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 拄著拐杖把飯菜端上了桌。 近幾天沈老有一些輕微的感冒,?;蹐@里愈發冷清,只剩下伶仃的咳嗽聲和拐杖敲擊青石磚的聲音。 工地里那些鬧事的都被拘留了,經過村支書和他的勸導,老人們也逐漸接受了這件事。 下鄉寫生的實踐活動接近尾聲,同學們需要布置一個小型展覽。 這幾天他和廖聽瀾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忙著指導布展的事宜。 “陸教授,這版怎么樣?”學生拿著重做n版后的展板給他看。眼神中除了疲倦就只剩下破罐子破摔的釋然。 屏幕和鏡片閃著藍光,他指了指底端:“寫上小組成員的姓名學號,可以了?!?/br> 假設按照陸綏的標準,還有很多需要改,但他沒忍心繼續要求下去,就給他過了。 “注意展板尺寸,展會布在汾西村的文化禮堂?!?/br> 他又重申了一遍。 之所以嚴格把關正是因為,這次的展不僅與同學的實踐成績掛鉤,還能向村民普及美育。 即便大多數村民的想法很難通過短暫的一次展覽就改變,他也深信審美教育給人帶來的震撼是長久有效的。 他不僅僅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他可以是工人、是農民、是流浪漢…… 他并非可有可無,藝術本身的存在就應該是令人愉悅的,徹底絕望的藝術本身就自相矛盾。 他的存在能讓人在最嚴酷的冬天依舊期待玫瑰的芳香。 …… 陸綏的手機里收到了一條信息,那是梁女士拍得姜既月的換裝視頻。 【梁女士:怎么樣?我兒媳婦長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br> 【陸綏:嗯,漂亮極了?!?/br> 【梁女士:這些我全部買下了?!?/br> 【陸綏:轉賬 】 她看了眼簡潔明了的聊天記錄,眼神暗了暗,他依舊是這樣,直截了當戳心灌髓。 明明是親母子,居然這樣陌生。 姜既月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說道:“阿姨,是不是快要到陸綏生日啦?” “是的四月二十八號?!?/br> “我們可以一起給他準備一個驚喜?” 她的眼中是欣喜加上一分不確定:“可以嗎?” 第73章 生日 “當然可以!”姜既月笑得格外爽朗, “您是他的母親?!?/br> 梁靜櫻聞言嘆口氣:“恐怕他不愿意慶祝自己的生日?!?/br> “他愿意?!?/br> 言辭肯定,生怕她打退堂鼓。 年幼的他或許覺得自己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姜既月想告訴他:陸綏的存在會是世界的幸運。 姜既月附在梁女士的耳邊, 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她的眼睛閃過微芒,從此刻開始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姑娘。 誰能不愛一個準備將滿腔真心捧上的姑娘呢? “小月,你要不直接跟阿姨回家???”梁女士拋出了橄欖枝。 姜既月撓撓頭,答道:“不用了謝謝阿姨, 都讓您這么破費了, 怎么還好意思繼續叨擾?” 她微微蹙眉,反駁道:“什么叨擾不叨擾, 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姜既月最后還是答應了:“阿姨我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再來,索性也要布置一下?!?/br> “好好好,房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你快點處理完工作?!?/br> 她稀里糊涂半推半就地進了陸家。 時間過得很快, 一轉眼就到四月底了。 工作處理地差不多了, 她被梁女士帶進了那個房間。 與整個陸宅格格不入的房間。 她撫摸著爬滿青褐色霉斑的墻面,想象著年幼的他或許會用筆在某處刻下暗紋。 猩紅的油漆, 好似每一個飛濺的角度都帶著憤怒,他一定很痛苦。 這個房間本該被陽光鋪滿。 她坐在那個畫架前, 很久, 很久。 這里每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都是他的求救。 過去的她不曾知曉, 但如今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陸綏回來的那天正好也是他的生日。 他一下飛機就收到了姜既月的消息。 【將盡月:今天我沒空來接你,司機已經把車停好了?!?/br> 【陸教授:沒關系?!?/br> 大老遠就看見了那輛黑色邁巴赫。 應該是拿去洗干凈了,低調地閃著光。 余光瞥到擋風玻璃時, 唇角還是無意識地上揚。 那時的姜既月還是只小刺猬呢? 長腿一跨便坐進了駕駛室, 就在他調整后視鏡時,看見了上面印著一枚清晰的吻痕, 附帶著一張便簽紙。 【上次不小心把你車畫了,這是補償你的,賠禮道歉?!?/br> 這樣的賠禮道歉過分囂張。 他看到那枚醒目的吻痕,側臉的酒窩陷得愈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