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見鬼,還是喜歡他。 喜歡得要死,似乎每一個瞬間都是兩個靈魂默契且幼稚的對視。 第65章 喝苦艾酒的人 鼓吹他衣袂下擺的是獵獵生風。 像是被光明解救的騎士, 玻璃內透的光,不強不弱地照在他的臉上,鍍出了骨骼的朗硬。 如果現在讓姜既月找到一個能超過此刻陸綏在她心中分量東西。 她的回答是:沒有。 因為還欠他心跳, 無數次。 “還傻站著干嘛,回家啦?!彼雌鹗种腹瘟斯嗡∏傻谋穷^。 他的力度就仿佛雨滴劃過發絲。 姜既月這才回過神來,坐上了副駕駛。 她轉頭看向那張偉大的側臉,暗自竊喜自己的幸運, 無非是下雨天有遮蔽, 肚子餓了有吃食,不論何時都有人惦記。 夜晚總是深不可測, 天變得高深,雨沒了止境。 雨刮器的節奏漸漸變快,一層層流動的水霧模糊了前方的紅色車燈。 車速慢了下來, 帶著重量的枯枝殘葉, 砸在車頂。 路邊種滿了香樟, 車輪碾過的是香樟樹的果實。 這是一條落后的老街,街邊的商販會在下雨天的時候把各色的遮陽篷給放下來, 給路過沒帶傘的行人留一塊落腳地。 大老遠就看到一家花店,沒有遮雨棚, 年輕的店長正一盆盆地往里搬。 一個人吃力地搬著, 雨衣帽子被風掀開,褲管挽到小腿以上,眼鏡上沾黏著發絲和水珠,狼狽不堪。 車內兩人在空氣中無聲地對視, 會心一笑。 陸綏打著方向盤, 停下了車。 姜既月語氣輕快地說道:“我想吃紅糖糍粑?!?/br> 花店的隔壁賣得是紅糖糍粑和小甜水。 她滿臉愁容,怪不了自己就只能怪這討厭的天氣預報, 明明早上還是個大晴天,剛想罵幾句,手上的重量就有所減輕。 一雙白皙的手出現在了面前。 一句溫柔又暖心的話。 “幫你抬進去?!?/br> 姜既月和她兩個人一同搬起這盆半人高的千年木。 冰冷的四肢竄過一絲暖流。 暴雨把盆里的石土都沖了出來。 陸綏一手拎著一個,動作很快,也很輕松,即便全身上下沒有干燥的地方,但他看著并不狼狽,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從容。 她們也就搬了兩三盆,剩下的全被默不作聲的他搬了進來。 店長一邊鞠躬一邊連聲道謝:“真的太謝謝了,要是沒有你們的話,這些盆栽都要泡爛了?!?/br> 姜既月和陸綏拘謹地點頭,接受了她的感謝,不過是舉手之勞。 花店的味道很好聞,雨后泥土的清香帶著溫熱,中和了鮮花馥郁的膩。 陸綏的襯衣都有些透明,貼在肌膚上。 店長趕忙拿來干毛巾,倒了兩杯熱茶:“meimei,你男朋友真能干,搬了這么多盆,一聲不吭?!?/br> “他這人就這樣?!?/br> 姜既月接過了毛巾,慢慢地擦拭陸綏臉上晶瑩的水珠。 他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 表情很享受。 店長情緒都有些激動,說道:“這種會付出實際行動的可比那些只會甜言蜜語的強多了?!?/br> 姜既月忍不住挑眉。 陸綏冷不丁聽到陌生人的夸獎也是低頭一笑。 最后盛情難卻,他們收下了店長送的一盆水培薄荷。 正當姜既月這個“植物殺手”苦惱薄荷去處的時候。 陸綏悠悠地說了一句:“可以調酒?!?/br> 她腦子里瞬間閃過,盈盈野火,折光酒杯,綠意盎然的莫吉托,眼底閃過興奮的光。 雖然姜既月的酒量不佳,但耐不住她喜歡喝酒。 到家后,用熱水沖去暴雨的寒意。 趁姜既月洗頭洗澡的功夫,他把冰箱里用透明袋子裝的藥給熱了。 煎好的中藥除了氣味,其他都能以假亂真地當成咖啡液,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就連眉頭也不皺,一飲而盡。 冰美式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習慣,對味覺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挑戰。 姜既月從浴室里出來還帶著滿身的霧氣。 十一點半,房間干燥,溫度適宜,窗外雨聲不斷,音響循環的正好是喜歡的歌。 她看到陸綏正在廚房做飯,于是躡手躡腳地靠近,偷偷地從背后環抱住那截腰,壞笑著看他多加了半滴醬油。 比措手不及更先來得是他的低頭一笑。 然后再明知故問:“在干嘛?” 陸綏轉身,認真地回答:“空腹喝酒不好?!?/br> 他在準備下酒菜。 言語上的貧瘠,以至于她形容不出他此刻的眼神。 居然生出了這輩子就這樣溺死在其中的想法。 極致的溫柔或許是一種殘忍,是但凡有半分不盡人意便會失望。 他的眼神卻永遠不會讓人希望落空。 姜既月托著腮坐在吧臺邊,此時此刻只想把陸綏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刻入記憶深處。 雪克杯碰撞聲響,他調酒的姿勢簡單并不花哨,動作很慢,用力突出的骨節和明顯的青筋,燈光下的眼神有些晦澀難懂。 身上穿的不過是最簡單的黑色體恤,卻讓人莫名覺得他調得酒是天價。 她有片刻的失神。 夜晚,用它濕漉漉的爪牙沖破了迷霧,卻莫名孵化了她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