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們本不該對這樣的回答感到稀奇,能有九位男法官,為何不能存在九名女法官? 她們又為什么要回答這個充滿偏見的問題。 真是不正常。 “恕我直言,這個問題與我的專業無關?!泵髁燎逦穆曇艟哂袠O強的穿透力。 姜既月抬頭欣賞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她也正毫無畏色地抬眼。 找到同類的方法只需要這一眼。 看似文弱實則充滿力量,這種有能力有個性不討好的人,便是她要找的。 面試結束后,她起草一份新的考核方案,并發布了公告。 實際那是上任的第二把火,辭退市場總監就是在殺雞儆猴,她這個方案完全針對于那些沒有能力只會溜須拍馬的人。 裁員是目前她所遇到的第一個難題。 她大可不必這么麻煩,做一個殘忍的資本家,讓金錢落地聲響,謠言即刻而止。 但這不是姜既月的初衷。 那或許是一種人道主義的彈性形變,她像是拿到戰旗的小將軍,在維護自己心中小小英雄主義。 第64章 蛋糕 陸綏在家里接到了梁女士的電話:“你在家嗎?” “不在, 什么事?”陸綏滿頭霧水。 梁女士開口就沒過問陸綏:“我來接小狗回家,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把它照顧好?!?/br> 他才想到這件事。 “洗完澡給你送過來?!贝搜砸怀? 就是在拖延時間。 她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那行,你那藥別忘了?!?/br> “嗯?!?/br> 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陸綏下課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寵物店。 原先的那只小狗被他借花獻佛送給了姜既月,眼下還在?;蹐@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 只能重新買一只一模一樣的交差。 進門后撲面而來的就是刺激性的芬芳混合著屎尿毛發的臭氣。 如果不是姜既月, 他可能這輩子都難以接受與狗同在一個屋檐下。 迫不得已戴上口罩。 他強忍著不適詢問寵物店主:“請問有三個月大的比格犬嗎?最好是和這個圖片上的一樣?!?/br> 把圖片遞給老板。 那是它剛到家時拍的, 耳朵大大的,眼睛圓圓的, 肚皮滾滾的,單靠這純良的外表就能欺騙到所有人。 陸綏也曾一度以為它是個乖寶寶。 結果到家沒多久沙發腳就被抓爛,剛想要指責兩句, 它就委屈巴巴地盯著陸綏, 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在它能牢牢抓住姜既月的心, 陸綏也就這么忍了。 “你看這只怎么樣?”寵物店老板抓住一只埋頭進食的小狗。 “就這只?!?/br> 雖然還是有細微的偏差,他賭梁女士兩個月的記憶會變得模糊。 好在這只小狗很親人, 沒過多久,尾巴都快搖到天上去了。 他直接把狗送回了陸宅。 小狗的出現, 給原本沉寂的房子增添了不少生氣, 陸綏在碗里倒了點狗糧放任它自己去玩。 梁女士不在家。 他輕輕地打開房間門,木質房門與地板發出聲響,陳年朽木混合著檀香。 上一次睡這張床都好像是五年前的事,但桌面依舊是一塵不染。 墻面上的海報有些許發黃, 十五六歲少年愛的球星, 仍是當年血氣方剛的模樣。還有一處是專門掛照片的,十七|八歲青年人, 胸前總是掛著一個相機,每一張照片底下都有日期和一句小記。 如果只憑這樣就說陸綏是個無病呻吟的文青或許不夠客觀,曾經的他會在暴雨天攛掇好友一起在草垛上躺著,能站在懸崖的高處毫不畏懼地一躍入水,賭輸了就拿起剃刀把頭發削了,狂熱地追求著一種悲觀性的叛逆。 徹底地破壞又在廢墟上重建。 他可能是復雜的矛盾體,既理性又神經質,用外表去符合世俗對藝術家的刻板印象,內在卻冷靜。 一個平靜的瘋子。 指尖停在最后一張照片,那也是他拍的第一張。 那張照片的構圖很奇怪,最前面的黑色是模糊的,大量的白色和紅色占據視覺中心,應該是有個小孩正在堆雪人。 日期:2008年2月7日。 這些照片現在看來有很多的詬病,甚至沒有一處是好的,但在當時記錄的是陸綏最想按下快門的瞬間,意義非凡。 他以此觀察描繪自己置身的那個世界。 一張床,一把椅子,一整墻的書,一扇門,簡單到只剩下黑白分明。 越過這扇門就是他的畫室。 那原本是新婚夫妻滿心歡喜攜手共同布置的兒童房,粉藍色的墻紙,原木的家具被打磨得沒有尖銳的角,陽光會穿透白色薄紗窗照到橡木畫架上。 粉藍色的墻紙上是觸目驚心的紅色油漆,橡木畫架上遍布著刻痕。 電燈開關打開的同時,他的身體輕微地顫栗。 沒做過多的停留,陸綏走了。 梁女士的動靜從大老遠傳來:“六餅,mama好想你?!?/br> 她抱著小狗一頓猛親。 小狗的反應并不強烈,陸綏來了它才搖尾巴。 陸綏就靜靜地依靠在門邊,他這么大一個人,梁女士愣是沒發現。 梁靜櫻抬頭看了眼兒子,午后的陽光很斜,光穿過矩形門框,堪堪落在他的褲管。想到這么人高馬大,風流倜儻的小孩有自己的一半基因,她就忍不住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