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開得很快,狂風的急嘯能代表她不斷飆升的腎上腺素。 她是在一次旅行中愛上摩托的,與汽車完全不同,一個可以更直接地連接大自然的觸手,而一個會被局限在一個逼仄的空間之內。任何景物也只能通過小框從身邊無聊地經過。 當她附身騎在摩托車上,感受到得便是與周圍景致更為身臨其境地融合,那種震撼,使她可以肆意尖叫。 腳下飛馳而過的是結結實實的瀝青馬路,它不會因車速過快而模糊,它會深印在腦海中。 作為打工人,這是她唯一解壓的方式。 “我們去哪兒?”姜既月的頭貼在她的肩上,小小的身軀被流線狀的風劃過。 “游樂園?!?/br> 她的這句話因鼓脹的氣流和密閉性強的頭盔而變得模糊不清,姜既月沒聽見。 等到地方她才發現這不就是昨天晚上陸綏邀請她去的游樂園嗎。 在這兒還能看到陸綏,就不得不懷疑這巧合的人為成份。 “你怎么在這兒?”他先發制人問出了聲。 姜既月尷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林北鹿。 陸綏身邊還有個人,但他卻沒有很待見徐今也,兩個人隔了半米遠。 “人都到齊了嗎?”林北鹿問著小助理。 徐今也殷勤地上前,把現場情況一一向上司說明:“拍攝工作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不用擔心?!?/br> 她作為工作狂魔沒有打算放過自己的生日,特意包下了游樂場,給短視頻博主提供場地,順便給慶生。 徐今也深知她的秉性,早早地安排好一切。 “既然沒事的話我們就開始玩吧?!苯仍吕氖志屯鶊@區里走。 誰能料到兩人約會最終變成了四人的。 四人的第一站不是什么旋轉木馬碰碰車,鬼屋開局。 陸綏頗為擔憂地詢問她:“要不我們先去旋轉木馬?” 三個人都看向她。 姜既月強勢地拒絕,回他:“你覺得我會怕?鬼屋能有什么?” 抓緊林北鹿的袖子,一頭扎進漆黑。 緊隨其后的便是綿延不絕尖銳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這人在逞什么強,說不害怕的是她,被鬼追的睜不開眼只會尖叫的也是她。 反觀其他三人,陸綏緊緊貼在她身邊護著,林北鹿好奇地打量這些惡鬼的妝,徐今也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大膽的女人。 說實話剛進門的時候,骷髏遍布,連徐今也都不免感覺陰森,腳步有些虛浮。 他朝著黑暗處冒著紅光的攝像頭做了個手勢。 地形瞬間改變了。 像是山體轟然倒塌的聲音,姜既月一直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冷汗從后背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她緊緊攥住衣袖不肯放手。 “芽芽你在哪兒?”這聲音是林北鹿的,她和姜既月分開了?!皠e怕,陸綏就在你那邊?!?/br> “啊,我沒害怕,救命!”姜既月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的腳踝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重心不穩倒在了一個人的懷里。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我在?!?/br> 緊緊握住她骨節分明的手腕,黑暗中人的感官也變得出奇的敏感,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撫摸著后頸。 與周遭的冰冷陰森截然不同,能讓她感受到這是一個切切實實安全感十足的人類。 霎那間,燈光全部被開啟。 他們站在一扇單面窗前,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陸綏一只手還緊牽著她,表情像是盱衡大局運籌帷幄的幕后推手,唇邊還揚著淡淡的笑。 她頓時了然,一把將手甩開,語氣帶了點假意的哭腔:“你玩我?” 他用手將那顆傲嬌的頭給擺正。 讓她好好看著玻璃窗對面的人。 等她回頭時居然看見,徐今也單膝跪地,一只手拿著戒指盒。 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大束玫瑰花。 燈光亮起,鮮花鋪了滿地。 黑霧成了純白的霧氣。 林北鹿就站在一切的中心。 兩個人耳語,擁抱,接吻。 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閃著耀眼的光。 一切都措手不及,卻又順理成章。 她流淚了,捂住臉低聲地哭;他摟住她,不停安慰著。 或許選擇鬼屋作為求婚地點的想法怪誕卻又合理,透露出: 愛和死永遠一致,求愛的意志存在于甘愿赴死。 兩個人走了出來,徐今也的表情就像是得勝凱旋的將軍,身上沒有一根羽毛不是上翹的。 姜既月已經把陸綏的衣服哭濕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反倒是林北鹿更加成熟,還安慰她。 “我們站在外面什么也沒聽清,你們倆兒說了什么?”這下她的哭腔的確實實在在了。 徐今也就算再告白一萬次也不嫌累,虔誠地望向他的未婚妻:“這條路我走了很久,既不偏向左也不偏向右,所有歧路,都把我引向你,你愿意嫁給我嗎?林北鹿?” 第41章 被拖去解體的戰艦無畏號 “我愿意?!?/br> 林北鹿臉上的笑仿佛明麗的霞色, 她看著徐今也回答道。 “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一,必須寫婚前協議。二,在我的工作沒有到達滿意的地步是不會結婚生小孩的。三, 只要我說「立刻」你就要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坐上摩托車后排,和我去民政局?!绷直甭沽x正嚴辭,而一旁的徐今也的眼中好像只剩下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