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霧散去,月華皎潔,靜穆寥闊,看見那憧憧倩影,似乎預示著,他們不再分離。 陸綏抬頭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察覺自己是完整的。 那個身影會和午夜驚醒時的夢境慢慢重合。 那樣的想法始終惡劣, 他閉了閉眼。 ─ 她走進了房間,他也回到車里。 寒風中變得冰冷的手,捂住眼睛,冷卻逐漸guntang的血液,下顎線緊繃,咬住嘴唇,克制隱忍,他終是想到不該想的東西了。 屋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她的臉愈發紅潤,慌忙地喝水掩飾心臟的異樣,本是帶著好奇,更多想試探他的心,沒成想困住了自己。 姜既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起初她想在家畫會兒畫,筆削了一支又一支,長發散落在畫板上很是煩躁,順手用鉛筆卷起。 畫了許久都不滿意,稿紙撕了一張又一張,整個空間都帶著熱空調干燥的窒息感,干脆就這么走去工作室把沒做的工作給完成,這是她一貫轉移視線的手段。 陸綏回到家后也洗了個冷水澡,渾身上下都散發寒意,他怕冷,但他不得不澆滅心里的燥意。 發梢卷翹還帶著水珠,細密地砸在他的眼瞼,眼角被發絲刺激地通紅,脊背微彎,坐在地上,斜靠著沙發,重心完全散在肩膀處,頹唐又破碎。 那種無力感讓他不禁自嘲:不該生出那樣的想法,也許自己本性就是惡劣的,根本配不上她。 姜既月打算打車去工作室,但是已經接近凌晨,路上都少有車輛,只好自己走去。 這個點,她穿得格外單薄,也是為了足夠清醒。 從家走出大概五六百米就會經過一個工地,然后穿過一片居民區,再過兩百米就會到自己的工作室大門。 原本這里應該是燈火通明的,今天卻沒有開燈。 黑夜總是會滋生出害怕,姜既月自詡膽子很大,不怎么畏懼黑暗,但今天卻格外緊張,掌心都滲出許多汗水。 加快腳步走過這條路。 這時一道刺眼的光照了照她的眼睛,從工地鐵門處走來兩個人,一個較胖一個干瘦。 那兩個人的眼神帶著詭異的陰森,那是野獸看獵物的眼神。 寒意瞬間刺激著全身,止不住的發抖,手里拼命按著關機鍵。 “去哪兒?要不要我們送你?!甭曇魩е?,仿佛一切勢在必得。 另一個用更為尖細的聲音喊著:“我認識你,你是前面倉庫的美女老板?!?/br> “哦對咯,你就是那個要把我們趕走的那個?!?/br> 姜既月瞬間想起來,這兩個人就是那天搬木材的兩個。 警覺道:“你們想干嘛?!?/br> 腳一直在后退,尋找合適逃跑的時機。 “這么晚還出來,不應該是你想跟我們干嘛嗎?”肥頭大耳的男人,極為惡心地撫摸肚子。 另一個干瘦的眼神在上下打量著:“對啊,你個娘們這么晚還出門不就是想和我們玩玩嗎?”邊說邊往前張開手。 姜既月見兩個人得寸進尺,換了語氣忍著惡心說到:“大哥,你們有話好說要錢的話我把錢包放這兒?!?/br> 她把錢包放在地上,繼續退后幾步。 兩個人對視一眼,沒說話,快步向前,想要按住姜既月。 姜既月早早做好準備,往胖子的下面踢去。 “cao,你個死娘們。老子非得把你弄死?!?/br> 姜既月往工作室狂奔,還不停喊著:“救命啊,著火了,救命啊,著火了?!?/br> “臭娘們給我閉嘴?!?/br> 所有的污言穢語都往她身上砸。 她頭也不回地往工作室跑去。 但兩個人的距離逐漸縮小,后面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那雙手快要碰到她。 她的肩膀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控制,骯臟地想要拽住她,另一只手緊箍住她的肩膀,下半身不斷靠近。 姜既月瞬時從頭上拔出那支鉛筆,緊緊握住狠狠地往他大腿插去。 “啊──” 鮮血涌出,她攥緊半截筆,另外半截斷在里面。 兩個人都倒在地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姜既月依舊繼續奔跑,工作室就在眼前,她慶幸自己有頭上的這支筆。 那一片漆黑之中唯一的亮光, 猛的被東西絆倒,是門口的那堆木頭。 她跪倒在黑夜中。 第18章 春光 他的母親大人梁女士發來了一條又一條信息【我回來了,你弟弟怎么樣?明天你可得回家,這可是你媽的五十大壽!】 他回了個“嗯”,就熄滅手機屏幕閉了閉眼。 陸綏就快準備入睡時收到了姜既月發出的求救信息,這條信息里還有她的具體位置。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披上衣服前往,腦中僅剩下一根緊繃的弦,拼命踩下油門。 即便是姜既月無意間的錯按,他也不敢拿她做賭注。 紅燈很長,那顆逐漸冷卻的心臟慢慢回溫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擔憂。 她已經拼盡全力,兩個人依舊不想放過她,胖子朝著她跑來。 月光圣潔,而他的影子形同鬼魅。 黑影逐漸籠罩她的全身。 正當那人的手即將靠近時,車燈照射在那人身上,惡鬼終究灰飛煙滅。 那束光很是刺眼,卻足以暴露一切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