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141節
打斗聲越來越遠,鮮血迷蒙了視線,陳景亭在想,柳文茵真的改變了他,不然這種時候,他怎么會生出類似后悔的情緒? 如果他不狂妄自大,不為發泄自己的情緒與陳侯硬碰硬,也不視生命為草芥,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 …… 因為陳榮告密,陳侯回府以前就已經吩咐全城戒嚴,不準放任何人出城。 陳副將不在城里,但他的家人還在,陳侯第一時間派人將他們看管了起來。 必要的時候,這就是用來談判的籌碼。 城里人人自危,就連街道上的小攤販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預示著風雨將至,幽州危矣。 謝鈺沒帶柳文茵去城門口,而是去了城南的一處落腳點。 “這里居然有暗道!”柳文茵驚訝不已,“能去城外嗎?” 謝鈺點頭,“能?!?/br> 幽州兵力強盛,一直是皇上的心頭大患,登基的第二年,皇上扮作商人,曾親自來過幽州,那個時候隨行的人是大將軍。 后來每每想起這件事,大將軍心里都后怕不已,要是皇上被人發現了身份,扣留在幽州,后果將不堪設想。 于是,大將軍命心腹挖了這條暗道,說不定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這幾年朝廷往幽州安插了不少探子,其中有幾個重要的人便是從這條通道來的幽州,又帶著消息,從這條通道離開。 謝鈺來幽州尋找陳家勾結外族,意圖謀反的證據,此事危險重重,暗道的位置便是大將軍給他的最后一條退路。 柳文茵呼了一口氣,“我以為得在城里停留一段時日?!?/br> 謝鈺理解她的心情,輕拍了拍柳文茵的后背,“先離開這里再說?!?/br> 柳文茵連連點頭,作勢就要進暗道。 謝鈺忍俊不禁,牽住她的手,“還是我來帶路吧,里面可能有耗蟲?!?/br> 柳文茵探頭去看,暗道深處一片黑暗,說不定還有蛇什么的,她最怕這種東西,光是想想就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往謝鈺身后一站,“你先走,我跟著你?!?/br> 謝鈺輕笑,“膽小鬼?!?/br> 柳文茵瞪他,好像在問,你有意見? “膽小也好,不然你未來夫君都沒用武之地了?!狈词峙c柳文茵十指相扣,“這樣牽得更緊?!?/br> 這會兒他們已經離開了陳家,成親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柳文茵突然有種心慌氣短的感覺,就連臉頰也是燙燙的。 “謝鈺,你不害臊!” 謝鈺:“……” 文茵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用未來夫君自稱,哪里有問題? “我以前就是太害羞才把你推給了別人,以后得主動點?!?/br> 柳文茵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還翻墻去錦繡堂找我,你真的好害羞?!?/br> 謝鈺故作得意,“要不是那個時候鋪好了路,你才不會選我?!?/br> “你這算不算蓄謀已久?” “算,我還別有用心?!?/br> 柳文茵哭笑不得,“第一次見有人這么形容自個兒?!?/br> “實話實說而已?!?/br> 他那個時候就想好了,要對文茵好一點,也許哪天他的機會就來了,不至于沒臉追求文茵。 現在回頭去想,謝鈺很慶幸自己從來沒做過傷害文茵的事。 不然這會兒哪里的臉和她在一處,又哪來的臉求娶她? “別怕,跟著我?!?/br> 說罷,便帶著柳文茵進了暗道。 起初還有一點亮光,越往里越昏暗,后來就只能摸黑往前走了。 這種環境很容易讓人心生緊張,柳文茵更加用力地握著謝鈺的手,亦步亦趨跟著他。 聽到吱吱聲的時候,柳文茵整個人都不好了,謝鈺沒有騙她,暗道里真的有耗子! “謝鈺……” “我在?!?/br> 為了安撫柳文茵,謝鈺緊了緊她的手,還放到唇邊輕啄了一下。 暗道太窄,謝鈺的動作迫使柳文茵靠他更近,都已經貼到他身上了。 反身把柳文茵的另一只手也環到他的腰上,“害怕就抱緊我?!?/br> 柳文茵雖然害怕,但也覺得夸張,這個姿勢不好走路啊。 掐了一把謝鈺的腰,“長痛不如短痛,趕緊帶路?!?/br> 謝鈺無聲地笑,以前他很羨慕大哥,總在幻想要是文茵撒嬌的對象是他,他會是何種反應?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真的很幸福! 雖然幸福,但謝鈺也沒沉溺其中,他們還沒完全脫困,得把文茵送到軍營他才能安心。 至于被扣留的兄長,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等大將軍做好安排,他自會回來營救謝安。 待這事了結,往后文茵的事情,他都不準謝安插手了。 第168章 避風頭 全城戒嚴,前有城門守衛攔路,后又有追兵,陳景亭受著重傷,想要離開幽州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青柏給他拖延了時間,陳景亭被馬馱著闖過一條又一條巷道。 馬蹄聲聲,很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在離侯府足夠遠以后,陳景亭便棄馬進了一條小巷子。 侯府的護衛解決完麻煩,已經尋不到陳景亭的蹤影。 最后循著留下的痕跡,也只找到了被遺棄的馬匹。 得知云夫人活不過三日,而最疼愛的小女兒變成了啞巴,陳侯就恨不得把陳景亭千刀萬剮。 命人繼續去尋,還在各個地方貼告示,誰要是抓到了陳景亭,便能得到百兩賞銀。 告示一出,有心人躍躍欲試。 特別是云家人,他們早就視陳景亭為眼中釘,rou中刺,現在云崇死了,云夫人生死未卜,不殺了陳景亭,云家人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也派了人出去,特意叮囑要活的,只為了讓陳景亭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還有陳二叔等人也動了心思,不僅趁侯府大亂解決了孟姬,還把主意打到了陳景亭的頭上。 只要陳景亭死了,以后爭家業就少了一個阻礙。 一時之間,想殺陳景亭的人都出動了。 因為有陳侯親自下達的命令,那些人追殺陳景亭不用再遮遮掩掩,動靜鬧得頗大。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對此感到唏噓,也沒聽說世子爺做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情,怎的就要被絞殺了? 唏噓之余,有人加入了尋找線索的隊伍。 百兩賞銀對于達官貴人來說或許只值一支筆、一方硯臺、一樣擺件,但對于普通人來說,足夠他們吃一輩子了。 幽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陳景亭只要還在城內,就躲不了太久。 他身上帶著傷,路過的地方偶爾會留下血跡,一開始陳景亭還會掩藏一下行蹤,后來體力不支,便也就不管不顧了。 若是被人找到,大不了就是決一死戰。 雖然是在幽州長大,但陳景亭還是第一次來貧民區,周圍都是破舊的土房子,且每家每戶都住著好幾口人,想要找到藏身之處沒那么容易。 天色漸晚,陳景亭最后一點體力也消耗殆盡,就這么癱坐在僻靜的角落里。 看著侯府的方向,青柏他們能脫身嗎? 這個問題,陳景亭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能脫身,哪怕只有一口氣青柏也會來尋他。 愣愣地看著來時的方向,陳景亭恍然,這次他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身份地位、忠心耿耿的下屬、還有他的妻子。 全部都沒有了。 前者他不在乎,但后兩者卻讓他心里彌漫起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陳景亭靜靜地坐在那兒,很久很久以后才動了動脖子。 垂眸看著衣裳上的血跡,陳景亭想:要是柳文茵在他身邊,這會兒應該會幫他包扎傷口吧,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心疼? 哪怕只有一點點。 從懷里拿出藥囊,直接把藥粉撒在傷口上。 就這么一個動作,仿佛耗盡了陳景亭的全部力氣。 身體靠著土墻,手也無力地垂落在身側,只是握著藥囊的手一直沒松開。 他無聲無息地靠在那兒,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估計會被誤認為死人。 柳文茵配制的止血藥藥效很好,奈何陳景亭傷口太深,撒了藥粉也不過是暫時吊住了他的命。 蝕骨的疼痛有所緩解,陳景亭靠著墻,聽著說話聲由遠及近,費力地把藥囊系在腰間。 “這里有血跡,人肯定就在附近,仔細找找,要是找到人我們就發財了?!?/br> “大哥,我還是有些怕?!?/br>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