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126節
之前的談判,陳侯對朝廷提出了要求。 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謝安每隔幾日要向陳侯確定一次李大人一行人的安全。 這可是陳侯的籌碼,沒人比他更想保住李大人的性命。 不僅加派了人手守著牢房,還時不時調整部署,就怕有人劫獄,或者暗殺了牢里的人。 謝安這次來侯府探望柳文茵,是帶了私心的。 聽說陳侯和云夫人想從旁支過繼個孩子,陳景亭繼承人的位置受到威脅,謝安擔心柳文茵也跟著受委屈,便想親自來瞧瞧。 若是有人敢欺負文茵,他也好和陳侯交涉。 只要陳侯還惦記著糧草和銀子,文茵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管家回來傳話,說世子妃去北院請安了,謝安正準備請管家再跑一趟,就見柳文茵帶著兩個丫鬟迎面而來。 幾日未見,謝安總覺得她憔悴了不少。 外表雖然沒有變化,但眼神里的疲憊怎么都藏不住。 想來也是,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誰又能輕松自在地過日子? 謝安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文茵?!?/br> 他一靠近,柳文茵便停下了步子,態度不冷不熱,這是完完全全把謝安當成了陌生人。 “謝大人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 謝安止住了腳步,不敢再靠近柳文茵,眼里藏著失落和痛苦,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他怕自己走得近了會給柳文茵帶來麻煩,也怕從她的眼里,看到厭惡的神色。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接受不了。 對上柳文茵清冷的眼神,謝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手背在身后,用力掐著手心,這才勉強克制住靠近她的沖動。 見兩個丫鬟寸步不離地跟在柳文茵身后,謝安道:“能不能讓她們先離開一會兒,我有話想對你說?!?/br> 柳文茵給紅袖和綠綺一個眼神,她們只是退到了拱門處,并沒有完全離開。 謝安的眼神暗了暗,握著的雙手更加收緊,文茵這是被人監視了。 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這與困在籠子里的雀兒有何區別? “茵茵,是我們謝家對不起你?!?/br> “謝大人,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那你還是請回吧?!?/br> 柳文茵一蹙眉,謝安就慌亂不已。 他好不容易才能與她見面,不想就這么不歡而散。 “文茵,我有別的事要說?!?/br> 心里著急,說話的同時,謝安靠近了兩步。 柳文茵偏過身,是拒絕的姿態。 謝安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越界了,那陳景亭一看就是占有欲極強的人,既然派了人監視文茵,事后肯定也要過問。 若是他誤會了文茵,傷到她就不好了。 想到這,謝安主動退開了半步,和柳文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陳侯愿意放了牢里的人,還有,你和陳景亭的婚事也會作廢?!?/br> 這不是秘密,告訴柳文茵也好讓她心里有個底。 謝安來幽州是為了談判,陳侯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好不容易才抓住李大人的錯處,可以借題發揮,向朝廷提要求,又怎么可能會輕而易舉放人? “侯爺提了什么要求?” 謝安微微側目,雖然文茵的病好了,但在他的認知里,還是把她當成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他原以為自己的話能安文茵的心,也預想過她會高興地追問,什么時候能帶她走? 可她沒有。 她只是冷靜地點出了關鍵之處。 這一刻的柳文茵和謝安記憶里的姑娘差別太大,讓他更加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柳文茵抬眸,眼里滿是疑惑。 謝安拉回思緒,壓低聲音道:“糧草和銀子?!?/br> 柳文茵輕笑,“這么看來,李大人是活不成了?!?/br> 本來就辦砸了差事,現在還要朝廷出錢撈人,不管坐在至尊之位上的人是誰,都不會同意這個條件。 她能想到的東西,陳侯不會想不到,估計也是留了后手。 謝安再一次見識到柳文茵的聰慧,可這種時候,他寧愿文茵愚笨一些,有時候把局面看得太清,身在局中的人會很痛苦。 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談判不成,那就只剩一個結果了,到時我會安排人接應你?!?/br> 朝廷想拿回陳家的兵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要李大人一死,朝廷便師出有名。 柳文茵眼眸微動,“可有期限?” “從談判之日起,一個月為期?!?/br> 謝安不能多說,就怕隔墻有耳,“茵茵,你再等等,很快我們就能回京城了,祖母很想你,我……” 謝安想說:我也很想你。 卻見陳景亭緩步而來,他嘴角噙著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陳景亭早就知道了陳侯和謝安的談判內容,也知道謝安想趁機帶走柳文茵。 其他人的死活他不管,只要他活著一天,就不準有人打柳文茵的主意,更不準帶走她! “謝大人來府上做客,怎么不提前知會一聲?我也好設宴,好好招待大舅哥?!?/br> 第149章 能帶走她的不是別人 大舅哥三個字,陳景亭咬得極重,任誰都聽得出他的不滿。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謝安難受。 同時,也是在明晃晃提醒謝安,他和柳文茵已經沒有關系了。 非要掰扯,最多也只能撈到個名義上的兄長的名頭。 以前的謝安,在沒看清自己的心意時,也說過把柳文茵當meimei的話。 這會兒被扣上大舅哥的帽子,內里的酸澀、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臟像被人用力地搓揉了一番,呼吸也跟著凝滯了幾息,下頜崩得很緊,臉頰僵硬,像是在極力忍受著什么。 他不痛快,陳景亭就痛快了,眼里的嘲諷一閃而過。 閑庭信步走到柳文茵身邊,再攬住她的腰,一舉一動,包括臉上的神情,無一不在宣誓主權。 低頭去看柳文茵,“大舅哥到訪怎么不讓人給我傳話,你自己招待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寵你,故意冷待大舅哥?!?/br> 放在腰上的手掐得很緊,柳文茵清晰感知到了陳景亭的怒意。 是氣她見了謝安? 拿開陳景亭的手,“世子爺,那就辛苦您待客了?!?/br> 說罷,轉身就走。 陳景亭愣了愣,眼疾手快抓住柳文茵的手腕,直視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的內心。 沒再陰陽怪氣地稱呼大舅哥,“謝大人難得來府里做客,作為女主人,你不該陪著我待客?” 柳文茵心說,他哪里有待客的樣子? 分明是想故技重施,在謝安面前上演夫妻恩愛的大戲。 “我要看賬本,還要學醫理,哪能把時間消磨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 起初,陳景亭覺得自己在謝安面前丟了面子。 可親耳聽到柳文茵說招待謝安是沒意義的事情,陳景亭瞬間又高興了起來。 正好,他也不想柳文茵和謝安見面。 瞥了眼謝安,眼巴巴瞅著柳文茵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火大。 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那你先回去,等招待完客人我就回來,好好學算數,我回來要??脊φn的?!?/br> 柳文茵點頭,然后就帶著丫鬟走了。 謝安好不容易才見到柳文茵一次,話還沒說幾句就被陳景亭攪黃了,心里不痛快,表情看著就很冷,再也不復溫潤端方的模樣。 “文茵以前沒吃過苦,最厭煩別人用強硬的態度對待她,世子爺,如果你想靠近文茵,宣誓主權是沒用的,誰對她好,她最后會跟誰走?!?/br> 被戳到了痛處,陳景亭輕笑,“可她現在是我的,不管我對她好,還是壞,她都是我的世子妃,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br> 謝安更心疼柳文茵了。 這陳景亭根本就不是講理之人,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顧自己的感受,完全不管身邊之人是何想法。 桀驁不馴、喜怒無常,這樣的人怎么配站在文茵身邊? 他又如何放心,任由文茵繼續待在陳家? “世子妃?”謝安重復這兩個字,眼神里的冷意更甚,“雖是陛下賜婚,但中途出了差錯,本該等事情解決再決定文茵的去留,世子爺強行將她留在侯府,這是第一錯,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這是第二錯?!?/br> “目前事情還沒個定數,文茵不是你的世子妃,你也不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望世子認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莫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br> 陳景亭算是明白了,為何柳文茵那般能說會道,還裝著一肚子的歪理邪說,就連他,也好幾次被忽悠得忘了初衷。 敢情這是謝家的家風! 也是,文人就愛耍嘴皮子,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里,耳濡目染的,柳文茵只要不是傻得透頂,自然也就學會了他們為人處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