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六郎也受了傷,但還保持著清醒。 它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焦急地大喊:“娘親!” 楊絨絨好半晌才睜開眼。 她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斷掉了,痛得不行,頭暈目眩還耳鳴,腦袋嗡嗡作響。 這滋味真是比死還難受。 漫天雨霧之中,一縷紅色魔氣悄然出現。 它來到楊絨絨的身邊,迅速凝聚成形,變成了個紅衣男子。 高鼻深目,鳳眸狹長,五官相較常人更加深邃立體,長發微卷,身形高大挺拔,有種神秘的異域風情。 紅色衣擺從地面擦過,猶如波浪般翻涌,似鬼魅般悄無聲息。 小黃雞看到他的一瞬間瞪大眼睛,聲音因驚恐而磕巴。 “臨臨臨臨臨淵??!” 楊絨絨此時大腦混沌,反應力遲緩。 她一時竟想不起臨淵是哪個。 六郎擋在她面前,戒備地看著臨淵,不讓他傷害到娘親。 臨淵一眼就看出它的本體是饕餮。 若它還保持著原來的實力,臨淵自然是不敢跟它硬來的。 可如今它就是個縮水版的饕餮,且還受了傷,實力大不如前。 臨淵壓根就沒把它放在眼里。 他甩出捆仙繩,繩子靈巧地纏上了六郎,將它整個捆住。 不管六郎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 它氣急敗壞,嗷嗷大叫。 臨淵看也不看它一眼,彎腰伸手,將神志恍惚的楊絨絨打橫抱起。 楊絨絨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模糊的視線稍微變得清晰了點。 她看到了男人的面容,遲緩的大腦終于艱難地轉動起來。 “你怎么,在這?” 臨淵勾唇輕笑,嗓音低沉:“因為你在這兒,所以我來了?!?/br> 第100章 情難自已】 當初臨淵在仙云宗內找到關于龍骨和修靈丹的資料,猜到楊絨絨和沈溫衾很可能去找龍骨了。 如今九洲大陸上,就只有蓬萊仙島的島主藏有一根龍骨。 因此臨淵在離開仙云宗后,就直奔蓬萊仙島而來。 他是在傍晚時分趕到蓬萊仙島的。 那時候的楊絨絨和沈溫衾還被困在幻境之中。 臨淵利用這段空閑時間找到了島主柳浮筠,兩人進行了一場只有他們知道的密談。 此時沈溫衾自身難保無暇顧及其他,在場無人是臨淵的對手。 他不費吹灰之力將楊絨絨帶走了。 由夢魘化成的黑馬踩在云端之上,它們身后拉著紅玉雕刻而成的馬車,車前掛著兩盞金色宮燈,伴隨車身的搖晃,宮燈下墜著的流蘇輕輕搖晃,它散發出來的淡金色光亮將整輛馬車籠罩在其中,保護住馬車不受寒風侵襲。 馬車內的空間極大,桌椅床榻斗柜一應俱全。 楊絨絨躺在矮榻上,身上蓋著柔軟的絲被。 她現在已經清醒多了,但傷勢還沒好,身體仍舊沒什么力氣。 臨淵單手將她扶起來,另一只手端著茶盞送到她唇邊。 “這茶里加了藥,喝下后你的傷就能好了?!?/br> 楊絨絨沒有掙扎,重點是她現在這個狀況就算想要掙扎也沒有那個能力。 喝完茶后,她確實感覺傷勢不那么痛了,身體也恢復了力氣。 臨淵對她的乖巧聽話感到非常滿意。 他順勢將楊絨絨攬入懷中抱著:“真乖?!?/br> 楊絨絨直接從乾坤袋里掏出無妄劍,劍刃架在了臨淵的脖頸間。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聲道:“把馬車停下來,我要離開?!?/br> 此時只要她稍一用力,劍刃就能劃破臨淵的皮膚。 但臨淵卻一點都不害怕。 他伸出兩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夾住劍刃,漫不經心地道:“不行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怎么可能再讓你離開呢?” 明明他看起來沒用什么力氣的樣子,但楊絨絨卻覺得無妄劍被一股強大力量給牢牢壓制住了,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無法挪動無妄劍。 她沒辦法,這就是實力懸殊帶來的必然結果。 這種熟悉的無力感讓楊絨絨感到煩躁。 她皺起眉:“伱到底想怎樣?” 臨淵勾唇輕笑,暗金色的眸子顯得格外溫柔:“我要帶你回魔界,然后成親,生生世世永不分離?!?/br> “成親?”楊絨絨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呵!你可是魔尊呢,多么高貴的身份,怎么能娶我這么個卑賤的奴隸呢?你不覺得玷污了自己的身份嗎?” 臨淵面上笑容不變,上身前傾,與她拉近距離。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個奴仆契約只是我跟你開的一個小玩笑而已,我何曾讓你做過一件奴隸要做的事情?再說了,那個契約早已經失效,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離開得了我?瀟瀟,我不介意你背叛我跟別的男人有染,你也忘了以前發生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男人的皮相生得極好,既有男子的英氣,又有女子的柔美。 狹長鳳眸注視著對方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被他捧在手心里呵護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其中。 可惜楊絨絨是個不解風情的鐵疙瘩。 她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不好?!?/br> 臨淵似是失望般地嘆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別拒絕得這么快?” 他這種近乎撒嬌的語氣讓楊絨絨渾身難受。 她皺起眉:“你能不能別這么惡心?” 面對她不加掩飾的嫌惡,臨淵臉上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 可他這人一向惡劣,對方越是不喜歡他,他就越是要靠近對方。 此時他直接將自己的臉貼到了楊絨絨近前,兩人的鼻尖相互抵著,嘴唇也差一點兒就要貼上了。 他報復性地笑了起來:“沒關系,等你習慣了,就不覺得惡心了?!?/br> 陌生的氣息直往楊絨絨鼻子里鉆。 她用力將人往外推:“你有病??!” “對啊,我已經病入膏肓,只有你才能醫好我?!迸R淵說。 楊絨絨用盡全力也沒能把人推開。 她自知武力值不如對方,硬來是肯定要吃虧的。 因此她換了個策略。 楊絨絨收回無妄劍,主動靠近他,柔柔地喚了聲:“臨淵?!?/br>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脖頸處,令他渾身酥麻。 剛認識的時候,她一直都喊他魔尊,后來簽訂了奴仆契約,她被迫喊他主人。 這還是第一次,她直接喊他的名字。 而且還是用這種溫柔的語氣。 臨淵感覺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名字這么好聽。 他像個初入情場的毛頭小子,被心上人的一句話就給撩撥得血液沸騰,情難自已。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脖頸一疼。 楊絨絨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咬得非常用力,恨不得將那一塊皮rou都給整個撕咬下來。 血腥味在她的嘴里蔓延。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肌rou繃緊,像是在極力忍耐痛苦。 但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呼痛聲。 他甚至都不愿意松手把人放開。 對方到底還是魔尊,即便他沒有反抗,但修為擺在那兒,楊絨絨就算用盡全力也沒能把傷口咬得多深。 最終她就只是咬下了一點兒皮rou。 楊絨絨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瞅見臨淵脖頸處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仍不解恨。 她還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