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帶土怔愣地望著她,手緩緩抬起?來,捧住了她的臉,然后,他也在同時回到了少?年。 他難以置信又?欣喜若狂,他走上前,失控地抱住了她,淚如雨下。 他泣不成?聲,哽咽艱難地說:“對不起??!?/br> 沒想?到她一直等著。 一直等著。 實在是讓她等了太久了。 琳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帶土,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哦?!?/br> 她想?聽什么? 帶土絞盡腦汁地想?。 她到底想?聽什么? 帶土內心深處知道這一答案。 這么多年在數不盡的噩夢之夜里,關于琳的記憶早被他翻爛了,他在某個噩夢纏身的夜里忽然了悟了當年琳的未盡之言。 當時的他只能追悔,只能哀慟。 而今,他抱著她,回應了他錯過的,琳沒有等到的告白。 他說:“我喜歡你,也愛你?!?/br> 喜歡是很?喜歡。 愛是很?愛。 以至于這樣的心情怎樣也不能輕易脫口而出。 簡單直白的愛意讓琳綻放出美麗的微笑,她溫柔地回應了他的擁抱,她陷在他的懷抱里,幸福地說:“我也是?!?/br> “帶土,”她念他的名字總是輕輕的,慢慢的,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貝,“接下來的路,我們一起?走吧?!?/br> “好,”帶土承諾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br> 他們牽著手,相視一笑,在蘆葦蕩里漸行漸遠。 可是,在某一刻,少?年的他牽著琳,卻還是為了人間短暫地回了頭。 琳疑惑地看著他。 少?年的他和青年的他重?合在一起?,此時,蘆葦蕩里的他和現實中將死的他一同望著遠方落下的太陽,見落日墜入地平線,畫出橙紅色的一線光,將過去與未來分割。 兩邊的世界都逐漸變得模糊,眼皮沉重?,帶土的聲音又?輕又?慢,在虛幻與現實交織中,他的聲音隨著風分別融在安寧的蘆葦蕩和戰場的硝煙里,他在至親,摯愛,摯友的注視下,懷揣著對世界無限的憂慮,輕聲問天: “我已為落日,可世界的朝陽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升起?呢?”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世界的彩色在一瞬間消弭,如同電視影像一般,“噗”地一下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虛空之中,似有淚落下。 第173章 雪夜 由紀輕輕放下了懷中的帶土, 帶土死的很安詳,閉著眼睛,躺在地?上?, 就像睡著了一樣。 他可能自變故發生的那一天起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由紀看?著他, 半晌,抬頭看向了卡卡西。 卡卡西遵照帶土的意思,至始至終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只是低垂著頭, 再也不能像帶土說的那樣高傲地抬起他的頭顱了。 “卡卡西?!彼?喚。 卡卡西沒有應聲。 “哥?!?/br> 卡卡西還是沒有理她?。 由紀問:“我做錯了嗎?” 卡卡西從漫長的沉默中終于抽離, 他的喉嚨里了摻了玻璃碴子,只是簡單呼吸一下就能嘗到鐵銹味, 他說話時,那種痛楚更?加劇烈。 “沒有,”卡卡西低著頭說, “你沒錯?!?/br> 在帶土的面具碎掉的那刻, 卡卡西就知道?帶土和他們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他慢慢地?抬起頭,笑眼彎彎, 再次強調:“你沒錯?!?/br> “錯的是我?!?/br> 沒有怨恨, 也沒有怪罪。 卡卡西習慣了自傷,習慣了隱忍, 手中不管擁有再鋒銳的利器也只會指向自己。 是個無可救藥的溫柔的家伙。 看?著卡卡西臉上?慣常的笑, 由紀心里一緊, 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 卡卡西一頓, 笑容立即消失, 可沒有笑容的臉, 再也藏不住悲愴,他眼中空無一物?, 只是沒有掉下眼淚而已。 他曾是守著墳墓背負罪孽的稻草人,而此后的半生里,將繼續守候著那座墳。 其實,沒什么不同?。 沒有什么不同?。 由紀低下頭,說:“對不起?!?/br> 卡卡西這一次沒有將拳頭輕輕落下,也沒有說沒關系,他看?著帶土被?一條線輕輕分開的界限分明的人生,說:“由紀,你長大了?!?/br> “有了自己的選擇,有了自己的理想,也該脫離我們有自己的人生?!?/br> “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br> 由紀一愣,喊:“哥!” 卡卡西搖了搖頭,說:“我沒資格做你的兄長?!?/br> “你的兄長躺在地?上?,被?你親手殺掉了?!?/br> “他做過許多錯事,罄竹難書,實在該死,殺了現在的他,才能保全曾經的他?!?/br> “你沒錯?!彼捶磸蛷偷?說,“錯的是我?!?/br> “他走到如今,我有責任,今日的死,我也有責任?!笨ㄎ骺偸前阉惺虑槎急车阶约荷砩?。 “我是一切因果的起點,是間接的劊子手?!笨ㄎ骺攘丝?,咽下涌上?喉頭腥甜的血,“這是我的罪孽?!?/br> 沒有怨恨,沒有怪罪,卡卡西只怨自己。 “你沒錯?!?/br> 但?在這之后,他也不想再見到由紀了。 由紀明了卡卡西的意思,沉默良久,點了點頭,說:“好?!?/br> 恰在這時,鳴人一行人趕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