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她邊跑邊喊,跌跌撞撞,狼狽不已。 鼬的身影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由紀如同奔月的古神,她朝她心中的月亮跑去,她跑過了一個個相聚又分離的滿月之夜,跑過了潺潺流動的南賀川,跑過了雪后初霽的木葉,跑進了木葉大典洶涌的人海里。 鼬隔著重重的人海,沒再像曾經堅定地朝她走過去,他說:“這世間再頂尖的忍術皆有破綻,我就是那個破綻?!?/br> “由紀,別天神也好,月讀也罷,這世間萬千的幻術,你都不會被他們困住了?!?/br> “沒有人可以再欺騙你,隱瞞你,強迫你,你的病徹底好了,”鼬看著她,說,“醒來吧?!?/br> 由紀奮力撥開洶涌的人潮,卻怎么也游不到鼬的身邊去,她只能在水中一次又一次朝鼬伸出手,從驚惶到憤怒再到懇求: “你回來!” “我讓你回來??!” “算我求你,”她哭著說,“你回來吧......” “由紀,我很愛你,”鼬笑著說,“所以,我將愛護你的生命,尊重你的意志,使你保有尊嚴、思想和自由,由紀,你將成為你自己?!?/br> “我不要成為我自己!”由紀喊,“我要你?。?!” 鼬一怔,然后看著由紀哭得不成樣子,低下頭,沉默片刻,再抬頭時,眼眶通紅,他看著由紀的執拗就像看著曾經執拗的自己,他柔聲勸道:“由紀,你別陪著我下地獄了,那里太冷了,不適合你,會生病的,你回去吧?!?/br> “我聽不到!”由紀拼命朝他伸手,“你回來!” 鼬沒有回應由紀的要求,他就像是一陣風,一場雨,一粒塵,抓得愈緊,散的愈快,由紀拼了命地去抓,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直到徹底消失。 由紀所有的掙扎成了一場空,阻隔她的人海在眨眼間消失,撲空的她栽進了雪中。 大雪紛紛,掩蓋了所有的生,靜默了所有的死。 生命在沉靜潔白的雪里顯得那么的突兀。 由紀栽進柔軟的雪里,蜷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留念著逝去的愛人的懷抱。 她渾身都蓋滿了雪,眼睫前也滿滿是雪。 “你騙我?!?/br> 地獄沒有宇智波鼬。 “你又騙我?!?/br> 人間也沒有宇智波鼬。 由紀閉上眼,埋在雪里,任由guntang的淚水融化了冰冷的白雪,她像一只雪白的蠶蛹,蜷成一團,在無邊無際、寂寥又孤獨的白色沙漠中,嚎啕大哭。 第137章 雷鳴 雨隱連年下雨。 淅淅瀝瀝的雨像幕布一樣籠罩在整個雨隱, 街面上行人稀稀拉拉,幾乎看不見外來的旅人。 小南站在雨隱的最高處——曾經的雨隱樓上,俯瞰整個雨隱。 雨隱的建筑風格和其他的忍村不同, 村子里的房屋多由外露的鋼鐵制成, 俯瞰整個村子仿佛在看一個外布著鋼鐵血管的巨獸心臟。 雨隱獨特的風貌或許曾與它連年經受戰亂有關,作為火、土、沙之國三大國的交界處,雨隱總是作為三大國博弈的棋局, 一戰時是在此、二戰、三戰也都逃不過戰爭的苦果。 連年的戰亂帶給人民苦難, 也迫使人民學會反抗。 整個雨隱, 老弱婦孺全民皆兵。 作為主要的局部戰場,武器需求自然供不應求, 遠在局外的鐵之國救不了近火,雨隱在本地倒發展起軍火生意,無數冰冷的鐵器從云隱的工廠中生產出來, 然后投入戰場成為投向自己同胞身上的催命符。 半藏無視人民的苦難, 他以傲視群雄的力量站在雨隱的頂端,搶走了雨隱人的話語權, 以自己意志統攝了整個云隱, 他一方面通過戰爭斂財,一方面又利用外戰一次又一次地壓制內亂, 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外部的戰爭壓著雨隱, 內部的敵人也壓著雨隱。 淅淅瀝瀝的雨點在房屋外隨處可見的中空的鋼管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彌彥曾立在雨中, 跟小南說:“你聽, 整個國家都在哭泣?!?/br> 小南聽不出來。 于是, 她用心聽了很多年。 今天依然如此。 佩恩站在她身后, 一動不動,像一座塑像, 忽然他動了動,輕微的動作使得衣料之間發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這聲音在雨鳴里不值一提,不過小南還是輕而易舉地注意到了,她轉過頭,輕聲問:“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迸宥魍?,似乎在沉思,小南安靜地等在一邊,良久,聽到佩恩說,“他好像又來了?!?/br> 小南臉色一變,皺起眉,不安又帶著隱隱的憤怒:“他近來怎么經常來雨隱?” “不是他說的,不會干涉雨隱的事嗎?” 佩恩看了小南一眼,平淡地安撫道:“不要擔心,他這回應該也不是來見我們的?!?/br> “什么意思?” 佩恩走上前,抬起手,手心向上,接住了綿綿不絕的雨,半晌,答:“他在雨隱放了什么東西?!?/br> * 由紀在雨隱某處民居里睜開了眼睛。 此處的建筑風格跟整個雨隱大相徑庭,屋里陳設古樸卻難掩華貴,光房間角落里擺放花朵的瓷瓶,單看外面的青釉便知道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