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毫無預兆的直愣愣地倒在地上,讓艾大吃一驚,他偏過頭,看到了同樣狼狽的由紀。 艾哈哈大笑?,道:“看來我們?倆都得死??!?/br> 說?著,他又道:“不過,這?里?就在云隱,我隨時?能得到救治,而你,宇智波由紀才是真?正?死?的那個人?!?/br> 由紀似乎爬不起來了,她閉上眼,回道:“死?不死?的,也不是很重?要?!?/br> 畢竟,她一直在經歷痛苦的輪回,死?亡本身對她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仿佛忘記了她半小?時?前的執念,側身躺在山地的草坪上,安靜地閉上眼,感受著呼呼的山風,記憶飄向了木葉。 她再恨那里?,那里?也是她的故鄉,有她的至親至愛至友,她是無論怎么逃避也無法逃開的。 木葉的風沒有云隱的劇烈,永遠是和煦平靜的,只除了那一天。 九尾之?禍的那一天。 那一晚,烈火燒遍了整個木葉,九尾巨獸簡單幾步就是天地俱震,整個木葉在那夜被拖進了地獄,和煦的晚風變得灼熱而劇烈,喧嘩聲,尖叫聲,哭鬧聲混亂地糾纏在一起,響徹云霄。 無數人在那夜失去了生命。 由紀本也該是如此。 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除了奔赴戰場的卡卡西,沒有人會記起她。 一個也沒有。 由紀對此也不太抱期待。 卡卡西和帶土教過她基本的忍術,只要她運氣夠好,一定可以躲過這?次危機。 可是,那一天,由紀望著原處肆虐作惡的九尾,意外?想起了自己的故鄉。 九尾狐啊。 她想,怎么會是紅色的。 她在劇烈的地震中,神經質地念叨著:“九尾狐作為瑞獸應該是白?色的才對?!?/br> 她說?著神神叨叨的話,其實只是想家了罷了。 尤其是在被所有人遺忘的時?候,她會格外?想家。 她坐在庭前,看著人高的雜草,心想,這?雜草怎么再除也除不干凈呢? 啊,是因為鼬沒來嗎? 忽然想到一個準確的人,由紀從漫長的想念中回過神,下意識抬頭望向雜草叢生的庭外?,心里?還沒有冒出期待,那個人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他抱著哭鬧著的佐助,急切地朝由紀跑來,沒等由紀說?點什么感言,一把拽住她就跑。 他們?跑過漫天的飛石,跑過搖晃的大地,跑過撕心裂肺的呼喊聲,跑過熱烈的大火,跑過人間地獄。 由紀在奔跑中忘記了虛妄而迷亂的思鄉,她緊緊回握住鼬的手,跟隨著他的腳步,被他領到救濟的安全?屋中。 九尾在這?時?被套上了鎖鏈,發出憤怒的吼聲,由衷地令人恐懼。 失去家人的人們?龜縮在安全?屋中,哭聲一片,軟弱無能地祈求一切結束。 佐助也在哭。 他哭個不停,哭得鼬無措,不住地哄他。 由紀提議要抱抱他,鼬為難地說?:“他可能會鬧?!?/br> “不會?!?/br> 鼬想了想,還是把佐助放到了由紀的懷中,鼬說?的沒錯,佐助一到由紀的懷中果然哭得更厲害了,小?手不住地扯由紀的頭發,要是由紀敢挨近一點,佐助就會狠狠打她一拳。 見狀,由紀卻不慌不忙地跟他念叨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那是另一個世界關于新生兒生理的理論,那些枯燥的內容曾經讓由紀在期末考的時?候坐在樓道里?一邊背一邊打瞌睡,本來以為考過后,她很難再記起來,沒想到,一開口便是滔滔不絕。 那些枯燥的東西,由紀聽著困,佐助一個小?嬰兒也困,困著困著,他也沒那么鬧騰了,后來扯著由紀的頭發昏昏欲睡。 鼬小?心翼翼地拔出由紀的頭發,由紀微微偏過頭,問他:“我說?的那些你聽得懂嗎?” 鼬搖了搖頭。 由紀“嗯”了一聲沒說?什么。 本以為兩人會就此沉默下去,鼬卻意外?地多說?了一句,他說?:“雖然沒聽懂,但是我覺得由紀桑說?的東西都很有趣?!?/br> 由紀一愣。 “我時?常覺得由紀??赡懿皇沁@?個世界的人,這?種感覺或許從第一見你就發現了,我莫名感覺同樣的問題,由紀桑一定會給我不一樣的答案,”鼬溫柔地笑?著說?,“結果果然如此?!?/br> 由紀低聲問:“這?樣不奇怪嗎?” “不奇怪,”鼬湊近了一點,直視由紀的眼睛,他稚嫩的臉上掛著一雙通透的眼睛,一眼看穿了由紀心中的芥蒂,勸慰道,“由紀桑只是特別而已?!?/br> “特別到獨一無二,舉世無雙?!?/br> 由紀鼻子一酸,哽咽著問他:“你干嘛來找我?” 鼬眨眨眼睛,仿佛覺得由紀問了一個有點傻的問題,但他還是認真?地解釋道:“我問了父親,聽說?你沒有出來,所以就折轉去找你了?!?/br> “由紀桑,你說?你要守護我和我們?,那我回應你的承諾不是應該的嗎?” 由紀一怔,眼中蓄積的淚終于傾瀉而出,晶瑩的淚珠滴在佐助的襁褓中,像木葉的任何一片葉子,在眼前人溫柔包容的眼神中,終于葉落歸根。 由紀忽然又想活了。 她緩緩睜開眼,拼勁全?力從地上爬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她伸出手,拿回了止水的刀,將其作為自己的拐杖,在艾的唱衰聲中,一步又一步地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