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是,由紀轉身去廚房拿了一點放在冰箱的甜點,又泡了一杯熱茶,端到客廳,發現鼬盯著電視里放松的電視劇發呆。 鼬堵在客廳門口,由紀估算了一下覺得自己一定擠不進去,于是她拍了拍鼬的肩:“煩請讓一讓?!?/br> 鼬轉過頭,盯著矮半個頭的由紀,一言不發。 由紀被他盯著,皺起眉頭,晃了晃手,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這反應比她去世前老糊涂了的奶奶還慢。 鼬搖了搖頭,默默讓出了路。 由紀就這么輕易把渾身是血的鼬放了進來,他一坐下,果然把今天好不容易才清掃干凈的榻榻米給弄臟了。 由紀把點心推到鼬面前,看他默默拿起一個,喂到嘴里,然后說:“今天就算了,明天記得打掃你弄臟的地方?!?/br> 鼬咬著甜點說好。 由紀等他吃,跟他說:“我給你家里送了點三色丸子,佐助不愛吃,他說都給你?!?/br> 鼬頓了頓,又說好。 由紀歪歪頭,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鼬眨了眨眼,看著由紀眼里含著擔憂,她問:“大少爺,你沒事吧?我怎么感覺你撞鬼了?” 鼬問她如果他以后真的撞鬼了怎么辦。 由紀說薰點艾草吧,或者中西結合一下,在脖子上掛點大蒜之類的。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由紀笑著說,“這世上哪有鬼啊,有的不過是惡鬼一樣的人罷了?!?/br> 鼬看著她無暇的笑容,忽然落下淚來。 由紀從沒見過鼬哭過,她嚇了一跳,傾身上前,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她話還沒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刀出鞘的利音,鼬抽出刀,一刀刺向毫無防備的由紀,鋒銳的長刀毫無顧及貫穿她的胸口。 由紀腦子一空,她不可置信地抓著那柄刀,抬頭看著鼬神情冷漠,但眼中含淚,他說:“對不起,由紀桑?!?/br> 這場刺殺是毫無征兆的。 一直以來,自比普通人的由紀,竟然忍著疼,一把抽出胸口已然貫穿的刀,然后以超出常人的速度開始奔逃。 鼬提著刀,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他一路走,一路殺。 由紀聽著背后族人們的慘叫聲,終于知道鼬一身血的由來。 鼬是真的抱著殺心要殺她,那一刀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心臟,她一開始還能跑快點,但后來,已經開始跌跌撞撞。 她終于跑不動了,跪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絕望地看著族地里那些熟悉不熟悉的面孔。 他們面色各異,有的曾經對由紀友好,有的則曾看不起沒出息的由紀。 但此時,由紀看著他們卻再生不出,欣喜或是厭惡,因為這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他們都死了。 由紀轉過頭,看著背著冰冷的月色,居高臨下的鼬,誠懇地問了一個為什么。 鼬回答她:“為了村子和宇智波家的榮耀?!?/br> 由紀捂著胸口,疼得撕心裂肺。 她從來沒這么疼過。 奶奶去世,沒有。 帶土去世,也沒有。 止水死了,她還是沒有。 說到底,她始終認為這個扭曲而病態的世界跟她無關,可是這一刻丑惡又殘酷的現實降臨到她頭上,那些年好不容易隱藏的悲憤、怨恨像決堤的洪水,洶涌而來。 她抓著胸中再也無法隱藏的情緒,哈哈大笑,眼睛開始灼熱地疼痛,甚至流出血來,可是她渾身是血,狼狽不已,哪里能分得清是從眼睛那里流出來的呢? “鼬?!?/br> 她不逃了,她向不遠處的鼬爬過去,鼬一動不動。 她爬了好久,爬過臟污的血水,爬過死不瞑目的尸體,爬過她一廂情愿的正常,爬過突然降臨的屠殺,直到爬到劊子手的身前。 她死死抓住飲血的利刀,抬頭望著鼬,扭曲地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地獄嗎?” “此間便是地獄?!?/br> 她就著刀,一刀捅進自己的脖子,冰冷的刀鋒被她插進脖子里,切斷了頭與身體那點脆弱的連接,鼬拔/出/刀,于是,無所依憑的由紀側身倒在了地上,她的喉嚨被自己割斷了。 躺在地上只能痛苦地像破破爛爛的拉風箱“呵呵”出聲。 心臟很痛。 她也快喘不過來氣了。 如此痛苦,但她還在笑。 她笑自己愚蠢,也笑這世界荒唐。 她笑了很久,直到閉上眼睛。 徹底墮入黑暗之中。 第3章 蘇醒 由紀是被帕克叫起來的。 她從床上睜開眼,頭痛欲裂,而更讓她頭疼的是房間里響個不停的鬧鐘。 “喂,由紀,你再不起來就遲到了?!?/br> 由紀捂著頭,縮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就是不起來。 帕克無奈,它于帶孩子,尤其是帶由紀這個大齡兒童上有了經驗,叫由紀這種擺爛的躺平人士哄勸是沒有用的,得來點硬功夫。 比如,掀開被子,把她一腳踹到地上。 房間里叮呤哐啷地發出巨響,由紀被踹下床,頭砰地一下磕到地上,立刻紅了一片。 她捂著頭感覺頭更疼了。 “帕克,”她氣若游絲地說,“我可能要死了,幫我給卡卡西說一聲?!?/br> 帕克說:“這種話,我可不傳達,要說你自己去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