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福納森咽了一口口水,眼中含著深情:我跟你說,洛特,我想救拉文娜,你也擔心她的對不對,老村長告訴我的,你們可是童年好友啊,所以我們現在聯手吧,有了你我們干掉林的希望更大了,到時候誰做主導都無所謂,我不和你爭,只能救回拉文娜一切都 鏘 蒼白的劍刃出鞘,遙遙指著福納森的鼻尖,薩娜左手持劍,歪著頭盯著他,冷淡的語調從干裂的唇中清晰地吐出。 拔出你的武器來,福納森。 你這是要干什么?豆大的汗珠從福納森額頭間滾落,他不可置信地低吼道:我們是一起的!我們有同樣的目的!你叫我拔劍干什么!難道你還要護著那個雙黑惡魔嗎!你難道愛上他了嗎! 你只會說一些讓人反胃的事情嗎?薩娜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了,她的語調微微上揚,面孔微微□□,露出一種隱晦的審視目光。 這一切都起于渴望,越是看見別人的自由生活,越是為自己不能得到這樣的生活感到憤怒,強烈的渴求由此而生,掠奪的沖動也越發難以抑制你就是這樣奪走了洛倫斯的生命嗎,掠奪者福納森? 福納森渾身一顫,如遭雷劈,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偽裝居然從第一次見面就被薩娜看穿了,更加沒有想到薩娜居然是為了那個洛倫斯而拔劍! 以奧修斯人的性格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既然洛特堅持要履行古老的約定,那他只能應戰。福納森的大手攥住斧柄,緩緩將它拔出,手掌青筋鼓張,用力到顫抖,事到如此已經沒有什么好偽裝的了,他雙眼發紅,噴射出妒忌的火焰。 你不羨慕嗎?你不想要嗎?只要成為標頭,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有! 當然想要。薩娜坦然地回答,眼中光平靜而寧和,她說:但并不羨慕,他的肆無忌憚和縱情享樂是從哪里來的,你我不該忘記這一點。 可明明所有人都是這樣活著的!踩在我的頭上!踩在大家的頭上!憑什么我不能!憑什么偏偏我不能這樣! 薩娜的話一下點爆了福納森心中長久積累出的憤怒,他揚起斧頭就往薩娜劈去,一斧又一斧地不停,嘴里吼道:騙子!你只是見不得我好罷了!從見面開始你就在羞辱我!企圖奪走我的工作!然后又對洛倫斯的過去窮追不舍,那個卑劣的刀耳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一個該死的地鼠、烏鴉,他該死!他沒資格占著那一切!你被他奪走了家族的土地,你為什么還要站在他那邊!簡直不可理喻! 薩娜垂下劍腳步輕靈地閃避,她微微仰頭避開福納森密集的劈擊,鋒利斧刃從她下顎蹭過,揚起的勁風帶起她鮮紅的發,燦如融金的雙眼沉淪在繁星如瀑的夜空,緩緩閉合。 后退的腳步停住,松垮垮垂下的劍刃被凝結的力道帶著上撩,翻出一彎銀月似的寒光,斧頭的木柄無聲斷裂,旋轉的斧刃蹭著福納森瞪大的眼睛飛向他的身后,砸穿了破爛的木棚。 薩娜再次睜眼,眼中暗涌的情緒已經散的干凈。 無需多言,你有野蠻人的掠奪天性,卻絲毫沒有繼承同在血脈中的古老榮耀,你越是拼命地往上爬爬跌得就越慘。 高高在上的發言戳中了福納森的痛腳,母親亡故前他一直背負著野種與流鶯之子的卑劣名聲,飽受欺凌,薩娜的話讓他想起了那些日子,比野狗還不如的日子。 福納森被激起一股兇性,直接握著木柄的一截猛撲上去,咬牙切齒道:你閉嘴! 男性高大的身影落入薩娜的眼中,但她眼中容納的卻不只有福納森的影子,數不清的鏡子組成色彩斑斕的鏡子,映照出她的心。 相由心生,丑陋者終會表里如一1,純黑的罪惡之心在你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叫你閉嘴!不準侮辱我的母親!你沒資格對我發出審判。 福納森憤怒至極,接連不斷的重拳讓他的進攻更加沒有章法,薩娜忽得一腳踹上他的腹部,只聽骨頭嘎啦的聲音,被踹飛了三米的福納森撞破木墻癱在木板碎片上,痛苦地捂著腹喘息。 薩娜走上前,反手握刀斜指,刀尖停在福納森頭部上方三十厘米的位置,她俯視著福納森。 我至少得讓你看清自己的樣子,在死亡降臨之前。 福納森嗑出一口血,兇狠地瞪著薩娜,心中的仇恨和怒火尤然翻騰不息,他被氣得發抖,顫聲道: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你們這些被神選中的人總是這樣高高在上,憑什么,憑什么 薩娜與他對視,平靜地回答:從來沒有誰會因為神的選中獲得幸福,我們都是無依的雪色,海風一吹就沒了蹤跡。 懸在半空的刀正要落下,忽得頓住,薩娜詫異地看著突然開始抽搐的福納森,發黑的血液不斷從他耳口鼻中流出,脖頸的青筋直爆,眼白也滲出大量血絲,他沖她伸出手好像在求救? 啊、啊、哈 呼吸聲忽然斷絕,跌落在地的手濺起細小的塵埃。 一股很淡很淡的苦澀氣味福納森身上散發出來,薩娜愣神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這股味道和醫療營地配發的治療藥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