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秘密
柴素錦驚愕的看著劉大夫。 劉大夫卻輕嘆一聲搖了搖頭,“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更多卻也說不出了。姑娘若想知道,便去問向老先生,若是覺得都是過去的事,追不追究都無謂,那便忘記劉某適才的話吧?!?/br> 他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前去為傷員醫治。 柴素錦心頭卻愈加煩亂,連呼吸都顯得不穩。 “姐,姐,進城了!”瑄哥兒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匹馬,縱馬飛奔回來。 李九跟在他身后不遠,臉上身上都是斑駁血跡。左臉之上,還有一道傷,血已經止住,卻更顯駭人。 柴素錦瞪眼看著瑄哥兒,嘴巴張了張,卻沒能問出話來。 瑄哥兒快到她跟前,翻身下馬,沒站穩,被馬帶的一趔趄,險些撲倒。 “你別攻城之戰好好的,大勝之后,回到這兒,再受了傷??!”李九立時在馬背上大叫。 瑄哥兒回頭啐了他一口,“你別跟著我了,就沒從你口中聽過一句好聽話!” “忠言逆耳,這說明我說的都是利于行的!”李九嘿嘿一笑,臉上的傷口叫他嘶了一聲。 “趕緊去處理你臉上身上的傷,少在我耳邊聒噪!”瑄哥兒笑罵道。 柴素錦向瑄哥兒迎了一步,扶住了他。 “姐……” 瑄哥兒回望她,開口,卻又咬住下唇。 柴素錦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松無波,“你……沒受傷吧?” 瑄哥兒連忙搖頭,“沒有,一些皮外傷,都不覺得疼,不用擔心我。只是……” 柴素錦點了點頭,“哦,沒受傷就好?!?/br> 瑄哥兒瞪眼看著她,“你都不問我么?” 柴素錦轉身往林中傷員聚集的地方走去。 “姐?!爆u哥兒又繞道她面前,“你就不想知道么?怎么不問?” 柴素錦咬了咬牙,“看你表情也猜到了,還問什么?徒添不快……” “你猜到了?”瑄哥兒長嘆一聲,右手握拳砸在自己左掌之上,“叫他跑了,那趙元甄帶著人搜遍了整個皇宮,連老鼠洞都掏了,也沒將他掏出來!虞震德難不成插了翅膀飛出去了?” 這句話終于說出來。 瑄哥兒和柴素錦的面色都略變了變。 他們得勝了,柴賢勝了,虞震德的兵馬徹底失敗了??捎谶@姐弟二人,于趙元甄說,甚至于柴賢來說,這場勝利都不是完全的勝利。 虞震德沒有落在他們手中,便如鯁在喉。 “先安排傷員入京吧?!辈袼劐\沉聲說道。 “他跑不了,遲早要將他找到,如今繡衣使沒有了,也沒有人幫著他,他就是過街的老鼠!遲早要落在咱們的手里!”瑄哥兒抬手拍了拍jiejie的肩頭,“姐,你就想想,到時候抓住了他,用什么法子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就成!別的,都交給我們!” 柴素錦頷首不語,提步走向林中。 而過街的老鼠,此時正低著頭,滿面灰塵血污的快步走在京中僻靜的小道之上。 左右看看,他腳步飛快,似乎聽到動靜,他又立即將速度放慢下來。 到處都是柴賢的兵馬,雖是烏合之眾,卻有著莫名其妙的戰斗力。這一場攻城戰打下來,這些人竟然還這般興奮,竟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有人迎面向他走來,他連忙底下頭去,躲在道旁。 迎面的一小隊兵馬迅速的從他身邊跑過。 他剛要松一口氣。 那隊尾之人卻忽而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他身上。 “喂!” 他捂住心口,頭埋得更低。 “姑娘,趕緊回家,莫要再街上亂跑,那狗賊雖然敗了,但京城還在忙亂之中,莫叫人誤傷了你!”說完,那人呵呵一笑,大步跑走。 虞震德吐出一口氣來。 他精神剛剛放松之時,不防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來,猛的一拽,將他拉近了一個窄小的院落,院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虞震德正要反擊,那人卻沉聲道:“是我?!?/br> 虞震德收手回頭,“梁四?你沒逃?” 梁四臉上一身百姓衣著,臉上頸上,手上都有傷口,配合著他嘴角冰冷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逃?我為什么要逃?” 他上下打量虞震德,笑容愈發帶了嘲諷,“圣上這身裝扮,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圣上真不愧是能屈能伸之人。原以為圣上會在宮中等著,等著和柴賢面對面,拼盡最后一口氣,也要和柴賢拼到死呢!就算殺不了柴賢,好歹也能手刃了自己的侄子呀?” 虞震德臉面變黑,“不過是逞愚夫之勇?!?/br> 梁四冷笑一聲,“愚夫之勇?那也好過堂堂皇帝,穿著一身兒女人的衣服,茍且逃生吧?” 他嘴角溢出一連串的笑聲。 虞震德抬手按動臂上連射勁弩。 梁四翻身一躍,躲過那飛射而出的冷箭。 “你給朕閉嘴!”虞震德喝道。 “怎么?還自稱朕呢?你還是圣上么?還是皇帝么?你不過是個穿著女人衣服,狼狽逃命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擺什么譜?”梁四冷眼看他。 “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庇菡鸬碌皖^彈了彈自己的羅裙,“如今,我就是青山?!?/br> 梁四哼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還能東山再起?” “這是必然?!庇菡鸬潞敛贿t疑的點頭。 “那你走吧?!绷核闹噶酥冈洪T,“道不同不相為謀,畢竟君臣一場,好聚好散?!?/br> 虞震德皺眉看他,“你不追隨我么?” 梁四垂眸而笑。 “你不信我?”虞震德沉聲問道,“不信我有這能力?” 梁四搖頭,“你有沒有這能力,那是你的事兒。也是以后的人。而我現在卻沒有耐心,沒有耐心等到以后。你籌謀到如今,籌謀了多少年?兵敗卻不過在旦夕之間!你想要東山再起,又需要多少年?” 兩人之間,好一陣子的沉默。 “我不想等了?!绷核膿u頭道,“你去籌謀你的大業,我留下報我的仇?!?/br> “報仇?”虞震德瞇眼看著梁四,“你要殺誰?” 梁四微微一笑,“與你無關?!?/br> 虞震德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如今就沒有殺了你的能力?” “我以為,我效忠你,追隨你,如今還敬你幾分,你不會殺我。何況,殺了我對你又有什么好處?”梁四反問道。 “告訴我你的打算,或許我還能幫你?!庇菡鸬虏[眼說道。 又是一陣沉默,有涼涼的秋風,刮過兩人面頰。 “我要親手殺了梁悅這叛徒!我救他,對他有恩,教他功夫,視他為親弟弟!他竟然,竟然還是背叛我!”梁四聲音肅殺冰冷更勝秋風,“不親手要了他的命,我不會離京!” “他不是已經死了么?”虞震德聞言一愣,“你刺他一劍,我一掌將他打下城墻,他必死無疑?!?/br> “我也以為他已經死了?!绷核奈⑽u頭,“就在我準備離京之時,卻見進京的傷員之中,有他的身影。他命大,竟然沒有死成?!?/br> 虞震德聞言,面上一驚,“這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他是我弟弟呀,我怎么可能將他認錯呢?我落得如今地步,都是他害的,我若要離京,他怎能好好活著?”梁四面上表情猙獰,“我必要親手殺了他!他不死,我不會走?!?/br> 虞震德連連搖頭,口中反復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必然死了……必然死了……” “你不覺得奇怪么?朝廷兵馬在柴賢一群烏合之眾的攻擊之下,為何這么快就潰???好似毫無抵抗之力?柴賢的兵馬果真那般厲害?”梁四打斷虞震德的嘀咕。 虞震德抬眼看他。 “我在城墻之上,聽聞兵吏稟報,柴賢兵馬,像是不知疲倦,不會疲憊一般,受了傷還能站起來?!绷核姆磫柕?,“你不覺得不可思議?” 虞震德緩緩吸了一口氣,“你是說……” “柴賢他們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適才我聽到他們說,他們乃是神助之軍。若是能得知他們得勝的秘密……”梁四微微一笑,周圍好似都冷了幾分。 虞震德眼中一亮,“那我東山再起之事,也就更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