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受傷
瑄哥兒走了,傷員營帳中,沒了調笑聲。 眾人看著柴素錦,這才后知后覺的慚愧起來。 她救他們的命,治他們的傷,唯有這么一個弟弟,又是那般年幼,不過是維護了一下自己的jiejie,不叫人調戲玩笑自己的jiejie而已。 他們就生生把人氣走了,萬一真將這孩子給氣上了戰場,可對得起這個想方設法救他們的柴大夫? “柴……呃,柴大夫,我、我這嘴真是欠抽!”小哥兒臉上尷尬,揚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我嘴賤,我這就去找柴公子賠禮道歉,我一時沖動,不是有心的……” 說著,他就要下榻去走。 邁了一步,險些栽倒,才后知后覺道:“哎喲媽呀,我的腿!” 幾個大夫連忙將他又扶回了榻上,“安生躺著!你這腿若是不想要了,你想干嘛干嘛!我才你給固定好,這下好了!” 那年輕大夫板著臉斥罵他。 柴素錦卻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看來,藥效確實不錯?!?/br> “哪里是不錯,這藥效太神了,我竟覺得我的腿是好的似的,竟全然忘了摔斷的疼,若是不是剛才又吃力,真的一點兒不疼!”那小哥兒齜牙,連連點頭說道。 柴素錦頷首笑了笑。 帳內的氣氛,卻還有些奇怪。 好似傷員們都多少有些緊張,似乎擔憂柴大夫會因為適才他們將她弟弟的事情,來責問他們。 畢竟柴大夫醫術好,有仁心,關鍵是還長得這般貌美! 女子能在軍中行醫本就是極罕見的事兒了,這女大夫溫柔又漂亮,還不發脾氣。 “李九,你這人就是嘴欠!”一旁的傷員罵了那小哥兒一句,也連忙陪著笑臉道,“柴大夫,適才我們也不對,我們不該跟著起哄,不是有意要逼你家弟弟上戰場,您可千萬要勸勸他,別跟我們這些粗人置氣,我們都是大老粗,置氣不值當的!” 柴素錦笑著點頭,大致看過傷員的情況,便轉身行出了營帳。 沒有就被“調戲”一事多說一句,也沒有給激將瑄哥兒的人臉色看。自始至終,她臉上都掛著溫潤的笑意。 因為她心情實在太好了,這靈芝仙露并沒有因為突然增大許多,生露更多就減損了奇效。 反倒好似更加精純,效果比她預想之中的還要好。 她心情好,小事不欲計較。 倒是叫滿帳的傷員和大夫們感動不已。 “柴大夫真是不容易,這般年紀,若是父母尚在,定然已經談婚論嫁,開始學習這cao持家務。整日對著針頭線腦,雞毛蒜皮??扇思夷??是在戰場上,救咱們這些人的命。咱們是為圣上打江山?人家就不是么?聽聞圣上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要說起來,她的功勞可比咱們這些人的大!” “那是,安國侯能從京城全身而退,如今扶持圣上,也是她的籌謀呢!” “這般厲害,真可謂巾幗英雄??!人家身上卻一點傲氣都沒有!適才我以為她定要生氣了,可你們看?” …… 傷員大夫們七嘴八舌,議論不休,皆是對柴大夫的贊譽。 年長的劉大夫清了清嗓子,“你們清楚就好,人家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能來這營中為你們看傷,已經很難得了!換做旁人,你看人來不來?你們說話做事,都注意點!莫叫人看不起?丟了你們自家門派的臉面!” “劉大夫說的是!”“說的是!”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 柴素錦不知道因為瑄哥兒的事兒,倒叫自己在傷員和大夫中間更有威信。 回到自己營帳中,便又收集了一些仙露混入水囊之中。并將這水囊送去給趙元甄和紀博采。 瞧見兩人整裝待發,她上前詢問,“休戰之際,你們這身行頭是要去整軍么?” 趙元甄點點頭,“每日都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百姓自愿投入軍營,紀督軍要將他們分別編排入各個營中。便是退軍歇戰之際,也大意不得,叔……虞震德他不會按兵不動的?!?/br> 柴素錦點點頭,將水囊交給兩人,狐疑問道:“可瞧見瑄哥兒了?早上在傷員營帳中同人吵了架,便不見了他的蹤影?!?/br> 趙元甄一愣,看向紀博采。 紀博采搖搖頭,“我這就叫人去尋他?!?/br> 柴素錦點點頭,“他好沖動,被傷員言語刺了幾句,不知道會不會……” “表妹別擔心,瑄哥兒如今已經大有長進,性格沉穩了不少。遇事兒也曉得動腦筋,他不會有事兒的,說不定是躲在哪兒偷懶呢?!奔o博采安慰她道,說完,他便御馬快行而去。 趙元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也帶著副將前去巡視。 柴素錦抬手撫著左肩肩頭,心下略有些不安。 只盼著自己是關心則亂,瑄哥兒一定不會有事兒。 有人喚她說有傷員服了藥,便昏睡過去,她顧不得瑄哥兒,連忙前去查看。 慌慌忙忙跑去,才知道,那傷員不過是痛的太狠,身體疲憊至極,卻睡不著。服藥之后,痛感減緩,乃至察覺不到,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并非昏迷。是那傳信兒的人,走得太急,不等軍醫們診脈,就去請柴素錦了。 雖是虛驚一場,卻也能看出柴素錦在軍營之中,更得兵丁們的信任依賴。 她順手便幫著其他大夫處理傷員傷勢。 縱然這些大夫們都勸她不必如此,她乃是照顧太子之人。這些人都是男子,留著叫他們慢慢處理就是。只要保了命在,一切都好說。 可柴素錦卻于心不忍。 自打表哥說了昨晚那句話之后,她便告訴自己。行醫治病,不要只出于對自己醫術的證明,不要只出于對病癥傷情的不服氣情緒。 更要出于對旁人的一份愛心,一份憐憫之心。 真正懷有一顆父母之心。 “在大夫眼中,沒有男女,只有病患?!辈袼劐\正色說道。 忙至下晌時候。 卻瞧見一溜煙塵,沖著傷員營帳就來了。 遠遠的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況,只是從這煙塵中不難看出,事出必然緊急。 “不是休戰之際么?怎么又有傷員?看樣子還傷的不輕?”有大夫舉目說道。 “那正好可以試試柴大夫的藥丸了?!币慌源蠓蜻B忙從懷中摸出藥盒,迎上前去,“都別我和搶?!?/br> 煙塵漸漸靠近。 這才叫營帳前頭站著的人看清楚,是兩人一前一后打馬快行。 而前頭那人的馬上卻還斜靠著一個人。 那人耷拉著腦袋,瞧不見臉面,只見身上滿是血污,傷勢不輕。 “快,快叫柴大夫——”前頭馬上那人還未來到近前,便在馬背上大喊道。 “柴大夫正在忙……呃,是紀督軍,這就去叫?!睜I帳前頭的人,認出馬背上疾呼的乃是圣上面前的督軍大人,更是能協調調動各門各派的能人。 當下不敢耽誤,連忙去請柴素錦。 柴素錦兩手上都有些血跡,快步從營帳中走出,恰瞧見紀博采還未勒停馬,便夾著他跟前的人,翻身躍下馬來。 旁人認不出,她卻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垂著頭,滿身血污的少年。 “瑄哥兒——” 她臉色大變,疾步上前。 “瑄哥兒,瑄哥兒怎么了?”紀博采來不及解釋,抱著瑄哥兒快步到她身邊,“瑄哥兒失血過多,你快,快救他!” 柴素錦連忙握住瑄哥兒脈門。 瑄哥兒身上有多處刀劍之傷,渾身的血污,叫人不忍直視。 且此時他正昏迷不醒,身上是否還有看不見的傷處,更無法訴說。 柴素錦一手摸著他的脈,一手按在左肩肩頭,借用靈芝仙草的靈力,細細感知,片刻之后,她長松了一口氣。 瑄哥兒的雖多處有傷,但血凝結的速度極快,他胸前有一處重傷,如今已經開始自行治愈。 本不可思議,但想到早上她塞入他口中的那顆藥丸,便不難推斷緣故了。 真是萬幸,萬幸。 “他只是因失血而昏迷,身上的傷口看起來駭人,但幸好并不致命?!辈袼劐\臉色還未恢復,說話間有幾分氣弱。 紀博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確定?這么多傷口,失血如此之多,便是壯年人,也受不住吧?更可況瑄哥兒不過是個少年?” 若非有早上那一枚藥丸,瑄哥兒身上這傷,還真撐不到現在。 柴素錦點點頭,“將他送回營帳中,我來照顧他?!?/br> “你確定,他沒事?他還能醒過來?多久能夠醒過來?”忽而有人從紀博采身后上前一步,看著瑄哥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