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驚魂一夜
“你做了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做對不起公主的事情了?她死了,可她還在天上看著你呢,她從來不曾離開你,她在看著你,看著你!”柴素錦上前,拽著他的衣領,冷聲斥責道。 趙元甄面無表情的任她拽著,任她呵斥。 “你聽到了么?告訴我你做了什么?現在收手,也許還來得及!”柴素錦心跳的很快,她嗓子眼兒里似乎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肩頭的熱度卻越發的明顯,甚至有些灼痛了。 “說呀?” 趙元甄微微搖頭,“沒什么好說的,我也不想收手。都看著我,我爹娘看著我,她也看著我,我能如何呢?” “你說什么?你爹娘不是很早的時候就離棄你了么?”柴素錦問道。 趙元甄忽而盯著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柴素錦立即道:“安國侯爺的事情,似乎并不難打聽吧?” “你為什么要打聽我?”趙元甄又問。 柴素錦口中發干,輕哼一聲,“年少無知的時候,哪個少女不曾幻想過傳言中近乎完美的侯爺?” “你幻想過我?”趙元甄點點頭,“那如今不用幻想了?!?/br> 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帶。 柴素錦嚇了一跳,本能的提膝擊他要害。 趙元甄立時向后一躍,避開她的膝蓋,冷眼看著她,“你的身體可比你的話誠實?!?/br> 柴素錦皺眉看他。 “你認得赤焰,仍舊叫它赤焰。你混入太醫署,接近太醫令,你模仿公主……”趙元甄瞇了瞇眼睛,“我原以為,你是太醫令尋來,迷惑圣上心智之人??赡闫珔s真的擠走了太醫令,救了圣上,調理太子身體。明顯,你不是他的人?!?/br> 柴素錦眉頭不解,警惕的看著他。 “那你是誰?究竟是從哪里得知,如此多的事?”趙元甄問道。 “我是柴氏,妧妧?!辈袼劐\說道。 趙元甄搖頭,“你是柴妧妧,可你不像柴妧妧?!?/br> “我像誰?”柴素錦冷笑問道。 趙元甄卻抿唇不說話了。 兩人僵持片刻,他忽而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衣袍,又松松泛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端起高幾上的茶碗,小口小口飲著茶湯,“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總會將你看清楚看明白?!?/br> 柴素錦肩頭熱度幾乎發燙,叫她焦躁難安。 對面人突然冷靜下來,更叫她煩悶,只覺自己處在不利之中,“你要將我留在安國侯府了?” 趙元甄點頭,“正是?!?/br> “你也知道,如今圣上正看重我,你將我私藏府中,圣上見不到我,自然會下令尋找,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柴素錦冷聲問道。 “這不用你擔心,”趙元甄放下茶碗,“過了今晚,圣上就顧不上你了?!?/br> 柴素錦心頭一跳,渾身發冷,“你做了什么?” …… 幾百個黑衣人,仿佛是從天而降一般。 甘露殿前的親兵甚至毫無防備,刀光劍影吵醒了正在沉睡的帝王。 不過眨眼之間,甘露殿的殿門便被攻破。 這些人行動太快,根本不像是從宮外混入,乃像是早就潛伏在宮中的! 圣上甚至還未清醒,恍惚如在夢中。 攻破的殿門外,閃過的刀光劍影,如同夢中掠影一般。 圣上愕然坐起。 殿中內侍大叫起來,“護駕護駕——有刺客??!” 圣上此時才從夢中徹底清明。 方泉等年長的內侍連忙護在圣上身邊,想要借機突圍出去。 甘露殿前的侍衛,向黑沉沉的天空放了一顆冷藍色的煙花。 孔雀尾羽一般的煙花,照亮了甘露殿的夜幕。 卻引來了京城更多的煙花,爭相綻放在空中。 這是上元節,各處都在燃放爆竹煙花。京城到處都熱鬧非凡。 今年的上元節,人們好似格外的有精神,已經是后半夜了,怎的還有人在放煙花呢? 甘露殿發出的信號,究竟能不能被別處發現? 護在圣上周圍的內侍護衛心頭都沒有底起來。 那黑衣刺客們,卻是一往無前,不顧生死的架勢。 刀光劍影之下不斷有人倒下,血腥味已經濃重的叫人呼吸都覺困難。 “不能死等在這里了,必須突圍出去!”方泉低聲吼道,“護住圣上突圍!” “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圣上……”侍衛也焦急贊同道。 方泉同圣上身量差不多,奪過圣上的龍袍,穿在身上,立時跪下對圣上道:“求圣上恕罪,奴才只求來世還能伺候您!” 說完,呼召了幾個小太監,幾個侍衛護在他身邊,率先沖出了寢殿。 方泉著龍袍出現,立時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 他身邊的太監侍衛們,誓死護住他,以迷惑黑衣人。 就在黑衣人的注意都被吸引過去的時候,殿門口另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悄悄溜出。 噗的一聲,一柄長劍從“圣上”后心猛的扎入。 方泉眼睛一瞪,噴出一口血來。 他身邊的人立時大喊“圣上!圣上!”顯得驚慌恐懼。 但擋不住還是有黑衣人發覺了不對。 “這不是圣上!”黑衣人打了個呼哨。 其余黑衣人立時急轉方向。 圣上被眾侍衛護在中間。 可這群黑衣人似乎都帶著為要完成任務,全軍覆沒也再所不惜的決心,猛撲上來。 甘露殿前所剩的侍衛,已經十分有限。 即便源源不絕有其他地方的侍衛,聽聞動靜而趕來,那些黑衣人卻沒有絲毫撤退的打算。 不知是誰,拋出長劍,長劍帶著雷霆之勢,噗的扎入圣上身邊那侍衛的前胸。 又穿胸而過,噗的又扎上一人。 忽而有無數的火把涌入,將甘露殿照的亮如白晝。 黑衣人已經倒伏大半,所剩不足百人。圣上身邊的侍衛,更是少的可憐。 殿前幾乎血流成河,雙方傷亡慘重。 涌入甘露殿前這些援兵,很快便將黑衣人全部包圍。 “繳械投降,或可……” 話還未喊完,便見黑衣人紛紛抬劍自刎…… “殿下,殿下……圣上受傷了!”圣上身邊的侍衛此時哪里還顧得上那些黑衣死士,瞧見帶領援軍而來的乃是太子爺,便立時緊張大呼起來。 太子聞言,險些摔下馬背。 他疾奔上前。 見圣上正被幾個侍衛攙扶著,一柄長劍,穿過圣上跟前的護駕侍衛,正扎在圣上胸前。 “父皇?父皇!”太子悲憤驚怒的喊道。 圣上尚有氣息,卻似乎無力睜眼,“叫……叫……妧妧來……她醫術……” “去,速帶柴姑娘入宮!”太子立時吩咐道,“拔劍,且叫父皇躺下?” “不可!”太子身邊的馬文昭立時阻止,“傷在胸口,此時拔劍,血噴薄而出,只怕柴大夫還未趕來,就會失血過多……” “那……那怎么辦?”太子已經急的面無人色。 馬文昭上前查看一番,忽而拔出自己的佩劍,將內力灌注于劍上,高舉劍身,猛的斬下。 只聽“當——”的一聲響。 穿胸而過的劍,在侍衛背后,被斬斷了。 而插入圣上前胸的劍尖,分毫沒有挪移。 斬斷劍身,而不叫這一動作對圣上造成二次的傷害,需要的不單單是勇氣果決,更需要超乎尋常的功夫內力,及精準的控制力。 太子臉色稍緩,抬手拍了拍馬文昭的肩膀,連忙叫人將圣上抬回殿中。 馬文昭則在外頭指揮眾人清理黑衣人的尸首,并試圖從黑衣人的身上尋找能斷定他們身份的物件。 圣上面色蒼白,胸前劍傷雖未直接要了他的命,卻也叫他傷勢很重。 太子派人去請柴素錦的同時,自然也傳喚了太醫署的其他醫師前來。 醫師們試圖先拔劍,再止血。 太子卻覺如此太過冒險,“就不能用針法封住血流,再行拔劍么?父皇年事已高,若是直接拔劍……” “太子擔心有道理,可……”醫師們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的說道,“可封住血脈的針法也十分有危險……若是血流不通,五體不得滋養,便會失去知覺,便是救回命來,也有可能……” 醫師們說的吞吞吐吐,太子大怒,直接抬腳踹翻了兩位太醫師。 他們才膽戰心驚的說:“如此可能能保住圣上的命,卻叫圣上四肢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