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走走……”胡畔笑得不行，推著一幫人往外走。

    唱歌的地方離烤rou店很近，一幫人都不用開車，直接遛達著走過去就行。

    陳澗感覺自己吃得有點兒撐了，跟在隊伍最后頭摸了摸肚子。

    “撐了？”單羽問。

    “嗯，”陳澗點點頭，想想又轉頭看著他，“你剛是不是瘋了！”

    “閑著也是閑著，”單羽說，“飽暖思yin欲?！?/br>
    “我……”陳澗實在接不下去。

    單羽笑著摟了摟他肩膀，在他脖子后頭輕輕捏了捏。

    晚上這條路上的行人不多，路燈下樹影一明一暗的，身邊是一輛輛開過的車，感覺跟在小鎮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陳澗走了一段路，回頭又看了看烤rou店的方向：“你說……娜娜她mama會去包廂找人嗎？”

    “會不會我們都不知道了，”單羽說，“知道她不愿意回去就行?！?/br>
    “嗯?！标悵军c點頭，想了想又看了他一眼。

    “怎么?！眴斡饐?。

    “沒猜出來??？”陳澗笑了笑。

    “超能力cd時間?！眴斡鹫f。

    “你突然想回家……”陳澗看了一眼前面走著的一幫人，靠近單羽，伸手在他腰上很快地摟了一下，又趕緊松開了，小聲問，“是不是因為剛看到娜娜他們一家人，所以……”

    單羽笑了笑：“嗯?！?/br>
    “我估計就是?！标悵菊f。

    “也不全對，你不也一直想勸我回家看看么，”單羽輕輕舒出一口氣，“我本來也想著要不就過年回去一趟?！?/br>
    “嗯?！标悵緫?，“然后剛一看，人家一大家子人……”

    “太可怕了?！眴斡鹫f。

    “嗯？”陳澗愣了愣。

    “我一想到過年我們家那一大家子人，”單羽笑了笑，“頭都大了?！?/br>
    陳澗沒想到這個猜測居然是反著來的。

    “我還是年前回去吧，”單羽說，“不用跟那么多人堆一塊兒?！?/br>
    陳澗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單羽本來就是因為無法面對家人，覺得自己不如親戚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如果挑著過年大團圓的時候回去……

    那壓力的確是有點兒太大了。

    “我一直沒問過你，”單羽伸了個懶腰，“你家親戚呢？從來沒聽你提過?！?/br>
    “算沒有吧，”陳澗輕聲說，“我媽老家離得遠，她家的親戚我都沒見過，她走了以后，就更沒來往了，我爸這邊兒，我有個叔叔和姑姑，不過……”

    “欠錢之后就也都不來往了吧？”單羽說。

    “嗯，不是欠錢之后，”陳澗說，“我媽病了以后就不來往了，他們都在市里，生活也都一般?！?/br>
    單羽看了他一眼：“還替他們解釋呢？”

    “不然呢，”陳澗笑笑，“這樣想想心里舒服些，不過我爸也說過，自家人比外人更清楚我們還錢有多難，肯定會躲著的?！?/br>
    “但還是快還完了，”單羽嘖了一聲，“等錢還完了，我弄個新車，你開著挨家轉一圈兒去?！?/br>
    陳澗笑了起來：“有病吧?！?/br>
    “適當病一病，有利身心?！眴斡鹪谒ü缮吓牧艘话驼?。

    陳澗猛地往前竄了兩步。

    “哎陳澗……”陳二虎回過頭，正好跟他面對面，頓時嚇了一跳，“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你后頭?！标悵菊f。

    “跟這么緊??！”陳二虎說。

    “你不是叫我么？”陳澗說。

    “……對，”陳二虎雖然沒喝酒，但腦子可能被烤rou糊住了，他點了點頭，“我是想問，是前面那家嗎？”

    “是?！标悵军c頭。

    這幫人在小鎮這幾個月的確是憋著了，剛進店還在挑吃的，就都哼上了。

    進了包房連歌都沒點，三餅他們幾個拿過話筒就開始唱。

    調不調的聽不出來，反正陳澗會唱的歌一共也沒幾首，別說會唱的，聽過的都不多。

    “太難聽了?！睂O娜娜拿過話筒說了一句。

    “先來個大合唱熱熱場子吧，”胡畔把零食都放到茶幾上，“我跟人出去唱歌的時候都喜歡先來個大合唱，還能開開嗓?！?/br>
    “行，”三餅馬上退出瞎唱行列，“來首都會的?！?/br>
    “飛得更高怎么樣？”老四問，“上學的時候班會總唱?！?/br>
    “行，”胡畔點點頭，看向陳澗和單羽，“你倆會嗎？”

    “都是高中學歷，看不起誰呢？”陳澗說，這首他還是會的，而且的確是上學的時候總唱，一次運動會廣播能放十次。

    “都高中嗎？”孫娜娜靠在沙發里，一只手撐著額角，挑著眉，有些吃驚。

    “他們看上去像是有比高中更高的學歷嗎？”胡畔指著陳二虎他們，“單老板和陳澗也都是高中才比較奇怪?！?/br>
    “什么話！”陳二虎說，“娜娜應該上過大學吧？”

    “這問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上過了?！睂O娜娜手指在額頭上抹了一下，手指輕輕一彈。

    “點上了點上了！”三餅喊，“要唱了??！先一人一句！”

    “什么順序??！”一幫人手忙腳亂地拿起話筒。

    “單羽第一句！”三餅指著單羽，“快！”

    老板都不喊了。

    單羽被突然點名，趕緊拿起話筒唱了第一句：“生命就像，一條大河，時而寧靜，時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