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了?！眲⑽螯c頭。

    說實話，這傷陳澗看著都覺得疼，特別是小腿側面能看到一個刀口，是往后下方延伸過去的。

    “打你的人是奔著挑腳筋去的??？”陳澗說。

    “喲，”單羽一邊把褲腿放下來，一邊掃了他一眼，“挺有經驗？挑過還是被挑過??？”

    “一會兒有個大姐過來，打掃衛生的，馬上就可以開始干活，”陳澗說，“你跟她說一下工錢吧?！?/br>
    “嗯?！眴斡饛拇策吢玖似饋?，襯衣扣子沒扣全，轉身的時候陳澗看到了他腰上還有傷，甚至新傷舊傷不止一處。

    等到單羽撐著拐杖走出了房間，陳澗才看著在旁邊收拾醫藥包的劉悟小聲問了一句：“你哥，之前是在哪兒混的么？”

    劉悟不知道是不是被單羽教育過了，今天嘴一直挺嚴，甚至都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嘴是損點兒，但是人挺好的，仗義?！?/br>
    “哦?！标悵军c點頭。

    無論劉悟說不說，其實差不多也能判斷出來，單羽不是什么很良的民，起碼以前不是。

    枕溪除了陳澗之外的第二個員工半小時后進了門，是個穿得很樸素甚至是有些破舊的精瘦大姐。

    陳澗只來得及介紹了一下她叫趙芳芳。

    “我以前就在這兒打掃衛生，上上下下都我打掃的，”趙芳芳人瘦但嗓門很壯，“東西什么的在哪我都熟，房間有什么衛生死角的也都知道……”

    “嗯，那你……”單羽想插話但插不進去。

    “陳澗知道的，我做事麻利，眼睛里有活兒！”趙芳芳說，“我在這兒干了快一年從來沒出過錯……”

    “好的那你……”單羽再次插話失敗。

    “直接說錢?！标悵驹谒砗蟮吐曁嵝?。

    “錢?！眴斡鹫f。

    陳澗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

    插話的方式很離奇，但效果居然也達到了，趙芳芳停下了急切的自我介紹。

    “我這兒挺急的，三天之內要全部做完，你的工作就是擦干凈落灰，拆換床品以及地面清潔這些，清洗不用你做，”單羽說，“先從一樓做著，后面有人來了再往上安排，費用的話……”

    “我都能做，做得了，”趙芳芳說，“善人老板，不用再找別人，一個房間我不到兩小時就能做完，三十二個房間，我三天能做完?！?/br>
    “單老板，”陳澗不知道趙芳芳是不是故意的，“姓單，不姓善人?！?/br>
    單羽沒說話。

    “費用就按以前的保潔費用給多點就行，畢竟比平時要臟嘛，以前一個房是算我五十的?！壁w芳芳說。

    陳澗想提醒趙芳芳，這么干有點兒太累了，但沒等他開口，單羽已經拍了板：“行，一個房間一百二，走廊和非客房按二百算?！?/br>
    “好的?！壁w芳芳點了點頭，“謝謝單老板?！?/br>
    “三樓那個房間，”單羽看著她，“加點錢你能做嗎？”

    “……能做?！壁w芳芳猶豫了不到半秒就點了點頭。

    這邊單羽同意了，那邊趙芳芳熟練地從清潔間里翻出了之前的保潔用品，噌噌地就跑上樓去了。

    “能干得完么？”單羽看著她的背影，偏過頭問陳澗。

    “我怎么知道??？”陳澗也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呢？”

    “你倆以前不是同事么？”單羽問。

    “她保潔，我就負責庫房和廚房打雜還有各種跑腿兒，我也不知道她的工作是怎么弄的啊?！标悵拘÷曊f。

    “那怎么辦？”單羽也小聲說。

    “你劉悟呢？”陳澗說。

    單羽笑了起來：“沒事兒，干吧，她干不了肯定會找人來幫忙的，給人少分點兒，她能拿大頭就行?！?/br>
    “她大概以后也想留下來長期做，表現一下自己能力，”陳澗說，“畢竟小地方，找活兒干不容易?！?/br>
    “你呢？”單羽問。

    “我什么？”陳澗看著他。

    “來這兒之前，”單羽問，“這半年在干什么？”

    陳澗沉默了一會兒：“閑了快倆月了，去修理鋪那邊幫幫忙，混個飯吃，之前在鎮上一個飯店做著?！?/br>
    “飯都得混了嗎？”單羽想了想，“你一點兒存款都沒有？”

    “沒有?！标悵净卮鸬煤芨纱?。

    “都燙頭去了嗎？”單羽又問。

    “你這怎么想的……”陳澗讓他問笑了，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頭我自己燙的?！?/br>
    “你父母呢？”單羽接著問。

    陳澗頓了頓，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問：“問這個干嘛？”

    “我招人總得了解一下背景，”單羽說，“你們這地方，我從過來就沒碰到幾個正常人，謹慎點兒也正常?！?/br>
    “剛趙姐你怎么不問？”陳澗說。

    “反應挺快，她一開口我都感覺要被掃射死了，哪有機會問，”單羽說，“要不你介紹一下?！?/br>
    “老公殘疾，還有個女兒，”陳澗說，“反正過得挺辛苦的?！?/br>
    “嗯，”單羽應了一聲，“你呢？”

    “我媽死了，我爸在外面打工?！标悵竞芎唵蔚鼗卮?。

    “留守青年啊?！眴斡鹂吭谝巫由?，看著他沒再說話。

    “還要問什么嗎？”陳澗起身，“我還得聯系床品清潔和打理院子的人……”

    “再找幾個人弄弄外墻，把那個枕溪的招牌摳下來重新弄一個?！眴斡鹫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