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到周澤堯終于放開他的那一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房間里沒有開燈,屋里漆黑一片。駱影很想喝水,但身上酸痛得厲害,根本無法動彈。 但周澤堯在這方面不知道該說是靈敏還是熟練,他只稍稍喘了幾口,就摸索著開了燈,從桌子上拿了瓶水遞過去。 駱影接了過來,還有些拿不穩,喝的時候水沿著下巴流到了胸膛。 “去洗洗?!敝軡蓤蛴诌f過來幾張紙。 駱影這次沒接,于是周澤堯靠了過來,一點一點地幫他擦掉了。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以后,駱影已經累得不行,他無暇顧及房間內的另一個人,直接躺到了床上。他望著周澤堯,想要開口,但此刻有點力不從心。 而周澤堯似乎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把駱影的衣服撿到遠處,坐在了旁邊。 房間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被關掉了,只有周澤堯的手機發出了微弱的光亮,這個時間點附近的人也都睡了,一時之間安靜得能聽清兩個人的呼吸聲。 在這樣的環境里,駱影的困意迅速襲來,他好幾次想掙扎一下不要睡過去,但眼皮卻越來越沉。 “為什么要怪我......”他在低低地呢喃了一聲。 周澤堯沒聽清,他放下手機,湊得近了一點:“你說什么?” “你也從來沒說過...你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駱影意識已經不太清醒,半夢半醒地說。 周澤堯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但他仍舊靜靜地盯了駱影好一會兒。 半晌之后,他才輕聲開口:“你以為,我不喜歡你,我為什么要來找你?說來是你喜歡我,但到頭來每一步都是我在朝著你走?!?/br> 但這句話駱影沒有聽見,他已經完全陷入了睡眠里。 第十八章 從那以后,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過那天的事,只是駱影沒有再躲著周澤堯,或者說,沒有再躲任何人。 余明明對駱影這樣的轉變倍感欣慰,并認為這其中至少有自己一半的功勞,畢竟鑰匙是自己遞出去的。雖然他對駱影轉變的過程一無所知,只能大致揣測一下,但答案其實是非常顯而易見的,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很詭異的氛圍。 余明明也描述不太出這是怎樣的一種氛圍,他曾經幻想過這他們會變得非常親密或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似乎兩者都不是,更像是兩個人之間有了一些隱秘的聯系。 盡管刨根問底不太好,但既然叫了這么多年兒子,余明明覺得自己還是有了解駱影感情狀況的必要的,不過不是現在。余明明準備在駱影生日那天問問他。 駱影的生日是在三月初,冬春交際的日子。駱影對自己的生日不是很在意,他也沒想到余明明在預謀些什么。他最近有忙碌的事情,他要收拾東西回學校了。雖然他其實并不想在這種心情還沒平復的時候回去,但這種事沒有他的決定權。 東西不多,但事情麻煩,手續一堆,離開學還有一周,但得往返學校好幾趟。周澤堯很自然地當了幾天司機,也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他如今對周澤堯這種有些強制性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有些抗拒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態度來面對這樣的照顧。 他記得在他在周澤堯不由分說把他拉出去吃飯的時候問過一次。那個時候周澤堯正在看菜單,問他想吃什么,駱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他:“我們這算什么,你真的喜歡我嗎?” 如今他已經毫不顧忌談及這些問題了。 周澤堯頭也沒抬,專心研究著菜單:“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br> 但駱影對此毫無印象,只能暫且當他在敷衍。 在坐了三天周澤堯的車之后,駱影終于辦妥了所有手續,只是還需要最后跑一趟,提前收拾點東西放宿舍里。 駱影環顧了很久自己住了快兩年的地方,發現要帶的確實就只有腳下這些。他沉思了一會,最后帶走了掛在門背后那條灰色的圍巾。 周澤堯沒有意外地在樓下等他,而且和前三天一樣,很有興致地在對著他的車拍照。 “能把卡宴卡進這倆倒霉樹之間的,信我,這一片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敝軡蓤蛞贿呅蕾p他的照片,一邊對著駱影說。 有卡宴的人這一片也不會有第二個。駱影這句話呼之欲出,但吃人嘴軟,他最后還是憋了回去。 “這條圍巾應該可以物歸原主了?!敝軡蓤蛎榱艘谎鬯掷锏臇|西。 駱影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這就是我送你的?!?/br> “我當然知道,送這種玩意還不留名的也只有你了?!敝軡蓤蛞荒樍巳?。 駱影沒來得及計較“這種玩意”的稱謂,有點詫異地問他:“那你騙我?” “我想激一下你啊,我想就算你是牙膏,我擠一下你出來一點也是好的。誰知道你連牙膏都不如,你是明湖邊上的金錢龜,戳八百年才挪個身位?!敝軡蓤蜻呎f邊拉開了車門。 駱影對這番比喻其實是不太認同的,他壓根就沒意識到他的所作所為在這個人心目中原來是這番處境。 他有一點不解:“你上次也說什么等我,為什么總是想...讓我說這些?” “這有什么為什么,想聽就是想聽,”周澤堯開著車,轉頭看了他一眼,“我現在也想啊,要不你現在說一句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