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 第121節
唐撫寧是個很灑脫的omega,感覺到被楚漾婉拒后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也知道楚漾有alpha了,但只要楚漾一來渝水,該約飯還是約飯,凌意舶也沒說什么,楚漾想赴約就去。 楚漾也算有了真正的,和工作、和長豐集團沒有任何關系的朋友。 短短幾個月,他收獲了愛人、戰友……還有唐撫寧、謝崇珩這樣貼心的朋友,這些都是楚漾之前不敢想的。 “我說過的,有車,是希望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凌意舶作此解答,“有我,是希望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br> 愛不是束縛。 他不想拿親密關系來捆綁楚漾,就像他從不會因為和父母是親子關系而妥協委屈自己的內心。 他的楚漾也不是為了托舉任何人而生。 他就算是作為凌意舶前進的航向,指引方向的燈塔,也可以選擇亮或者不亮。 “那你易感期怎么辦?” “我就拋下所有工作來找你,我讓喬鳴和周渡,或者陳迦禮送我來找你?!?/br> “那我發.情期怎么辦?” “我也來找你?!?/br> 凌意舶補充:“可是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前提,我來找你只是因為想你,不需要前提?!?/br> 楚漾輕點頭:“好?!?/br> “我會永久標記你,在你走之前,”凌意舶蹭蹭他鬢角,“只要你愿意?!?/br> 楚漾哽了哽,垂眼,長長的眼睫括出狹長的陰影:“……愿意的?!?/br> 只要是面對凌意舶,他沒有什么事情不愿意。 這樣從小就幾乎融入骨血的條件反射,現在正以一種唯一的方式被凌意舶返回愛意。 “我知道你會一直陪我,但我不想你的十幾歲,二十幾歲,都只有為了我的事在奔波。也可以考慮考慮自己了?!?/br> “讀讀書挺好的,出去走走看看,每個月見我四五次,等讀完書再回來,到時候……” 到時候你我都能邁出更穩、更堅定的步伐。 偌大的首都體育館中人聲鼎沸。 凌意舶掌中帶球,快步繞過前來防守的一位敵方隊員,一個擋拆,再向前突進將球長傳給謝崇珩,急速破入籃下,躍起接球,空中跳投—— 進球! “好裝,真受不了,凌二你又勁兒來了是吧?”聞湛笑呵呵地和謝崇珩碰一碰拳,又和凌意舶撞了下肩膀,“有老婆在場發揮得都不一樣?你畢業之后就沒玩兒過空接了!” 謝崇珩輕哼:“你不怕腰閃到???” “我腰好得很?!?/br> 凌意舶閑聊中又從控球后衛手中接一球,懶得和他們胡扯,一邊跑一邊給場邊教練打手勢,這回連三秒區都不進了,直接在三分線邊站定腳步,抬手對了對拋物線—— 舉球,手腕輕推,三分進球。 觀眾席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聞湛同謝崇珩一起沖過來撞凌意舶,把他撞得七扭八歪。 連場邊扮做圍觀群眾的喬鳴都忍不住了,脫掉西裝外套,和陳迦禮一同振臂高呼:“凌意舶!凌意舶!” 梁時予點評:“你們真的很明顯是請來的水軍?!?/br> 周渡:“天啊,陳迦禮,你這西裝被你這么舉起來揮舞,你知道你明天用熨燙機要燙多久嗎?” 陳迦禮的手僵在半空,又迅速揮舞起來:“沒關系!為了二少爺我買件新的都行!” 喬鳴:“沒事,使勁揮,我給你發一件!” 陳迦禮:“好!” 楚漾在一旁:“……” 完全憋不住笑。 他推了推陳迦禮,道:“胳膊好了?不疼了?” “不疼不疼,二少爺這給我又康復療養又vvip病房照顧的,我肯定現在得活蹦亂跳!”陳迦禮手上動作不停,因為凌意舶的一顆進球激動得滿臉通紅,“現在二少爺上戰場我肯定要給他雄起的!” “也是?!?/br> 楚漾點點頭,有道理啊,陳迦禮這小子不是早在渝水的時候就被凌意舶哄得被收編了嗎。 就算要出去念書了,楚漾還是堅持每天晨練,時不時在周內挑時間來帶帶陳迦禮他們的格斗訓練,體力上不能落下的還是不落,畢竟凌意舶對楚漾的工資還是照發不誤的。 楚漾還在凌意舶的“都不多花時間陪陪我”控訴下反復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解釋,說萬一讀完書回來還要給你當貼身保鏢呢,我要是打不動了誰保護你? 那時候凌意舶手一指,陳迦禮! 陳迦禮一愣,旋即站得筆直,是! 想到這些,楚漾樂了一會兒,抱起胳膊繼續看球賽。 他還穿著一件白短袖和牛仔褲。 與幾個月前不同了,現在楚漾整個人都少了幾分脆弱感,多了些活力。 今天除了他,其他另外的人都穿了保鏢制服,明晃晃一排坐在觀眾席并不顯眼的位置,只有明眼人看得出來是凌二少爺手底下的人。 楚漾端坐著,看了看表,突然就想起幾個月之前—— 他也是這樣坐在觀眾席上,安安靜靜地看凌意舶。 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眼神都沒變過。 凌意舶也沒變過。 他還是那樣意氣風發的、桀驁不羈的凌二少爺,自在如風,不受任何束縛,身上那股子向上沖的勁兒和隨性永遠吸引著楚漾。 再次進球之后,凌意舶扯起球衣下擺擦了擦汗,露出的整齊腹肌引起觀眾席上一群人尖叫吶喊。 凌意舶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楚漾。 他像沒聽見似的,朝楚漾所在的方位小跑幾步。 他舉起雙手,笑容張揚,抬了抬下巴,一邊跑—— 一邊比了個超大的愛心。 球隊隊員們跟著看樂子,手指放進嘴里吹哨、尖叫,看臺上自家保鏢們高舉起手起哄:“哇啊啊??!” “……” 幼稚! 楚漾一怔,心跳加快,舉起一只手,動作幅度很大地朝凌意舶揮了揮,以作回應。 謝崇珩假裝要沖上去踢凌意舶屁股,聞湛和另外個球員立刻笑嘻嘻地迎上來把謝崇珩拖走。 “我去,凌二,那真是你對象???”有球員跑過來撞了凌意舶一下,好奇道,“這么帥?我怎么感覺那么眼熟,我好像前幾個月……” 旁邊有人一拍大腿叫起來:“靠!凌二,你不是說那是你表哥嗎?你玩兒我?”跑過來摟了凌意舶脖子一下,后者也極少見地不反抗,歪著腦袋傻樂。 凌意舶唇角一勾,笑著:“嗯!他前幾個月來過?!?/br> 那人問:“那會兒就……?” “對啊,”凌意舶挑眉,“那會兒就是我對象?!?/br> 那人道:“真行,等下慶功宴叫上他一起啊?!?/br> 凌意舶想了會兒,才點頭:“好啊?!?/br> 一聲哨向,他伸出食指比了個“1”,舉起手跑了幾步,直到楚漾的眼神定定落過來,凌意舶才轉身又一頭栽入混亂的戰局中,突然渾身有力,什么對手都不在話下。 楚漾一直都在給他力量。 教他成長,教他獨立,教他學會如何去學會愛一個人。 看臺之上,沸反盈天。 人海之中,楚漾是他一盞明亮的燈。 凌意舶不斷地投籃得分,跑步,揮灑汗水,腦子里想著楚漾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割掉的腺體。 那重頭新生于土壤之中的腺體。 都是時間與愛不可阻擋的證明。 他第二次親手想要放飛一只海鷗,等來暖春季回暖時,他的海鷗又會回歸海岸線。 他的楚漾還說—— “我只能向你保證不會離開你身邊?!?/br> “你要做什么都行,但要我走人,不可能?!?/br> “小舟?!?/br> “抱歉,凌二少爺的意思就是我做事的唯一準則?!?/br> “戴止咬器不舒服,你可以不戴的?!?/br> “狗才喜歡你?!?/br> “六年?!?/br> “小舟……你幫幫我?!?/br> “掐死你就沒人叫我寶貝了?!?/br> “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棄?!?/br> “每次看海,我就想說愛你?!?/br> “你給我寫保證書,保證每個月都來看我,或者讓我回來看你……什么,等研究生讀完就結婚?” 楚漾總是那樣端正地坐著,默默地注視著他,然后滿足他的所有要求,隱忍、善良,像大海包容一切。 也包容船舶的前進。 他現在好想把楚漾從看臺上拽下來抱在懷里,親親他,然后說一句。 楚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