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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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浣浣這才想起來,她扒開周硯北的褲子,還沒有看見腿傷的情況,趕緊坐好,拉開被子,看著周硯北的腿,膚色確實異常,比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膚顏色要發黑一點,真的很像被凍壞了。 外人不知道,朱浣浣卻知道,周硯北腿上的顏色之所以這么深,是因為之前驅除體內毒素,泡中藥,針灸后的留下的。 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消除。 朱浣浣伸手摸了摸,咦了一聲::“真的凍壞了?怎么這么冰?” 周硯北伸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微微搖頭,然后又輕輕抬了抬腿,證明他的腿是好的。 朱浣浣瞪圓眼睛,眼珠轉了轉,明白周硯北這是裝的,伸手輕輕掐了他腿上的rou,哼了一聲:“回頭看你怎么跟我解釋?!?/br> 邊說著邊給周硯北又穿好褲子,抱過小南瓜:“你腿受傷了,也不能長時間抱孩子,還是躺一會兒。我看小南瓜也餓了,我帶他回去喂奶,順便哄他睡覺?!?/br> 周硯北自然舍不得,之前瞞著朱浣浣,是不想她帶著小南瓜過來受凍,可是既然來了,他自然想守著他們。 “你就在這里喂,旁邊有張空床,你們可以在那休息。一會兒午飯,我讓小張他們送過來?!?/br> 朱浣浣哼了一聲:“不用了,我們剛才出來,尿布都沒帶兩片,一會兒再尿就沒換的,而且你兒子再睡一覺起來就要拉臭臭了,在這里太不方便了?!?/br> 周硯北只能讓朱浣浣先回去,只是看著朱浣浣抱著孩子走時,眼底閃過的狡黠,又覺得朱浣浣不會安安分分的回去,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這次,他們計劃中的意外,可能是朱浣浣了…… 第375章 以身做局 朱浣浣抱著孩子回招待所,剛進屋,沈蘭鳳就拎著一兜蘋果過來:“你從家屬院過的時候,我正好看見,就趕緊過來看看,你要不要啥東西?周師長那邊呢?” “不用的,什么都不缺?!?/br> 朱浣浣邊說著邊給小南瓜脫衣服換尿布。 沈蘭鳳看著朱浣浣手腳麻利的模樣,在一旁笑著:“你看著嬌滴滴的,一點兒也不像會帶孩子的,我還想著你在那邊,肯定家里有保姆阿姨?!?/br> 朱浣浣停下手,有些意外:“我們也是普通人家啊,孩子肯定是要自己帶的,而且我又不上班,帶孩子還是行?!?/br> 沈蘭鳳笑著:“你可不用謙虛了,大院里都知道,周師長家紅三代,出身好的很。周老爺子出門都有警衛?!?/br> 朱浣浣搖頭:“沒那么夸張,就是普通的家庭。嫂子,你可別跟著瞎聽瞎信啊?!?/br> 沈蘭鳳在床邊坐下,摸著小南瓜的小手:“這孩子,真是看一次就忍不住的喜歡,想抱回家養著?!?/br> 說完,又把話題拐了回來:“不過也不是我瞎聽瞎信,畢竟很多家里有背景的,來這邊兩三年就去大城市,誰愿意待在這邊境上,辛苦的很。只有周師長,這一待就是好多年,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我聽說啊,之前上面找他談話,要不他調到總軍區去?!?/br> “但是,周師長拒絕了,他想等這邊三一四布防完成,這個工程從開始就是周師長提出的,現在已經成效顯著,過兩年就能完成?!?/br> “當初,他剛提出的時候,一大批反對的人,但是現在成績出來了,就有很多想來摘果實的人。我給你說,咱們這里看著風光,其實比地方上還黑暗呢。特別是那些小人,想法設法摘別人的成功果實?!?/br> 朱浣浣聽的明白,卻裝作不是很懂:“啥意思?是有人想黑周硯北?” 沈蘭鳳趕緊搖頭:“不是,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這些事情都要提防著,免得讓那些人鉆了空子。對了,要是有人找你送禮,你可千萬不能收啊,哪怕是一盒糖都不行?!?/br> 說完又哈哈笑起來:“我拎的這幾個蘋果不算啊,我可是拿網兜拎著來的,誰都能看見,真就是幾個蘋果?!?/br> 朱浣浣樂了:“謝謝嫂子,放心吧,我會保持警惕的?!?/br> 沈蘭鳳又抱著小南瓜逗了一會兒,壯似無意的問了句:“那個啥,周師長的傷到底咋回事?嚴重不嚴重?我咋聽著挺嚴重的,對了,你知道是怎么受傷的嗎?” 朱浣浣搖頭:“不清楚,我問了,他沒說?!?/br> 沈蘭鳳嘆口氣:“確實,他不說肯定也是怕你擔心,我剛在家屬院轉了一圈,倒是聽到了一點,說是周師長在哨所時,遇見從境外偷偷進來的,為了抓這些人,在雪地里熬了好幾天,周師長本來腿就有舊傷,又在零下三四十度的雪地里待幾天,可不是更加嚴重了?!?/br> “要我說,周師長這次好了,真的要考慮一下去總軍區?!?/br> 朱浣浣笑了笑:“我尊重他的選擇,當初我喜歡他也是因為他這種奉獻的精神?!?/br> 沈蘭鳳無奈:“你呀,還是年輕,要是周師長一直在這里,你就帶著小南瓜也在這邊?那等小南瓜長大,要接受教育的時候呢?這邊教學落后,耽誤孩子啊?!?/br> 朱浣浣不在意:“沒事的,要是成才的孩子,放在哪里都成才?!?/br> 沈蘭鳳想想也是:“這話也對,對了,中午去我家吃飯吧,家里還有些雞湯,我下點面?!?/br> 朱浣浣笑著拒絕:“嫂子,不用麻煩了,一會兒讓小南瓜睡會兒,我去醫院陪周硯北一起吃飯?!?/br> 要去陪周硯北,沈蘭鳳就沒話說了,又陪著朱浣浣聊會兒天,看著小南瓜迷迷瞪瞪的要睡了,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朱浣浣躺在床上,雖然一夜沒睡,這會兒也一點兒不困,一邊捏著小南瓜rou乎乎的耳朵,一邊琢磨著,看來周硯北這是被人惦記了啊。 正想著,聽見房間門被輕輕敲響,怕是驚醒屋里的人一樣,動作很輕。 隔一會兒,又輕輕敲一下。 朱浣浣仔細聽了聽,確認是在敲她的這屋,輕輕起來去開門。 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口,長相普通透著拘謹。 看見朱浣浣,趕緊露出個怯怯的笑容,自我介紹著:“嫂子,我叫于文秀,是志愿兵張慶寶的愛人,聽說你帶孩子過來了,就想過來看看?!?/br> 說著趕緊提著手里的罐頭給朱浣浣:“也沒什么好東西,就買兩瓶罐頭給孩子吃?!?/br> 朱浣浣愣了一下:“不用不用,我們這里什么吃的都有,你拿回去吧。再說了,我家孩子還小,吃不了罐頭?!?/br> 于文秀卻不肯:“不能吃,喝點兒罐頭甜水也行啊。嫂子,我們也沒啥錢,你就別嫌棄東西太賤啊?!?/br> 朱浣浣不想在門口跟她拉扯,而且看她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先進來說吧?!?/br> 于文秀跟著進屋,看見床上睡的正香的孩子,很自覺的放低聲音:“嫂子,我來是不是打擾孩子睡覺了?要不我下午再來?” 朱浣浣擺手:“不用,正常聲音不影響他睡覺,你要是有事就直說?!?/br> 于文秀還沒開口,先紅了眼圈:“嫂子,我知道是我挺冒昧的,可是我也是沒辦法,我家張慶寶這次也受傷了,也是腿部受傷,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可是我聽說決定讓他提前復員?!?/br> “要是復員回去,還不給安排工作,我們以后怎么辦?他的腿受傷了,連農活都干不了,就那點復員費,能干點啥?” 朱浣浣皺眉:“這是上面的決定,你找我也沒用,我也沒辦法啊。而且你也知道,我愛人也在住院?!?/br> 于文秀揉了揉眼睛:“嫂子,不一樣的,周師長就算殘疾了,也能留下。而我們這種,除了回家沒有別的路。嫂子,這個很不公平?!?/br> 朱浣浣不太喜歡聽這話:“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可以去找他們領導,你找我沒用啊。我也幫不了你?!?/br> 于文秀聲音更加哽咽:“可是,這件事周師長就能做決定。只要他同意,我男人就能留下。嫂子,我家孩子還小,公婆身體也不好,要是張慶寶就這么回去,我們以后怎么生活???” 朱浣浣看著小聲抽泣的于文秀,一個頭兩個大:“你先不要哭,而且這件事是組織上的決定,你找我也不好使。我總不能去干涉他們的工作。再說了,這件事也不是周硯北一個人說了算,如果你愛人要是符合條件,肯定就能留下,要是不符合條件,就算找關系留下了,也不能服眾啊?!?/br> 于文秀小聲哭著:“那也不能沒用了,就趕回老家,張慶寶是為什么受傷的?不也是為了保護國家嗎?那怎么也算是個英雄,以后就不管了嗎?” “嫂子,我們是從山溝里出來的,本來條件就很不好,張慶寶出來當兵,也是因為家里吃不上飯啊。好手好腳的時候,都活不下去,現在受傷了,以后怎么生活?” 哭著時,不自覺聲音大了點,又趕緊壓低聲音:“嫂子,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就問問周師長,這次他們也是一起執行任務的?!?/br> 朱浣浣搖頭:“我剛來,而且我不會管這些事情的,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和你愛人去找督查組啊?!?/br> 于文秀慌了一下,站起來:“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我們沒權沒勢的,去了也沒用。嫂子,我就先回去了?!?/br> 說完,忙不迭的往外走,還被椅子絆了下腳,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就這么跌跌撞撞的出了門。 朱浣浣雖然同情,卻也無奈,畢竟紀律就是紀律。 關上門,朱浣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昨天剛來,于文秀怎么知道她來了,還知道她住哪個房間? 還有剛才敲門還很小心,怎么知道,孩子在睡覺? 想了想,剛才只有沈蘭鳳從這里出去,難道是沈蘭鳳說的? 忍不住捶了捶腦袋,這些關系真是太復雜了。 等小南瓜睡醒,朱浣浣喂了孩子,又給小南瓜換了尿布,帶了些備用的和換洗衣服,抱著小南瓜在院里轉了一圈,午飯時間到了,才抱著小南瓜去醫院。 剛上樓,就碰見賈青青端著兩個飯盒,應該是剛打了飯回來。 賈青青看見朱浣浣,立馬揚起笑臉:“嫂子,你吃飯沒有?我也不知道你在不在病房,就給周師長打了一份飯?!?/br> 朱浣浣看了她一眼:“有心了,對了,你是剛來的?” 賈青青點頭:“我是去年秋天調到這個醫院的,我是京市人?!?/br> 朱浣浣哦了一聲:“京市人啊,那你來這里真是屈才了?!?/br> 賈青青笑著:“也不算,我從小就比較崇拜英雄,特別是駐守邊疆的,所以這次我來,還是跟我爸主動申請的,讓他幫我調過來的?!?/br> 朱浣浣挑眉:“那很好啊,那你好好奉獻,我去看我男人,對了,這個飯你拿去自己吃,我一會兒讓他看孩子,我去食堂給他打飯,你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br> 賈青青笑容僵硬了下:“嫂子,那周師長喜歡吃什么?” 朱浣浣故作沉思了一番,很認真的開口:“他喜歡吃什么,取決于我給他打什么飯,只要是我買的我做的,他都喜歡?!?/br> 說完莞爾一笑,抱著小南瓜去病房,氣人,她還是很在行的。 賈青青咬了咬牙,恨恨的看著朱浣浣,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 病房里除了周硯北,還有兩個中年男人,看級別都不低。 朱浣浣不認識,只能微笑的打了聲招呼。 周硯北沖朱浣浣招了招手,給她做著介紹:“這是省軍區的劉政委和簡參謀長?!?/br> 又跟兩人介紹了下:“我妻子朱浣浣?!?/br> 簡參謀長長得一團和氣,笑看著朱浣浣:“我一過來,就聽說弟妹來了,你過來我們也放心了,你可要好好做做硯北的思想工作,讓他接受專家的建議,認真治療。身體可是最重要的?!?/br> 朱浣浣故作不知:“???什么建議?我剛來具體的還暴怒清楚呢?!?/br> 簡參謀長嘆口氣:“硯北的腿,專家給的建議是,今早截肢,免得引起并發癥。他的腿,最近一直在治療卻沒有反應,反而還有惡化的可能,畢竟凍傷……” 朱浣浣哦了一聲:“那為什么不轉到省城醫院,或者京市醫院看看呢?我也覺得這么早放棄,有些不妥。畢竟那是截肢,可不是剪掉指甲一樣簡單?!?/br> 兩人顯然沒想到朱浣浣不僅沒有什么難過的表情,還會這么直接的反駁。 朱浣浣笑了笑:“我剛來不了解情況,但是,我覺得只有去京市檢查過,那邊專家給我建議,我才能接受?!?/br> 簡參謀長看了眼劉政委,語氣依舊和氣:“弟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們這次給硯北檢查的,也都是京市過來的專家,至于為什么沒有去京市呢,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怕硯北和其他幾個傷員路上出什么意外。我們就申請讓專家過來?!?/br> 朱浣浣努努嘴:“就算是這樣,這邊的設備呢?肯定不如京市那邊先進啊。之前不適合長途飛行,現在呢,我看周硯北狀態不錯,完全可以的?!?/br> 抱著孩子過去,看著周硯北:“我們去京市,我一會兒就去給爸打電話,讓他安排我們回京市?!?/br> 周硯北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看著簡參謀長和劉政委:“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跟我愛人商量一下?!?/br> 兩人點點頭,跟朱浣浣打了一聲招呼,出了病房。 朱浣浣哼了一聲:“都黑暗成這樣了嗎?不管人死活,想鋸腿就鋸腿?” 又想想剛才兩人:“看著就不像好人,一個跟笑面狐貍一樣,還有一個滿臉兇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