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鎖嬌 第74節
“乖,忍耐一下?!睉c幸鶯鶯吸入的不多,欽容吻著她的脖子緩解,安撫拍了拍她的后背。 很快,鶯鶯再次睡了過去,接著房門被輕輕推開,芳妹穿著松垮的衣服出現在門口。深吸了口氣,她正要鼓起勇氣邁步進來,本該神志不清的男人正好端端坐在榻前,他望著門口的芳妹意味不明道:“王姑娘深夜前來,可是有事?” 芳妹瞬間紅了臉,她拉緊衣襟慌張后退,話也沒敢說匆匆跑了出去。 熬過這一夜,欽容再好的脾性也被磨光,已經沒耐性繼續等下去。當他抱著鶯鶯再次要走時,王寡婦哭鬧堵著門口不讓欽容離開,一計不成她又使出苦rou計,妄想讓欽容帶著芳妹一起走。 “公子若是還記得我家收留之恩,回去后哪怕讓我家芳妹當個外室也是好的?!?/br> 欽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輕掀眼皮,他看著堵在門邊的王寡婦冷冷清清吐出幾個字:“外室?” 別說外室,就是他平日里多看別家姑娘一眼,鶯鶯就會不高興。欽容很低笑了聲道:“恐怕不行?!?/br> 王寡婦不了解欽容,還當他這時的溫潤和善是欲迎還拒,借機又多勸了幾句,芳妹站在王寡婦身邊咬住唇瓣,擦了擦眼淚道:“公子,昨晚……” 她想說些什么,最后只是道:“芳妹是真心心悅公子,若公子不嫌棄,收芳妹做個貼身丫鬟芳妹也是欣喜?!?/br> 欽容感覺懷中的鶯鶯不舒服的嚶.嚀了聲,似是被外面的說話聲驚擾到了,他低眸往懷中看了眼,沒再聽二人的啰嗦邁步往門外走。王寡婦見狀變了臉色,當即要伸手去拉欽容,“不許走!” “要不是我家收留,你同你家娘子早就露宿街頭,公子難道就不記半分恩情嗎?” 王寡婦見欽容軟硬不吃,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那玉扳指能指幾個錢?這兩天我家供你們吃住還幫你娘子買藥,我們要是不管她她早就病死了,到時候你不是還要另娶?” 王寡婦說別的也就算了,偏偏觸到了欽容的底線。 腳步一停,欽容側眸看向撒潑的王寡婦,那雙黝黑漂亮的眸子如同扎入了碎雪,幽幽泛冷。雙手環抱著鶯鶯實在騰不出空閑,他摟緊鶯鶯往自己懷中埋了埋,輕勾起嘴角道:“你應該慶幸,我還記得那幾分恩情?!?/br> 若不是王寡婦那日收留了他們,若不是王寡婦近日來供他們吃住還幫忙買著藥,就憑她那一番話早就沒了命。 僅剩的恩情隨著王寡婦幾句話抵消,若她再說些不討喜的話欽容不會再留情。 王寡婦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婦人,被欽容的神色嚇到不由生了怯意。一時間沒敢再阻撓,隨著欽容推門的動作,芳妹急了,她連忙跑上前去拽欽容的袖子,“公子……” 吱—— 木門被推開。 在芳妹拽住欽容衣袖的時候,門外右揚翻身下馬,隨著他的跪下他身后的幾百御林軍紛紛下跪。 “屬下救駕來遲,望殿下贖罪!” 芳妹因這一變故懵了,望了望門外黑壓壓的御林軍又抬頭去看欽容,一聲竟忘了松手。還是王寡婦哆哆嗦嗦上前把芳妹拽了回來,二人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 欽容未看她們一眼,邁步往外走時低緩道了句:“你們的確是來的太遲了?!?/br> 太子的威壓落在每個人頭上,所有人都緊低著腦袋一聲不敢吭。 “……” 第76章 囚七十六天 回到皇城之后, 鶯鶯的情況并沒有好轉。 欽容雖懂醫, 但他對此還未到絕對精通的地步, 等回到皇宮, 欽容派皇宮的老御醫過來一看, 才知鶯鶯的病癥并不簡單,而是服用了不干凈的東西。 “不干凈的東西?”東宮內, 欽容坐在榻邊握著鶯鶯的手。 連續幾日, 鶯鶯忽冷忽熱一直昏迷不醒, 這些天的折騰使她小身板越顯嬌弱,她人躺在金絲軟衾內小小一團,本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變得巴掌大小,緊閉著眼睛呼吸沉沉。 總算能換下那身血衣, 此時的欽容穿了身霜白蟒袍, 墨發披散在身后側身而坐。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鶯鶯臉上, 他輕捏鶯鶯的小手淡聲詢問:“何為不干凈的東西?” 老御醫解釋道:“世間草藥數萬種,多的是醫書上不曾記載,但卻流傳在民間的土方子。殿下近日可是讓娘娘服用過什么不知名的東西?” “或是一株普通的草, 又或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果子,總之它們帶著一定的毒.性, 誤食者很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癥狀?!?/br> 簡單來講, 就是鶯鶯吃了不知名的東西‘中毒’了。 欽容沉吟了番, 將二人先前服用過的東西都說了出來。他再怎么說也懂醫術, 先前在崖底讓鶯鶯食用的藥草絕不會有問題。而瘦子分給他們的干糧他們自己也在吃, 若是他們接了慶王爺對鶯鶯的殺令沒必要這般費勁, 大可以一劍殺了她。 唯有…… 欽容想起自己在王寡婦家喝了幾日的粥,鶯鶯也是在服用了那碗粥后才出了問題。皺了皺眉,欽容否定道:“那粥孤也喝過,怎的孤就沒有中.毒?” 御醫如實回道:“殿下自幼與藥草接觸,身體有一定的抗藥性,再加上殿下先前服用了情人喃,血液中帶了化毒的作用,所以并未出事?!?/br> 而鶯鶯那時吹了風本就不太舒服,她身中情人喃又不是解毒方,自然受不住那碗‘加了料’的粥。 “他們還真敢?!甭犕暧t的解釋,欽容雙眸微瞇從榻上站了起來。 因目前鶯鶯食用的東西不明,老御醫一時間也不敢輕易給鶯鶯開藥。欽容剛剛回宮堆積了太多的事情處理,就算如此他也親自出了趟宮,不放心留鶯鶯一人在東宮,他索性帶著鶯鶯一同出來,去的就是他們當初從崖下出來去借住的張寡婦家。 深夜,馬車行在街道上車輪聲滾滾。 奢侈寬敞的馬車上覆上了厚重的擋風簾,車內欽容橫躺在榻上懷中臥著鶯鶯,他撐著額角閉眸假寐,車窗外鐵騎整齊列了兩隊,四周安靜的只余嗒嗒的腳步聲。 當馬車停在王寡婦家門口時,王寡婦同她的小女兒芳妹正在屋里收拾東西。 把能賣的都賣掉,打包好所有的東西,芳妹不舍道:“娘,咱們非走不可嗎?” 她心里還抱有一絲幻想,總覺得那位容公子會再來尋她。到時候他衣著華貴身后是黑壓壓的御林軍,走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說要帶她進宮,自此她榮華恩寵不斷,羨煞旁人。 芳妹雖然不知那位容公子是何身份,但通過那日的情況,她知道容公子是宮里了不得的大人物。 王寡婦見她還有心思發呆,匆匆收拾著包袱氣的罵了兩句:“怎么你還想留在這!不走等著沒命嗎?” “芳妹啊,你快給娘醒一醒!”王寡婦見自家女兒還在執迷不悟,狠狠戳了戳她的腦袋提醒:“你沒聽到那群人叫那位‘殿下’嗎?你做夢也該有個底線?!?/br> “殿下……”芳妹眼睛一亮,她攪著手指喃喃道:“若真是如此,芳妹心甘情愿去做殿下身邊的丫鬟?!?/br> 王寡婦懶得再勸她了,好似是對芳妹死了心,一個人忙亂整理好了衣物。 人世險惡,芳妹又怎知王寡婦為她付出了多少。她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為的就是給自己女兒尋一門好親事。那日她放欽容他們進屋當真是好心嗎? ……不是的,她純粹是看中了欽容富家公子的身份。 從一開始,王寡婦就是在算計欽容,她看出欽容言語舉止不俗還對所謂的娘子百般體貼,心道他是和會疼人的,溫雅和善看起來也挺好拿捏。 不過就是個娘子罷了,死了可以再娶,傷心之時若是有另外的姑娘陪伴,男人定能很快忘記喪妻之痛。 王寡婦歪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她其實不止是在鶯鶯粥里做了手腳,也在欽容粥里做了手腳。她想著鶯鶯病死了剛好,若是這時欽容再病倒了,她就可以趁機讓芳妹去照顧,一來二去,欽容就算對芳妹沒情也會記得她的恩,到時候她再開口賣慘提些要求,欽容又怎么可能不答應呢? “行了,快點背上包袱隨我離開!”王寡婦心里亂的厲害。 當初她如意算盤打的多響如今就崩的多徹底,都怪她看走了眼,本還覺得那位是個溫潤好拿捏的,誰知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那位的身份會這么高,身居高位,又有幾個是吃人吐骨頭的? 若是讓他回味過來,他娘子的病是因她在粥里做了手腳…… 王寡婦不敢想了,一把抓住落她一步的芳妹,攥緊她的手催促道:“快走,咱們必須快些離開這里!” 吱—— 就這么說著,王寡婦推開了木門,她本想趁夜逃跑,誰知等大門敞開時外面燈火通亮。 數不清的鐵騎將她的小院子圍住,鐵騎中央的奢華馬車靜靜立在那里,馬車上懸掛著兩盞燈籠,在夜色下正泛著幽幽的白光。 “拿下!”隨著右揚一聲令下,兩側的鐵騎下馬擒住了王寡婦和芳妹。 王寡婦嚇得腿直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而芳妹神情有些激動,直勾勾盯著那輛馬車看。右揚懶得同她們廢話,知道自家主子此時心情不好,他直接道:“把解藥交出來!” “什什什什么解藥?”王寡婦歪主意多但同樣沒見識,如今被右揚一嚇做了最錯誤的決定,總覺得自己只要打死不認,自己就是安全的。 村婦難纏,這種人要是耍起無賴來更難對付。 右揚殺人辦事是把好手,但面對這種打不得殺不得的人還真不知該如何做,不過就是出言威脅了幾句,這婦人就開始抽抽搭搭裝瘋賣傻,大概是覺得右揚不敢拿她怎么樣,她有了底氣后就開始大聲嚷嚷。 “草菅人命了!官府的人要屈打成招了這還有沒有王法?!?/br>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吶!”王寡婦明明已經做錯了一次,如今不老老實實認錯竟然又打起歪主意。 她眼珠子一轉,見她家門前的大陣仗當真引來了周圍的鄰居,就開始扯過自家女兒哭嚎:“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憐人呦,好心收留人過夜,沒想到惹出這么檔子事?!?/br> “馬車內的大人,您要民婦的命大可以拿去,但求您饒過民婦這可憐的女兒吧!” 她聲音變高開始尖銳,好似故意讓周圍的村民全都聽去:“難道您忘了那夜了嗎?且不提緣由,芳妹那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可全讓大人看了去……” 隨著周圍村民越聚越多,這件事也變得越來越難辦。若不是解藥還沒得到手,右揚早就一劍封了這蠢婦的嘴。 “攔住他們!” 右揚吩咐周圍的鐵騎攔住試圖靠近的村民,目光往馬車處落了一眼,他正要拉王寡婦進屋堵了她的嘴,馬車上帳簾微微晃動,一只修長如玉的手撩開了車簾。 “噓——”夜晚時而寒涼,欽容出來的及并未換下蟒袍,只在外面罩了件玄金披衣。 踏步走到王寡婦面前,他袖擺飄蕩抽出右揚手中的劍,緩慢的動作伴隨著呲啦呲啦的響聲,欽容握著劍將劍尖抵在王寡婦嘴上,語調輕飄飄很是溫柔:“小些聲音,你吵到孤的鶯鶯了?!?/br> ……孤?! 劍尖緊貼著王寡婦的嘴巴,鋒利的刃在她哆嗦的唇瓣上劃出血痕。王寡婦雙眸睜的大大的,她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一時失了聲,欽容勾著唇瓣柔和道:“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方子交出來?!?/br> 有些民間偏方并不外傳,而是一代人傳給一代人只有自己家清楚。 遠比右揚干凈直接,欽容握住劍柄的手微微旋轉,直接在王寡婦嘴上開了個口子。上位者的氣勢顯露無疑,欽容平和好似再同人談天;“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若是說出的話讓孤不滿意,孤可就要把這柄劍續入你的嘴里?!?/br> 一點一點,劍身沒入她的口中穿透她的肚子,拔出時定會裹上一層粘稠血液。 這么想著,欽容瞳眸沉沉將劍尖插入了王寡婦口中,冰涼的劍身與她的牙齒碰撞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此時王寡婦口里滿滿都是血,芳妹見到哭嚎喊了聲娘,想要靠近又被攔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芳妹雖然對欽容有心思,但她對于自己母親做的事并不知情。 王寡婦直到此刻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麻煩,見欽容遲遲不把劍抽出來,她只能忍著劇痛開口:“我我我說,我全部都說!” 每說一個字,王寡婦口中的鮮血聚集的也就越多,后來她嘴里發麻都失去了痛感,話也說不清楚了。 “這、這唔藥方?!蓖豕褘D從懷中掏出自家祖輩傳下來的土偏方。當初她家那口子就是讓她這樣害死的,官府查了兩日都沒什么結果,最終結案是病死。 欽容收了藥方,認認真真看過后才貼身而放,手中的劍順勢插.回右揚的劍鞘,欽容轉身看也未看芳妹轉身就走。 “娘!”芳妹將欽容剛剛的話全都聽了去,這會兒被嚇得對他什么心思都沒了。 右揚看了眼滿口鮮血的王寡婦和哭哭滴滴的芳妹,拿不定主意道:“殿下?!?/br> “這兩人該如何處理?” 欽容頭也不回道:“先關起來,等鶯鶯醒了再處理掉?!?/br> 早前他就說了,他與王寡婦之間早就沒了什么恩情,可惜她一直作死。拿帕子擦干凈手指,欽容在上馬車前又同右揚說了句:“你近來的處事令孤不甚滿意?!?/br> 右揚臉色一白,當即跪了下來。 “……” 王寡婦沒再騙欽容,等老御醫按照王寡婦的方子配了藥,鶯鶯喝下后病情很快有了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