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鎖嬌 第37節
鶯鶯委屈的不行,她還能有什么氣場,她身上的刺早就被他拔干凈了啊。 天色已經不早了,鶯鶯收拾妥當開始往涼承殿走,半路她遇到裘安安和裘郁,裘安安一眼沒認出她敷衍對她笑了笑,等到她再回頭去看鶯鶯的臉,才不確定詢問了一句:“你是顧鶯鶯?” 鶯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像嗎?” 裘安安實話實話,“以前還真沒看出你是個美人胚子?!?/br> 鶯鶯就當她這是夸獎了,兩人既然遇上了就一路同行,期間她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循著目光追去,她看到幾名路過的世家小姐羨慕的望著她身上的衣裙,有一人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詢問身側的人,“那是哪家的小姐這么氣派,她身上穿的是朝華水煙裙吧?” 還是有眼尖的將她認了出來,‘顧鶯鶯’名字一出,那些眼紅嫉妒的紛紛散去,鶯鶯好奇環視著四周,無意與裘郁的目光對上。 鶯鶯來的有些晚了,到達涼承殿時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人,她一路跑到顧凌霄身邊,吸引了不少名門公子的目光,顧凌霄見她這身穿著挑了挑眉,夸贊道:“我meimei真好看?!?/br> “我也覺得自己好看呢?!柄L鶯一點也不謙虛,小姑娘膚白紫衣眉目間聚滿笑容,讓人看著極為舒適。 她位置坐的靠前,斜對面就是兆時太子等人,在與兆時太子的目光對上時,鶯鶯想到二人已經好幾日沒見面了,就沖著他眨了眨眼笑了。 因為種種原因,前世的九華行宮之行與這一世的發展已經完全偏離,若是按上一世的來算,鶯鶯這會兒已經對欽容得手了。 不管怎樣還是要謹慎一些,所以鶯鶯并沒向往日那般跑過去找兆時太子說話。 兆時太子本板著一張臉,在看到鶯鶯對他笑時微愣,心底的愉悅僅僅只是一瞬,緊接著他看到鶯鶯將視線落在他隔壁欽容的位置,不過欽容此時并不在這里。 欽容還在處理張氏的事情,最后是與武成帝一起過來的。 男人的面容與武成帝有三分相似,五官俊美墨發錦衣,哪怕氣質溫雅,站在帝王身邊也沒有被壓半分。在他經過時,鶯鶯看到有不少姑娘紅了臉頰,想來都是些愛慕之人。 也是,欽容身為皇室又手握重權,年紀輕輕相貌好就實屬難得,更何況他性子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說來這全都是靠鶯鶯襯出來的。 鶯鶯本以為,這就是場與往日無異的宴席,直到武成帝似有若無將話題引向皇子的婚配,鶯鶯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妙。 她的直覺是對的,很快顧曼如就接過武成帝的話頭,她將目光落在鶯鶯身上,含著笑意喊了鶯鶯的名字,“說來這丫頭處處惹事,本宮和她爹爹都管不住她,也該給她找個夫婿讓她收收性子了?!?/br> “皇后娘娘哪里的話,依老臣看顧家小姐活潑可愛,若真選夫婿,老臣倒覺得太子殿下不錯?!?/br> “是啊是啊,顧小姐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感情甚篤,若是能促成二人姻緣,也是一樁美談吶?!?/br> 席上的大臣原本還推脫鶯鶯年紀小,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場上靜默了一瞬都提起了建議。 這邊太子殿下的呼聲還沒落下,另一邊三皇子黨派的人慢悠悠喝著茶,為首的七皇子望了鶯鶯一眼開口:“皇城都知鶯鶯meimei喜歡的人是我三皇兄,本殿覺得鶯鶯meimei嫁給我三皇兄最為合適?!?/br> 七皇子一發話,三皇子黨派的人才開始陸陸續續接話,“七殿下說的極是,臣也覺得顧小姐同三殿下相配?!?/br> “是啊,要論青梅竹馬關系好,三殿下可是看著顧家小姐長大的?!?/br> “顧家小姐雖活潑可愛,但性子還是不夠穩重,三殿下溫雅成熟,二人剛好互補?!?/br> “王大人此言差矣,若是拿脾性說事,顧家小姐跳脫三殿下又過于溫柔,李某還是覺得太子殿下適合?!?/br> 說著說著,這群人不知怎的就吵了起來,上位的武成帝和顧皇后只是笑著并未阻止。鶯鶯聽了會兒忍不住去拉顧凌霄的袖子,疑惑道:“今日這些大臣是怎么了?” 現在一口一句她性子活潑可愛,怎的當初她同他們家兒女掐架時都紛紛去找陛下告狀,話里話外說她蠻橫不講理缺少管教。別以為鶯鶯不知道,那‘皇城女惡霸’的名號就是從這群老古董口中出來的。 吵著吵著,兩方大臣爭執不休,也就極個別提了其他皇子或公子的名字,不過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 顧皇后等他們吵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出聲,她說著漂亮話,又將問題拋給了鶯鶯,“鶯鶯可有中意之人?” 鶯鶯這個時候要是再看不出問題就是傻子了,今日的宴席分明就是為了幫她選夫婿,難怪姑母會送她這么漂亮的裙子穿。 紫衣服的小姑娘原本還在啃水果,被忽然點了名字倉皇抬起目光,她艱難咽下口中的食物,勉強笑著回道:“鶯鶯……并無意中人?!?/br> “當真沒有?”顧皇后瞇了瞇眼睛。 武成帝適時把話接過來,他目光掃向右側的皇子位,挑眉問道:“顧丫頭剛才也聽到了,朕這些愛卿都極力推薦太子和老三,你平日與他們二人也玩的最好,就沒什么想法?” 明明被卷入漩渦的是三個人,反觀兆時太子和欽容,他們一個喝著酒一個風輕云淡拖著下巴,事不關己的模樣別提多自在了。鶯鶯被逼得渾身冒汗,只能咬著唇瓣搖頭。 “太子殿下和三哥哥自然都對鶯鶯極好,都是鶯鶯的好哥哥?!?/br> 生怕武成帝怒極非讓她在他們二人中選一個,鶯鶯額上出了汗都準備裝暈了。好在招宣太后及時岔開了話題,武成帝抿唇將目光掃向李懷虛,見他搖頭才笑著接了招宣太后的話。 盡管武成帝掩飾的很好,但鶯鶯還是看出了他眉宇間的不滿,就連顧皇后也接二連三的望向鶯鶯,眉頭皺著好似在憂慮什么,鶯鶯在這里待不下去了,準備找借口離開。 今日的麻煩是一個接一個,這邊鶯鶯才躲過了‘逼婚’,沒過一會兒她心口突兀疼了幾下,這是情人喃發作的前兆。 自從有了靜山師傅給的藥,鶯鶯再也沒在意過這情人喃。 伸手摸向暗袋,鶯鶯左摸右摸并未在袋中找到藥盒,她咦了一聲索性低下頭去找,尋了一會兒還是沒找到,身后伺候的曉黛出聲詢問:“姑娘在找什么?” “我的藥呢?”鶯鶯生怕自己將藥盒丟了,一直以來都是貼身放在衣內。 曉黛上前幫著鶯鶯找了找,喃喃說著:“奴婢記著幫姑娘放暗袋里了呀?!?/br> “姑娘別急,或許是落在屋內了,曉黛這就幫您去找?!?/br> 鶯鶯腿上的傷還沒好利落,就先讓曉黛跑著回清波居了,她同曉黛一樣,也記得將藥盒放在了暗袋中,實在放心不下,她準備離席沿著來時的路四處找找。 “喂!”才從涼承殿出來,兆時太子離席也跟了出來。 鶯鶯心口突突痛著,看到他過來微微警惕,兆時太子受傷道:“你這是什么眼神?!?/br> “沒,就隨便看看?!?/br> 晚間偶有清風,鶯鶯在兆時太子身上聞到一股淺淺的花香。她不覺得兆時太子是會在身上擦香的人,想著這花香可能是從他身側的花圃里傳出來的,也就沒怎么在意。 為了找藥盒,她走的很慢,兆時太子就跟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找,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著,“總感覺鶯鶯最近對孤疏遠了?!?/br> 他嘆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孤要倒臺了,不愿意搭理孤了?!?/br> 鶯鶯嗤了一聲,只能回道:“以前我半個月沒和你碰面,怎得不見你提疏遠?” “這怎能一樣,那個時候孤的太子之位可還穩穩當當坐著呢?!?/br> 鶯鶯又往前走了幾步,抬頭沒看到曉黛的身影,就接了一句:“你現在這不也坐的好好么?!?/br> 與兆時太子說話不需要動什么腦子,鶯鶯向來是想什么說什么,這句話不知怎的就讓兆時太子開心了,他忽然將手中的東西捂到鶯鶯鼻間,問道:“好不好聞?” 鶯鶯一時不察吸了好幾口,nongnong的花香與她剛才聞到的香氣一模一樣。 “這什么?”鶯鶯扒開兆時太子的手,看到他手中躺著一只漂亮的小香囊。 兆時太子直接將香囊塞到鶯鶯手里,拍了拍手道:“這是孤托人在異域尋的,據說香氣可緩解情人喃發作時的痛苦,送你的?!?/br> 鶯鶯這會兒正難受著,聞言將它湊近吸了好幾下,“真的有用嗎?” 花香纏人,鶯鶯身上很快布滿這個香氣,她吸過后并沒覺得這香囊管用,反而還越來越難受了。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鶯鶯感覺心口的疼痛又加劇了些,準備趕緊回清波居和曉黛碰面。 她走的很急,并沒在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兆時。直到她走回清波居,扭頭發現兆時太子還緊緊跟著她,不由問了句:“你跟著我做什么?” 兆時太子眸光閃爍,他笑容勉強道:“你是情人喃發作了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br> 第40章 囚〇四十天 濃郁的花香縈繞在鼻息,鶯鶯氣息不穩, 身體開始發燙。 這次情人喃發作起來詭異, 一股一股的熱浪讓她雙腿有些發軟。鶯鶯身形晃了晃,好在兆時太子及時扶住了她。 “你還好嗎?”兆時太子手臂僵硬, 先她推開房門扶著她往里走。 曉黛并不在屋內, 桌上凌亂一片顯然被人翻找過??礃幼訒憎煲呀涬x開了, 鶯鶯皺了皺眉呼吸粗重,她沒想到兩人竟生生錯過, 也不知道曉黛有沒有找到藥盒。 “你快去幫我找曉黛?!柄L鶯推開兆時太子的手,強撐著坐到椅子上。 剛剛被兆時太子一扶,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燙的厲害,肩膀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說來奇怪, 曾經情人喃發作時她并不曾出現發燙燥熱的狀況, 這次隱隱透著一股子古怪氣。 抬頭, 鶯鶯發現兆時太子還站在她身邊,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她催促道:“你快去找啊?!?/br> 兆時太子胳膊動了動,他身體前傾并沒離開的打算,試圖去碰鶯鶯的臉頰,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br> 鶯鶯此時又燥又難受, 種種癥狀堆積在一處讓她心生警惕, 拽了拽領口, 她揮手毫不留情拍開兆時太子的手, 發出清脆的啪聲。 “你別碰我!”鶯鶯語氣很不好,聲音隱隱發顫。 兆時太子的手背很快就紅了,這要是以前,他這般好心關心人卻被人打,他一定怒極踹桌離開,然而這次他只是愣了愣,白皙俊俏的臉蛋兒已經憋紅,雙手緊搓著衣袍欲言又止,黝黑的眼睛看著鶯鶯長睫顫動劇烈。 鶯鶯突兀生出一種把他撲倒的沖動,這種念頭一閃而過就連鶯鶯自己都嚇到了。 她終于察覺出問題,手指掐入掌心問兆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兆時太子答非所問,“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你快多聞幾下我帶給你的香囊,那個真的可以緩解情人喃的疼痛?!?/br> 鶯鶯見他這樣還如何信他,二人相處多年,她就算再粗心此時也看出了兆時太子的異常。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將懷中的香囊掏出來扔在了桌子上。 “我不聞!”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鶯鶯曾經對兆時太子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失望。 她就算再怎么防備,也不曾想兆時太子會在送她的東西上做手腳,更何況這香囊兆時太子剛剛一直戴在身上,他同她在一起待了這么久,不可避免也會聞到這香氣,為何受影響的只有她一個,而兆時太子還好端端不受影響? 出于各種私心,鶯鶯不愿相信兆時太子會害她,所以她想著各種理由想為兆時太子開脫想要相信他,而兆時太子之后的舉動讓鶯鶯徹底死了心。 兆時太子只默了一瞬,就將桌上的香囊拿了起來,他傾身捏住鶯鶯的肩膀,不顧她的反抗大力把香囊往她鼻下壓。 “你再聞一聞?!?/br> 兆時太子聲音緊繃著,他緊壓著香囊一聲聲道:“鶯鶯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br> 鶯鶯不可避免又吸了好幾口,這香氣越聞越讓人燥熱難安,她被兆時太子逼出眼淚,使出最大的力氣將人推開,奪過他手中的香囊直接砸在了地上。 “景兆時,你到底要做什么!” 兆時太子被推的蹌踉兩步,他愣愣看著眼睛發紅的鶯鶯,張了張嘴只喃喃了一聲:“……對不起?!?/br> 見他還想去撿地上的香囊,鶯鶯借著距離的優勢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她從沒那么氣憤過,身體抖得厲害扶住桌子,她努力保持著清醒。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柄L鶯啞著聲音道。 越過他就要往門外跑,然而手才剛剛碰到門就被大力扯回。鶯鶯后退著倒入兆時的懷抱中,兆時太子自背后抱住她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身上。與guntang的鶯鶯相比,此時兆時太子身上冰涼涼的十分舒服。 兆時太子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成了涼的,鶯鶯在發抖他也在抖,感受著懷中人瞬間的癱軟,他將臉埋在鶯鶯肩膀上聲音沙啞。 “鶯鶯,你幫幫我好不好……”他喊著她,聲音像是在哭。 鶯鶯不受控制的發軟無力,熱氣翻涌的那個瞬間,她發出一聲輕.吟,好想不顧一切去抱住身后之人。 兆時太子將她的輕.吟聽得清清楚楚,這是他之前從未聽過的聲音。 隨著懷著人的扭.動,兆時太子抱著她的手臂越來越僵。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這般親近,平日里鬧騰愛頂撞他的小丫頭嬌嬌軟軟,被他抱在懷中小小的一團軟綿似貓。 只是,他們二人不該是這樣的啊。 兆時太子看到鶯鶯眼睛霧蒙蒙一片含著眼淚,比起此刻,他更習慣那個陪著他荒唐惹事、不在意他身份敢直呼他大名的顧鶯鶯。明明就在不久前,顧鶯鶯還眼睛亮晶晶的同他密謀,該如何把欽容搞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