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謝瑯認真擦掉血跡,將手帕丟在鏡臺,隔著外衣,輕輕揉溫見雪肚子。 “怎么還沒吸收?快點吸收了,留久了會生病?!?/br> 溫見雪不知謝瑯怎么將吸收那什么說得如此稀松平常,跟上醫院看病似的。他縮了縮,不讓謝瑯揉肚子,把臉埋到謝瑯胸口。 “快些?!敝x瑯催促。 溫見雪只得運轉靈力去吸收,粘稠的感覺不大一會散去了。謝瑯給他清理了,查看他修為,并沒有動,看來還得配合心法。 謝瑯自己在雙修時用了心法,是有一些用的。 若是沒有一點用處。 謝瑯便有沉迷美色,耽誤修煉的負罪感。這負罪感要直到問鼎劍仙,才能消失。 旁人若是知曉他之番心思,恐怕目瞪口呆,要將冠在主角團頭上的修煉狂魔死死冠他頭上。 “吃點東西?”謝瑯左手掌心貼在他后頸,干燥溫暖。 “想吃點什么?” “不吃?!?/br> 溫見雪小聲說,他嗓子像被小刀子割了,異常干澀疼痛。 他也不怕在謝瑯面前丟臉了,都不知在謝瑯面前丟過多少次臉了,臉埋在謝瑯胸口,低聲啜泣,表示自己嗓子疼。 謝瑯聞言,蹙起眉。 他意識到,昨晚過分了。 謝瑯并不是完全不能見溫見雪哭,若是溫見雪在那種事情上哭,他口上哄著,心中卻特別喜歡,攥著的骨形分明,線條美觀的腳踝,想聽道侶喊他夫君。 溫見雪受不了,也確實如他所愿,喊他夫君。 第一次,再加上補過頭了,跌跌撞撞上路的新手聞言,越發有勁,用書中最簡單的教程,蠻橫索取,想要聽到更親密的話。 途中,他太興奮了,露出了妖的特征。 內間門口那盞燈,燈芯燒了一截,燈火絲絲縷縷,像是長著毛,撲到床間,他的影子也隨之倒影在墻壁,半人半狼,十分恐怖。 溫見雪哭得厲害,絲毫沒察覺到恐怖,迷迷糊糊間,綁著的雙手抓住了他的狼尾,扯了幾根狼尾毛。 早上時,謝瑯把溫見雪扯下的狼尾毛拾了起來,用手帕包著,鄭重其事地放入了乾坤袋。 這些事暫且不提。 現下,謝瑯后悔極了。昨晚應該收著點。 謝瑯壓著煩躁,捧住溫見雪臉,吻去眼淚。 “不許哭,再哭按床上繼續做?!?/br> 溫見雪哽住,他哽了一會,祭出丹火,便要砸謝瑯。 謝瑯阻止了他的動作,將一枚止痛丹放入他嘴里,又喂了一杯溫水,低聲道:“別哭了,哭得我難受?!?/br> 溫見雪濃密濕潤的睫羽,上下扇了一下。 “下次我克制些,再多學一點技巧,不會如昨晚一般,只會蠻橫地欺負你?!敝x瑯靠得很近,像是貼在耳邊說話,震得溫見雪耳朵發癢。 溫見雪打量謝瑯,傳音道:“不會蠻橫地欺負?這么說,你還是想欺負我,只是不再蠻橫?!?/br> 謝瑯笑道:“沒有誰不欺負道侶,不欺負的人,養胃,不行。難道你要我成為其中一員?” 他說著,隔著衣服撫摸溫見雪清瘦背脊,含住溫見雪耳垂,輕輕研磨。他研磨了一會,親向溫見雪臉頰、下巴、眉眼、嘴唇。 溫見雪昨晚也感受到歡愉,并非只有疼痛。他收起丹火,思考了幾息,十分難為情的傳音道:“那……我說停就停?!?/br>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敝x瑯答道。 溫見雪得寸進尺,傳音道:“你不許綁我?!?/br> 謝瑯頓了許久,道:“可以?!?/br> “不許舔我,也不許親腳踝……” “你怎么不把我限死?!?/br> 謝瑯眼睛變成暗紅色,他磨了磨后槽牙,按著溫見雪親了一通,給溫見雪按摩,緩解身體酸痛。 小時候,跟著聞聲學的,現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謝瑯不愿想起有關聞聲的一點信息,但不可否認,他貫穿了自己整個童年。 開蒙、處世之道、打下修煉基礎、踏上劍道,都有他的影子。 他不在,卻又處處都在,影響著自己整個人生。 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自己。 母親給了他溫情、安全,而聞聲站在那里,指出了路,迫使他成長,拼了命往上爬。 溫見雪尚且疲倦,按著按著,便睡著了。 謝瑯趴在床緣看溫見雪。 他時常覺得溫見雪是老天送來的禮物。 孤獨冰冷的冬天忽然闖進一抹斜陽。 他很喜歡。 誰要跟他搶,就得去死。 當務之急便是解決壓在頭頂的幾個宗,他受苦習慣了,溫見雪這么嬌氣,怎么吃得苦? 溫見雪像在一個和平、幸福的環境中,長大的。 初見時,他很天真,對一切都抱著善意,不知道保護自己信息,甚至害怕殺人。 溫家人對溫見雪極其嫌棄,不應該養出溫見雪這樣的人。 謝瑯心想:這恐怕與溫見雪口中的秘密有關。 出發去蓮都前,他帶著溫見雪看日出,溫見雪對他說:我有個秘密,但沒想好怎么跟你說,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謝瑯也不追著挖秘密,他也有秘密。 他精神有問題。 字面意思,真神經有問題,一刺激就發病。發病時,全靠右陰墜維持清醒。 溫見雪若是哪一日坦白自己的秘密,他便也坦白自己精神有問題。 謝瑯怕溫見雪嫌棄自己精神有問題。 半妖天生缺陷,出生后,不是身體孱弱,便是精神失常。 母親不知道這個事,她意外懷孕后,與聞聲分開過一段時間,待到聞聲發現她懷孕了,告知半妖天生有缺陷,月份已經很大了,打胎有危險,便生下了他。 他出生后,聞聲發現他不受刺激,便很正常,恰好母親舍不得,便留下了他。 某一次,他受了刺激發病,母親便制作了右陰墜,要他時刻戴著。 女孩子才戴耳墜! 男孩子戴什么耳墜,娘唧唧。 謝瑯經常偷偷拿下,丟在自帶的小空間內。 他們都拿他沒辦法,總不能見他拿下一次,打他一頓。若真這樣,日日鬼哭狼嚎,誰都安生不了。 謝瑯摸了下耳墜,把溫見雪塞進被窩,壓好被角,坐到一旁,詢問劉嶂找地盤的事。 謝瑯趁著空閑時間,與宗主敲定了重建主宗的細節,敲定完畢,他聯系了劉嶂,讓其尋找適合創建主宗的地盤。 托溫見雪的福,資金充裕,劉嶂很快找到了合適的地盤。 謝瑯聞言,留了張紙條給溫見雪,前去查看那地盤。 …… 下午,確定地盤沒有任何問題,謝瑯簽下地契,找人定了個良道吉日,準備動土修建主宗。 他把監工的事交給了劉嶂。 畢竟他也沒有時間,時時刻刻盯著人修建主宗。 ——一切從簡,主宗修建很簡單,估計半個月就能完工。 謝瑯心里計算著如何拐人當長老執事,他邊計算著,邊去市場買了瓜果蔬菜,打算做一頓好的,給溫見雪補補身體。 溫見雪已經醒了。 謝瑯未到聽風院落,便收到溫見雪的消息。 ——有人找你。 …… 此時,正是下午。 殘缺不全的太陽懸在山峰上,薄薄一層橙紅輕紗蒙在太陽四周,似乎來一陣風,就要飄走。 聽風院落前,幾個人正在敲門。 這幾人其中一人身穿深藍廣袖衣袍,剩下的人都身著束袖淺綠衣袍。 他們頭發皆用發冠扎起,隨身攜帶著靈器,觀他們腰間佩戴著靈飾,可以看出這些人來自一個大宗派:定天宗。 “謝道友?” 他們沒敲幾下,街道那頭走來一個青年。 青年著一身黑衣,衣袖撩到上臂,用一根黑繩隨意綁了一下,手里提著新鮮的瓜果蔬菜。 他用金色發冠束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走起路來,馬尾快活地微晃。 定天宗執事打量面前的青年。 青年正如描述一般,十分有特色,他的五官特別立體,皮膚是蒼白的,右耳戴著一枚小巧的錐形銀耳墜,眼睛又黑又亮。 “謝霜,謝道友是吧?”定天宗執事是個高瘦青年,他笑著拱手,“我乃定天宗內門執事,李棋?!?/br> 謝瑯看向李棋,他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不甚在意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