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謝瑯神情微怔,他松開溫見雪,翻身坐到一邊,接過六月雪,嘴角含笑,道: “沒什么?!?/br> 溫見雪才不信他的鬼話,坐起身,鄭重道:“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說,我能幫你的一定會幫你?!?/br> “你幫不了?!敝x瑯揪六月雪的葉子。 “你不說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怎么知道我幫不了?” 謝瑯把六月雪葉子薅禿,良久,他才道:“我看到我母親死的情景了?!?/br> 溫見雪愣住,他從未聽謝瑯說起他母親。小說里,也沒有提起謝瑯的母親,更沒有提起父親,他好像是憑空冒出來,被蒼蘭派掌門撿回了門派。 溫見雪不會安慰人,絞盡腦汁思索許久,吶吶道:“你別傷心,逝者已逝,生者如斯?!?/br> 謝瑯道:“我現在已不是很傷心,比起傷心,我更想知道我父親是不是死了?!?/br> 謝瑯短短幾句話,溫見雪根本無法從中獲取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憑借著多年生活經驗,安慰道:“你父親一定還活著?!?/br> 謝瑯微笑:“我希望他去死?!本従徴蹟嗔卵?,“死得越凄涼越好,如果他沒死,我就親手送他去死,他這種人,活著就是惡心?!?/br> 他這種人?那么謝瑯的母親就是北荒狼妖了? 溫見雪前段時間查了資料,發現謝瑯是北荒狼妖。北荒那邊天氣寒冷,狼妖體型都比較大,毛也厚實,耐餓耐勞。 “你父親拋棄了你母親?”溫見雪小心翼翼問道。 謝瑯把六月雪揉成一團,道:“陳年往事,沒什么好說的。你非要聽的話,抹個零頭,十萬上品靈石,我告訴你發生了什么事?!?/br> 溫見雪已經習慣謝瑯說什么事都愛提錢了,他正要說,我不聽,你別說。 謝瑯道:“親一下,一萬上品靈石,親十下,剛好抵十萬上品靈石?!?/br> 溫見雪面無表情:“……我臉上寫了很好逗幾個字?” 謝瑯低笑出聲,心底陰霾散盡,他抱起溫見雪打轉。 溫見雪嚇了一大跳,急忙抓住謝瑯肩膀:“放我下來!” 謝瑯連轉了幾圈,帶著溫見雪一起倒在床上,他以額頭抵住溫見雪額頭,道:“我還是有些傷心,你再哄哄我?!?/br> 溫見雪學著謝瑯剛才說的話,冷漠無情道:“哄一次十萬上品靈石。親一下,一萬上品靈石,親十下,剛好抵十萬上品靈石?!?/br> 話音剛落,謝瑯額頭微微離開他額頭,親在他唇角。謝瑯在試練塔待了半個多月,滴水未進,唇瓣有些干裂,印在他唇角,帶著磨砂紙的粗燥感。 溫見雪完全沒料想到謝瑯會親他,眼睛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謝瑯。 “你!” 謝瑯又親了上來,溫見雪躲閃不及,被他按在床上,咬住柔軟唇瓣,輕輕磨磋。溫見雪感覺到來自謝瑯唇齒的潮濕的熱氣,他腦袋充血,耳朵發熱,眼前甚至空白了一瞬。 謝瑯親得毫無章法,咬著咬著就順著未緊閉的牙齒舔到溫見雪舌尖。 前所未有的觸感飚向腦門,溫見雪遲鈍地反應過來,他猛地推開謝瑯,站了起來。 狼狽地擦了擦被親得一塌糊涂的唇瓣,溫見雪心跳急促,他睫毛顫抖,垂下的幾縷發絲耷拉在通紅的耳朵旁。 “你他媽耍流氓?”溫見雪頭一次說臟話。 “這不是你說的?”謝瑯干裂的唇瓣濕潤了些,他坐了起來,衣領有些褶皺,“哄一次十萬上品靈石。親一下,一萬上品靈石,親十下,剛好抵十萬上品靈石?!?/br> 溫見雪:“……” 無恥之狼,怪不得最后成了大反派,這臉皮堪比城墻。 謝瑯張開雙臂,彎起眼睛,笑得甜蜜,道:“還有八次,過來,我親完。我親你,又不是你親我,你沒有損失,我才有損失,我清白沒了?!?/br> 溫見雪:“……”我清白難道還有嗎? 溫見雪平復心跳,踹謝瑯一腳,道:“難過死你吧,鬼才哄你,我走了?!?/br> 謝瑯想了想,道:“我親了你兩下,兩萬上品靈石,你如果不哄我,你就欠我兩萬上品靈石?!?/br> 溫見雪快步走了回來,親謝瑯臉頰四下,以自認為比謝瑯更無恥的態度,微笑道:“我親了你四下,四萬,還了你兩萬,你還欠我兩萬。你明年要是還不了,變回原型,我要把你身上軟毛拔了做圍脖?!?/br> 溫見雪說完這話,怕謝瑯親回來,立刻回到自己房間,并且把房門拴上。 滿意地看了看拴上的房門,溫見雪拿出慕容復給的靈液,開始修復元神。 涼風習習的房間內,謝瑯摸了摸自己自己臉頰,又弓起手指,碰了碰嘴唇,低眉緩緩笑了。 喜歡。 背巨款也好喜歡。 謝瑯狼尾冒了出來,左右搖晃,他拿出傳音符,詢問監視著溫家的幾個人,溫家最近這幾個月是否犯錯了。 “溫家最近這幾個月特別老實,沒有做什么錯事?!?/br> 謝瑯道:“真的沒犯錯嗎?會不會是你們沒注意到他們犯錯了?他們要是犯錯了,抄家產也有你們一份,你們也是為民除害,何樂而不為?!?/br> “溫大小姐打著保護名義,將附近城鎮的保護費翻了一番,算不算犯錯?” “你們覺得呢?” “那就是犯錯,我們知道了,這就開始徹查溫家近些年所犯之事?!?/br> 謝瑯掐斷傳音符,他收起尾巴,躺在床上,抬臂遮住眼睛。 …… 溫家管家拿著賬本,穿過外院,拐過幾個彎,來到玉水院客廳。 “保護費都收上來了嗎?”溫韻抬起頭,看他一眼。 管家殷勤道:“都收上來了?!?/br> “底下那些人有沒有怨氣?” “他們能有什么怨氣?”管家道。 溫韻接過賬本:“你先下去吧?!?/br> 管家躬身退后兩步,轉身就走,未走出客廳門,一個丫鬟快步走了進來?!按笮〗?,夫人和家主又吵了起來?!?/br> 溫韻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抬起頭:“他們吵什么?” 丫鬟說:“明日是衛夫人的忌日,家主想去祭奠,夫人不許,說,家主要是敢去,就撅了衛夫人的墳?!?/br> 丫鬟口中的衛夫人正是原主的母親“衛雪”,溫止冉一直把衛雪放在最頂尖,誰不讓他去祭奠,就跟誰翻臉。 衛雪活著的時候,李寧就看不慣她,認為她是狐貍精,勾引了溫止冉,衛雪死了,還讓溫止冉牽腸掛肚,李寧如何不怒?恨不得掀了衛雪的墳。 這些事,溫家上下都特別清楚。 “隨他們吵去?!睖仨嵎瓌淤~本,“不要來煩我?!?/br> 溫韻正煩著自己被謝瑯坑了十五萬中品靈石的事。自從被謝瑯坑了后,她左想右想都覺得難受,只怪她那時太過著急獲得謝瑯好感,沒意識到謝瑯在坑她。 問她是否要放棄謝瑯? 沉沒成本高,現在叫她放手,絕無可能。 她得另尋機會靠近謝瑯,或許…… 丫鬟正欲俯身退下,溫韻朝她招手,道:“請母親父親過來?!?/br> 丫鬟雖疑惑溫韻想做什么,但還是依然去請溫止冉和李寧。 “有何事?”溫止冉和李寧前一腳后一腳來到玉水院客廳。 溫韻起身行禮,道:“父親,明日是衛夫人的忌日,見雪也離開家許久了,也許想衛夫人的緊,不如讓他回來祭奠一二?!?/br> 溫止冉其實一直不愿讓原主祭奠衛雪。 衛雪生了原主后,原本不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最后直接香消玉殞。 在他看來,原主就是害死衛雪的兇手,讓一個兇手祭奠受害者,笑話。 溫止冉聞言,沒有說話,他用手指點著手背,在思考讓溫見雪回來祭奠衛雪的利益。 倒是李寧冷笑了一聲,她甩袖坐下,珠釵亂搖,“真不愧是溫家主的好女兒,一心想著衛賤人的兒子?!?/br> “說話便說話,句句罵賤人,你是嘴里吐不出好詞?!?/br> 李寧抬起自己手指,漫不經心地看著精心保養的指甲:“戳你心窩子了?她現在也死了,你那么想她,怎么不下去陪她?你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誰還能擾著你們?” “李寧!你以為我不敢休你?!睖刂谷浇衲暌讶儆杏?,卻也是個俊朗的中年人,今日穿了一身白色中袖,外套一件同色系流云百福紋馬甲。 李寧:“你以為我不敢砸她牌位,撅她墳!” “你敢你明天就滾出溫家!你以為我怕你李家?!?/br> “你不怕當初娶我做什么?你當初不過是溫家一個不得器重的庶出少爺,若不是我嫁于你后,扶持你,哪有今天的你。衛雪死了也就罷了,你還弄回來那么幾個跟衛雪長得像的侍妾,你想干什么?”李寧胸膛劇烈起伏,她眼睛瞪到極點,拍桌怒道。 “母親,父親……”溫韻皺著眉頭,剛要安撫他們。 李寧扭頭,勃然大怒道:“我們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br> “李寧,你今天非要與我……” 溫韻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摔在地上。 “我找你們是來談正事,不是聽你們吵架?!?/br> 溫止冉單手握成拳,背在背后,道:“你說的我知道,溫見雪若是想回來祭奠,那便叫他回來吧。我們都沒有他的聯絡符紋,你寄信到劍宗,請他吧?!?/br> 李寧頓時看向溫韻。 溫韻笑著行禮,道:“是,父親?!?/br> 溫止冉微微頷首,離開客廳。他打心底不喜歡溫見雪,若是往常,他不會讓溫見雪來祭奠衛雪,可今時不同往日,溫見雪是寒長老的弟子。 自從知道溫見雪成了劍宗弟子,他就想讓溫見雪回家,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明日溫見雪回來,你不許為難溫見雪?!睖刂谷阶叩介T前,又回過頭,對李寧道。 溫止冉還記著李寧在測靈根時做手腳。 若是李寧不做手腳,他知道溫見雪天賦出眾,便是打心底不喜歡溫見雪,也不會對對方不管不問,導致與對方關系如此之差。 李寧氣不打一處來,她怒道:“滾?!?/br> 溫韻端了一杯茶,遞給李寧,道:“母親別生氣,我請溫見雪回來,其實是想拉近與謝瑯的關系。謝瑯作為衛夫人的夫婿,明日定然會陪著溫見雪回來祭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