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二月驚蟄前一日?!?/br> “二月驚蟄前一日?” 謝瑯展開琥海地圖,拿出炭筆,在琥海的三個碼頭圈了圈,道:“去碼頭看看?!?/br> “碼頭?”溫見雪疑惑地看向謝瑯。 “海船?!敝x瑯道。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途徑琥海的船只做的?”溫見雪恍然大悟。 琥海海面二月時,雖結著冰,但這對船只沒有什么影響。 船體都刻有破冰符咒。 謝瑯嗯了聲:“寄生藤不能暴露在空氣中,那只能用水養著,如果用水養著,那么抬上船的肯定是水桶、水缸之類的東西。我查過寄生藤,寄生藤領地意識較強,不允許有其它同類出現在自己的地盤,想來,一個空間只能容納一株寄生藤。寄生藤未吸收血rou前,特別脆弱,寄生率不大,按一個空間一株寄生藤算,用來運輸寄生藤的物品數量肯定極大?!?/br> 余千奇立刻道:“那咱們分開查查幾個碼頭,看二月驚蟄前一天,有哪些大型船只載了大批帶水貨物?!?/br> “再往前查幾日?!敝x瑯道,“有可能不是驚蟄前一天,而是前幾天就把貨裝到船上了?!?/br> “行?!?/br> 說做就做,大家開始分開尋找符合條件的大型船只。 很快就找到相應船只,那是一艘貨帆船。 謝瑯和溫見雪前去找貨帆船船主。 貨帆船船主皮膚黝黑,又矮又胖,他正在酒館喝酒劃拳,遠遠瞧見他們,不知想到什么,甩出一道瞬移符就想跑。 謝瑯召出半月劍,一劍劈爛瞬移符,身形如疾風,來到貨帆船船主身后,一腳踩在貨帆船船主腿彎,逼迫他跪下。 “跑什么跑?我是修羅嗎?” 溫見雪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謝瑯把貨帆船船主結結實實綁了起來,抓住繩子,拎小狗崽子一樣,單手提出酒館。 酒館內的人都傻眼了。 酒館伙計最先緩過神,他連忙追上去,道:“這位客官還沒付酒錢?!?/br> 謝瑯把人丟地上,拿過他的乾坤袋,道:“解開?!?/br> 貨帆船船主驚恐地看著他,迫于yin威,解開了自己乾坤袋。謝瑯拿出靈石,付了酒錢后,把乾坤袋沒收了,提著那人繼續往外走。 那人驚恐過度的腦子慢慢冷靜了,他奮力掙扎,怒道:“你誰?!” 可惜他掙扎得再兇,也逃不了被提著走的事實。 謝瑯道:“你見到我就跑,還不知道我是誰?” 那人道:“我跑!我跑那是家里有事!誰知道你沖過來就抓我,大街上抓人,簡直目無王法,無法無天!” 謝瑯不耐煩地嘖了聲:“你再逼逼,把你……”舌頭割了,丟海里喂海妖。 舌頭割了幾個字未出口,余光看到溫見雪,謝瑯喉結滑動,咽了下去。 他壓下不耐煩,微微牽起嘴角,微笑道:“你再廢話多,把你打暈哦?!?/br> 貨帆船船主依然喋喋不休。 謝瑯召過半月劍,一劍柄打暈貨帆船船主。 溫見雪:“……” 第59章 溫見雪快步走到謝瑯身旁,傳音道:“現在還不確定他與寄生藤有關,這樣對他會不會不太好?” 謝瑯傳音道:“見到我就跑,顯然是認識劍宗服飾,做賊心虛。琥海這塊向宗內交了保護費,若是琥海解決不了地盤上的事,宗內要幫琥海解決問題,就如此次擊殺海妖。 “因而,此人即便與寄生藤無關,與知道些關于寄生藤的事?!?/br>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謝瑯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他掩飾得很好,表面依舊笑盈盈,瞧不出分毫端疑。 謝瑯說得話不無道理。 溫見雪認可謝瑯的話。 謝瑯揚起嘴角,又壓了下去。一揚一壓,速度太快,溫見雪根本沒注意到,兩人并肩來到安頓處。 大家都回到了安頓處,見到貨帆船主人,用靈力弄醒他,開始轟炸式審問此人。 “你叫什么名字?” “驚蟄前一天,你接了個什么單子?雇主是誰??船上運得什么東西?” “老實說,饒你一命?!?/br> “貨運到哪個地方去了?是不是半路倒在琥海內了? 貨帆船主人道:“你們瘋了嗎?我做錯了什么?你們審問我什么?我接什么單子與你們有什么關系?你們怎么不去審問隨行船員?” 溫見雪不擅長審人,他慢一步跟上節奏,邏輯清晰道:“你是貨帆船的主人,不審問你審問誰?隨行船員不過是些拿錢辦事的人,哪有你知道的多?” “就算我知道的多,那也不能與你們說,這是雇主的隱私,若是說了,我以后還怎么做生意?不像你們這些大宗門弟子,背靠宗門,再如何也不用愁生活?!?/br> 溫見雪道:“你這么維護雇主隱私,萬一雇主做得事是壞事?你豈不是成了幫兇?!?/br> “我這是恪盡職守,休要說什么幫兇不幫兇!一派胡言,一群沒有道德底線的大宗門弟子!” “你!”幾個同伴臉色難堪。 “你說誰沒有道德底線?” 溫見雪自知說不過,猶豫幾息,看向謝瑯。 謝瑯靠在桌邊,天光從碉房狹窄的窗戶投入,將他的臉分割成明暗對比強烈的兩半,他靜靜聽著貨帆船主人的話,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沿。 敲擊聲在噪雜的怒斥中微不可聞,卻讓貨帆船主人倍感壓力,背后冒出冷汗,冷汗打濕衣衫,緊緊貼在皮膚上,房間內熊熊燃燒的爐火也不能烘去潮濕。 貨帆船主人手心也冒出冷汗,他緩緩掐住了手心,猛地站起身,黝黑的臉上寫滿不滿。 “我就是個做點小本生意的生意人,實在不知你們在說什么事,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還多得事要做!至于你……” 貨帆船主人猛地看向謝瑯。 “你當街抓我之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誰叫你們是大宗門弟子,小小的生意人哪里惹得起?” 貨帆船之人陰陽怪氣說罷,轉身就走,走時還刻意把腰板挺直,像只斗勝的胖烏雞。 謝瑯拉過一旁的木椅,手臂用力,木椅脫離手心,旋轉著撞向貨帆船主人的膝蓋。 貨帆船主人痛得齜牙咧嘴,下意識就坐到木椅上。 “急什么,坐著聊聊?!敝x瑯彎起眼睛,他朝溫見雪道,“來,給這位客人端上熱茶,可不能怠慢了。說來,這位客人的乾坤袋還在我這里?!?/br> 溫見雪雖不知謝瑯葫蘆里買什么藥,但瞧著貨帆船主人僵直的身體,當即去找碉房主人,要了壺開水,沖出熱茶,塞到貨帆船主人手里。 謝瑯道:“別客氣,喝啊?!?/br> “呵呵?!必浄魅诵Χ夹Σ怀鰜?,他僵硬道,“你把乾坤袋還我就是,搞這么客氣干什么?” 謝瑯道:“稍后自會把乾坤袋還你,請喝茶?!?/br> 貨帆船主人自是不敢喝茶,這茶指不定下了什么藥。 他抬手就想放下茶杯。 謝瑯冷冷道:“請你喝茶,你不喝,是瞧不起我們嗎?” 貨帆船主人干笑道:“哪能?只是不渴?!?/br> “不渴?”謝瑯走到貨帆船主人面前,奪過貨帆船主人手中的茶水,潑到貨帆船主人臉上,笑盈盈道:“我看你渴得很!實話與你說了,你今日若不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叫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茶水順著貨帆船主人的臉頰往下流,他氣得哆嗦嘴唇。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在場都是我的人,我殺了你,他們難道還會說出去?”謝瑯抬起眼,看向周圍的同伴。 溫見雪立刻會意,道:“自然不會說出去,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生意人,那能比得上你,死了便死了?!?/br> 其他人跟著附和:“就是,死了就死了,爛草席一卷,丟亂葬崗就是了?!?/br> “回頭要是問起你的下落,就說你得到我們這些大宗門弟子的指點,西下修行去了?!?/br> “旁人羨慕嫉妒還來不及,怎么知道你尸骨都爛在地里了?你呀,可是旁人口中的好福氣之人?!?/br> 貨帆船主人臉上失去血色,他皮膚天生黝黑,即便失去血色,也看不出慘淡之色,只能見他嘴唇抖得更厲害。 謝瑯召出半月劍,笑瞇瞇道:“先砍你左手,砍完不說,再砍右手,砍了右手還不說,便砍腳,瞧你吃得這么肥胖,定然能砍好多次?!?/br> 說罷,握緊半月劍劍柄,對準貨帆船主人手臂,一劍砍下! 凌厲劍風沖著左手撲來,貨帆船主人臉上橫rou一抖,他手掌一撐扶手,立刻運轉身法躲閃。 謝瑯一劍破碎木椅,他眼眸蒙上層陰霾,一甩劍,當即再度向貨帆船主人的左手砍去。 貨帆船主人再度想躲閃,可不等他躲閃,不知是誰踹了他一腳,導致他一下子撲到謝瑯劍下。 鋒利的劍刃擦著他手臂而過,割破衣袖,劃破皮膚。 伴隨著慘叫聲,鮮血一股腦兒涌出,打濕木質地板。 “砍偏了,沒砍中,再來一次?!敝x瑯甩去劍刃上的血液,平靜道。 “等等!”貨帆船主人捂住傷口,驚恐萬分道。 謝瑯頓住腳步,他微微偏頭,戴著的錐形銀耳墜也隨之晃動了一下。 “怎么?你想通了,要說了?” “我……” 謝瑯輕輕敲擊半月劍劍柄,淡淡道:“你是被威脅了嗎?不必擔心,直接說,劍宗會護你平安。你若不說,你今日出不出得了這扇門,還是一回事,你覺得呢?” 貨帆船主人咽了咽口水,最后,狠狠一咬牙,道:“到劍宗宗內,我自然就說了?!?/br> 言下之意,這里不安全,他要確保自己人身安全后,才會說出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