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甲等中的首位卻還需多加練習。 “你煩死了?!庇蒈噪m不會自大到以為能所向披靡,可也不妨礙她拿趙潯撒氣,嚴肅地道,“罰你兩個時辰不許和我說話?!?/br> “......” 幸而他見招拆招慣了,語態誠摯地提議,“如今人人猜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少不得會尋時機攀談,罰我可以,只是先等應付過去了再罰?!?/br> 有道理。 虞茉勉為其難地接受,枕著他的肩道:“那便等散席了再罰,若我給你使眼色,記得過來解圍?!?/br> “一定?!?/br> 直至趙潯將她送回燈火明亮處,順手撫平遭夜風吹亂的發絲,而后轉身朝男席走去,虞茉方意識到自己上了當。 等散席,她便該歇息了,屆時罰他兩個時辰不許搭話又有何用? -- 溫落雪不見蹤影,聽鸝兒說,是臨時有約。 對此,裴婉滿面揶揄,神秘兮兮地道:“什么呀,我看是霍瀅過來說了兩句,表姐就紅著臉走了?!?/br> 聽旁人的八卦總是格外有趣,虞茉兩眼放光,追問:“看來落雪jiejie和霍公子冰釋前嫌了?” “或許吧?!迸嵬駫咭谎郾砻猛瑯蛹t撲撲的臉,隱約能聞見皇家獨有的熏香,眼珠轉了轉,“你又是去了何處?!?/br> 雖說被皇后娘娘請了去,可方才圣上醉酒,還是娘娘親自過來將人攙走,倒是虞表妹和太子不見蹤影。 虞茉:“......” 大意了。 無奈裴婉纏得緊,她耳根子一軟,如實交代:“其實,我和太子殿下很早以前就認識?!?/br> 掐去將趙潯認錯成未婚夫的那段,虞茉簡略說了二人如何相遇、如何相扶脫困。 裴婉既為她的兇險遭遇揪心,又難免慨嘆:“天吶,這莫不是話本子里常說的的一見鐘情和以身相許?” 她訕訕道:“快別臊我了?!?/br> “真瞧不出來?!迸嵬裆L在京中,且有位身為錦衣衛的兄長,倒比尋常人得見太子的機會要多上許多。光是裴家旁系里,容貌出挑的女子,也都盼著在明年的選妃宴上出頭。 畢竟,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容貌俊俏,還文武雙全。除去待人冷淡了些,幾乎挑不出缺憾。 可聽母親說,男子若是像父親一般是個鋸嘴葫蘆,情路難免坎坷。 是以裴婉帶了幾分擔憂問道:“殿下待你可好?” “好呀?!庇蒈圆槐阍斦f細節,“他性情溫和,會包容我,也鮮少動怒?!?/br> 見表妹腮畔飛紅,裴婉也心生向往:“我何時能遇見自己的命定之人?!?/br> “你中意什么樣的?” “未曾細想過?!迸嵬衩蛄嗣虼?,思忖道,“需得比我嘴皮子利索,但心思不能太深。樣貌必須好,咱們家可一個貌丑無鹽的都沒有?!?/br> 姐妹倆正聊著私房話,不多時,禁軍領了三五馬夫過來。 裴婉鼓勵道:“我和鸝兒去取你說的船......” “傳單?!?/br> “對,傳單。你好好比,千萬莫要受傷?!?/br> 虞茉應下,由文鶯陪著去挑馬,隨口問:“小白馬呢?” 文鶯指向貴女們高大矯健的駿馬,答說:“殿下交代了,您的馬怕是比不過,但追風尚可一試?!?/br> “我也沒有非贏不可?!彼扌Σ坏?,但承了趙潯的美意,“我與追風相熟,確實比起圍場的馬要來得穩妥?!?/br> 小娘子們不比速度,而是在圓形賽場里擺了障礙與彩旗,奪旗最多者為贏家。 總歸虞茉的容貌和身份在何處皆打眼,待適應過后,坦然騎上追風,像箭矢一般沖了出去。 她居高臨下,感受夜風呼嘯著擦過耳畔,像極了前世在游樂場中乘坐云霄飛車,滿是肆意刺激。而裙裾如云霧,漾開圈圈柔軟波紋,襯得身姿飄飄若仙。 同一時間,圍場某處高臺,趙潯負手而立,目光落向少女更勝月華皎潔的容顏,勾了勾唇。 分明隔著距離,卻好似聽見了她銀鈴般的笑聲。 四皇子舉杯走近:“在看什么?” 今夜霍源不知所蹤,僅周懷知、江辰還有幾位四皇子的故交聚在此處飲酒,聞言,江辰冷淡撩起眼皮。 “嘶?!辈煊X到涼涼視線,四皇子愈發納罕,“你們兩個鬧矛盾了?” 然而無人解答。 江辰起身,幾乎不用搜尋,就能瞧見騎著追風敏捷穿行障礙的少女。她伸臂去夠掛在枝條上的彩旗,露出小截白皙手腕,眉目間滿是暢快。 是趙潯教的她騎術,也是趙潯施計為她帶去歡樂。 她似乎很幸福。 江辰抵了抵上顎,越過四皇子,朝趙潯遙遙舉杯:“你若待她不好,我隨時會將她搶回來?!?/br> 趙潯同樣舉杯,淡聲說:“不會有這么一天?!?/br> 四皇子:“?” 但還有周懷知在,趙顯湊過去,挑眉問:“他們在打什么啞謎?!?/br> 周懷知誠實地指向馬場:“喏,您的弟妹,咱們大周朝未來的太子妃娘娘?!?/br> 趙顯雖未見過虞茉,卻認得九弟的追風,瞇了瞇眼,瞧清一張清麗無雙的臉,失笑道:“我說潯哥兒怎地不大對勁兒,原來是開竅了?!?/br> 遭兄長打趣,趙潯罕見地有幾分尷尬,耳根發紅,回嗆道:“趁四嫂不在京中,皇兄且多飲幾杯?!?/br> … 誠如趙潯所言,虞茉輕易躋身了甲等,但前頭還有好幾位將門巾幗,包括江辰的阿姊。 她玩兒得暢快,縱是輸了也心服口服。 文鶯攙著她下馬,鸝兒及時遞來巾帕,關切地問:“小姐可有受傷?” “我好著呢?!?/br> 貴女云集,正是發傳單的好時機,眾人也盼著能同虞茉搭話,紛紛圍了過來。 她攤開薄而大的紙張,溫聲解釋說:“正面寫有鋪子位置,背面是一張五子棋盤,附有說明,閑暇時可拿來解悶兒?!?/br> 裴婉也應聲道:“我meimei開這間棋社,將來是要用在慈幼局?!?/br> 聞言,小娘子們你一言我一語,或是夸贊或是打聽,場面好不熱鬧。 待得月上枝頭,各家丫鬟受主母之命來請,才依依不舍地散場。裴婉的帳子近,姐妹倆相攜過去,卻在岔道上遇見提著燈籠接人的趙潯。 裴婉抬肘輕推虞茉,耳語道:“就剩幾步路,有文鶯送我,鸝兒也來,免得攪擾了有情人?!?/br> “究竟是誰謠傳你鈍口拙腮?!庇蒈贼[了個紅臉,但自趙潯出現,雙目止不住地瞟向他,便不再矜持,“我先走了?!?/br> 她提起裙裾,小跑著奔向趙潯,驚喜道:“你怎么來了?!?/br> “慢些?!壁w潯伸掌將人牽住,另一手提高燈籠,為她照亮腳下的路,“帳子里備了熱水,沐浴后再涂藥膏,明日便不會腿酸?!?/br> “......涂哪里?” 這回,輪到趙潯噎了噎:“你說呢?!?/br> 行房事時多有貪婪,卻鮮少失控,從來將虞茉的意愿放在首位。 考慮到虞茉今日先是乘車遠行,后又陪他在帳中胡鬧,夜里還比試騎術,不及時按揉,明兒定然會難受。 豈料竟被她當成滿心滿眼只有那檔子事的人。 “也不能全賴我?!庇蒈栽捯魸u低,底氣不足道,“誰讓你先前騙我,說什么日日都要涂藥,還一日兩回?!?/br> 趙潯冷笑:“你不喜歡?既不喜歡為何次次哭得厲害,不過碰了碰,比藥膏還滑膩?!?/br> “不許再說了?!?/br> 他單掌攬住虞茉后腰,仗著身量差異睨她,有恃無恐道:“茉茉,你偶爾也該對我坦誠些才是?!?/br> “閉嘴?!?/br> “唔,我倒是喜歡茉茉閉嘴的時候?!壁w潯一語雙關道,“很緊,很舒服?!?/br> 虞茉氣得去咬他的虎口,留下整齊牙印,末了,不忘故作兇惡地睜圓了杏眼瞪他。 “我認輸?!彼鹱髋绿?,輕輕吸氣,實則眸中滿是笑意。心道,茉茉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百看不膩。 第99章 圓滿 鋪子開張前夕。 虞茉端坐于院中,用自制的羽毛筆撰寫果茶與冰飲的配方,身側是趙潯和溫啟,正代為區分三種不同底色的傳單。 說來汗顏,溫啟雖素有才子之名,卻鮮少包攬讀書、斷案以外的活計。以至于對上太子殿下有條不紊的動作,愈發襯得他笨拙且緩慢。 瞥見兄長通紅的雙耳,虞茉彎了彎唇:“早說了讓鸝兒她們來?!?/br> “咳?!睖貑⑿唪龅?,“我可以學?!?/br> 一間鋪面而已,原不是什么大事??扇羰怯蒈詢A注了心血的鋪面,意義則不同凡響了。 這會兒子,溫落雪拉著霍源、周懷知等人惡補各類桌棋,明日好替新客解說示范。至于茶點與酒水,有老掌柜負責,余下些許雜事,溫啟亦想獻綿薄之力,這才腆著臉過來。 他是想,尊貴如太子殿下也能做得,自己并非蠢材,應當難不到哪里去。 誰知...... 殿下似乎被meimei差使慣了,不僅熟練,還極為默契,甚至能勻神替她面前的瓷杯里添茶。 趙潯掀了掀眼皮,淡聲說:“兄長心意已到,足夠了?!?/br> 乍聽像開解,細究之下,卻在點溫啟身為外客,無需與男主人相比。 溫啟一噎,有些哭笑不得。別看太子殿下平日神色疏離,骨子里實則霸道,凡涉及虞茉,連女子的醋也要喝上半盞。 “累死了?!彼嗳嗍滞?,掃一眼滿桌紙張,恍然以為回到了校園里,正和同窗們互相督促著補全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