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趙潯則氣定神閑地抬眼,淡聲說:“若沒記錯,人應是從你們江府走的?!?/br> “昨日,我府里的護院親自送虞meimei去了客棧,今日卻人去樓空?!苯郊毤毚蛄克纳袂?,一面說道,“有你的侍衛守著,旁人不可能近身?!?/br> 倒不必擔憂虞茉安全與否,只是,她究竟回了溫家還是霍家,抑或被藏去了什么私??? 江辰一貫直來直去:“虞meimei答應我母親十五一道去為溫伯母上香,身為她的未婚夫君,我自要跟隨。太子殿下,你總不能將她藏一輩子?!?/br> 語中硝煙味十足。 趙潯喉結幾不可查地咽動,不咸不淡道:“是么?!?/br> “所以,虞meimei在哪兒?” “忘了提醒你?!壁w潯避而不答,只說,“她很快會成為我的太子妃?!?/br> 聞言,江辰瞳心驟縮,仿佛能竄出火光來,咬牙切齒道:“憑什么!分明是你頂替我的身份才得以接近她,你怎知她心中之人是尊貴的太子殿下你,而非自幼結下婚約的我?” 趙潯自然不知,所以這番話令他眼底笑意全無。 過去曾為摯友的二人,一坐一立,如兩頭伺機而動的兇獸,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這時,虞茉微微皺眉,無知無覺地蹭了蹭,恰將趙潯虛搭在臉側的指尖含入半截。 濕滑溫熱的觸感令他氣焰頓消,迎著江辰警惕的視線,勾唇道:“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心中有沒有我,又有何重要?!?/br> 江辰嘆為觀止,大罵道:“無恥之徒!不行,你讓我見見她?!?/br> 虞茉心中惦念著鋪面和虞家,趙潯自然不能永遠拘著她。而江辰若有意,等她出了宮門,不難遇見。 但不能是現在。 至少,要等她徹底不再介懷隱瞞身份一事。 趙潯戲謔的目光掃過滑稽淤青,友善提點:“你確定要頂著這張臉見她?” “......”江辰話音弱了幾分,“那、那又怎樣?!?/br> “不怎么樣?!彼竭吂雌饻\淡笑意,“但據我所知,茉茉喜歡皮相好看的男子?!?/br> 江辰信了十成十,嘟囔道:“難怪你執意要毀了小爺英俊的臉?!?/br> 趙潯嘲弄地“呵”一聲,也不計較分明是江辰先開始拳拳沖臉,只問:“你還要見她嗎?” 談話聲雖不大,仍是令虞茉悠悠轉醒,只她雙眼尚未聚焦,已被寬厚掌心緊捂住唇。 虞茉:“?” 云淡風輕的嗓音自上方響起,他平緩道:“溫家會護她,我亦會。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治愈傷勢?!?/br> 縱然江辰猜破腦袋,也料不到他會堂而皇之地將人帶入東宮,遂被勸服,推斷虞茉應是回了溫家。 正巧惹人厭的柳姨娘今晨還登門造訪,等養好了淤青,便以此為借口去見人好了。 “潯哥兒?!苯竭肿煨α诵?,“宮里頭最不缺養顏藥膏,贈我一瓶唄?!?/br> “好說?!?/br> 趙潯用指腹緩慢摩挲飽滿唇珠,遭她泄憤似的咬住。卻眉頭也不皺,反而趁勢插入其中,又在她含得更深前抽離。 原是隨意逗弄,可真正做出來時,令他很難不聯想起某種畫面。 眸色瞬時幽暗,不欲再同江辰啰嗦,沉聲道:“讓慶煬帶你去太醫院?!?/br> 江辰心滿意足:“多謝了?!?/br> 待出了書房,忽而頓住—— 不對,這傷原是他打的,自己還謝什么? 而里間,虞茉頂著紅撲撲的小臉爬起,小腿因不良睡姿已然發麻,徑直跌入了趙潯懷中。 他微微施力,將人抱坐至腿上,一手替她輕輕按捏。 “剛才……是江辰?” 她尚有幾分迷迷糊糊,張臂環住趙潯的肩,心口緊緊貼著他的,五官因吃痛皺成一團。 等了等,不見趙潯答話,但腿間的螞蟻啃噬感總算消退。 虞茉有意追問,仰起臉。 可一下瞬,后頸受他禁錮,細密洶涌的吻重重印了過來。 趙潯眼前滿是方才活色生香的一幕,屈指扣住她的下頜,迫使紅唇張啟,再將舌尖抵入、抽離,往復循環。 她從未體會過這般yin靡的吻。 耳根紅透,像是剛被烈火燒燙的琉璃,而語調破碎成可憐兮兮的嗚咽,主動迎合他的攪弄。 趙潯食髓知味,將疑慮、擔憂、渴望,悉數化為惡念,凝聚在舌尖,帶著強勁的破壞欲,吻得虞茉眼尾淌出晶瑩的淚。 而脆弱敏感的粉嫩唇rou,緊緊抵住他。 虞茉循著本能蹭動,如同依偎取暖的小獸,于無聲中訴說喜愛。 這無疑取悅了趙潯,掌心收力,令彼此貼得更近。吻勢化為溫柔雨點,澆灌嗷嗷待哺卻又難以承受太多的她。 熱流汩汩隨著輕吟溢出,長睫霎時變得濕漉漉,而深色布料也泥濘不堪。 她羞赧地闔起眼,忍不住挪臀,想要結束過分熾烈的糾纏。 可趙潯正在興頭上,如何肯放人,于是雙手并用,不容分說地托住。他垂眸輕笑,將眼底的愉悅盡數呈現給她。 “你!” 虞茉唯一能動彈的,僅剩下被吸吮得紅腫的小嘴。不免想要斥責他的放浪行徑,偏偏字音滑過舌尖,無端拐了語調,婉轉羞澀。 她訕訕抿唇,改為嗔視著他。 趙潯笑意加深,與她額頭相抵,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充盈。直嘆道,原來有虞茉陪伴在側,會是這般滋味—— 睡醒時能見她,用膳時能見她;伏案間隙,亦能見到她。 只要他想,何時何地皆能將人擁入懷中,吻得她哭出淚來,用黃鸝般的脆甜嗓音低而急地求饒。 但今日不便再深入。 薄唇輕輕印過她的眉骨,笑說:“流了這般多的‘淚’,渴不渴?” 虞茉正伏在他肩頭細細喘息,聞言不免詫異。只因某人將她勾得快熱燙成了手爐,他自己也不曾偃旗息鼓,相反,猶強烈地宣示著存在感。 怎么竟說停就停了呢。 疑惑歸疑惑,矜持使然,她決計問不出口。只能悄悄低垂眼睫,用目光掃過來、掃過去。 “......”他嗓音登時喑啞幾分,“別看?!?/br> “偏要看?!庇蒈詯簭哪戇吷?,撩開衣袍。 內里是玄色中褲,不比素色明顯,可惜她尚未湊近,便被趙潯自行抬掌捂住。 “小氣?!彼銎鹉?,無辜地眨眨眼。 趙潯面色重又染上潮紅,瞳仁深如寒潭,無奈道:“我會忍不住?!?/br> 說罷,憐惜地吻過她的眉心,低低訴說:“僅是被這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也會忍不住。所以,茉茉乖一些好嗎?” 她思量幾息,主動撅唇,做出乖巧模樣。 趙潯自然如她所愿貼了上去,結果城門失守,遭柔弱無骨的小手一整個裹住。 方平穩的呼吸徹底紊亂。 虞茉狡黠笑道:“對不起嘛,手滑了?!?/br> 喉間凸起劇烈聳動一圈,繼而,他含著虞茉的唇,模糊不清地解釋:“醫術上說,你年歲尚輕,不宜耽于情事。茉茉,我在克制,你難道察覺不出來嗎?” 原來如此。 她撤回作亂的手,隨口問:“那醫術上可有提過,多久一次算是節制?” 趙潯難以集中思緒,沉吟片刻才遲緩地答:“一旬五次?!?/br> “......”她怎么就不信呢。 但虞茉并不糾結,只慷慨道,“還專程研習醫術,算你有心,我以后也對你好一些吧?!?/br> 他彎起眼:“茉茉愿意來到我的身邊,已然足夠?!?/br> “什么愿意?分明是你將我綁來的?!彼裏o情地提醒。 “是‘抱’?!壁w潯糾正道,“茉茉那時舒服地昏睡過去,電閃雷鳴也未能吵醒你?!?/br> 虞茉噎了噎,頗為不滿:“我難道是豬精轉世嗎?” 聞言,趙潯笑而不語,垂首看了眼遭她濡濕的布料。幸而今日著了深色,位置雖尷尬,但稍后能用袖擺掩藏。 他單臂攬著虞茉后腰,維持親密相擁的姿勢,一手快速批注。 不多時,總算處理完瑣事,雙雙回了寢居清理。 虞茉刻意拆了頭飾,套上輕便衣裙,裝作是不喜繁重華服才要更換。否則,像是他二人青天白日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雖說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大差不差...... 待收拾妥當,聽聞院中比往常熱鬧,時不時竄出哄笑聲。她連忙提起裙裾,三步并作兩步,興致勃勃道:“怎么了,怎么了?!?/br> 只見慶言抱著一只憨態可掬的貍奴,見虞茉來,獻寶似的奉上:“殿下給姑娘要來的?!?/br> 她實則不曾養過寵物,眼巴巴地瞧著,并不敢伸手。 忽而身側一暗,是趙潯換上常服走了過來。虞茉遂壯著膽子去抱,口中念叨:“你可要仔細看著啊,不能教它撓花我的臉?!?/br> 趙潯輕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br> 貍奴沉甸甸的,抱在懷中活像是小秤砣,也不挑人,慵懶地瞇起眼。 虞茉登時覺得一顆心快要融化成了水,轉頭看向內侍搭起的簡易小屋,好奇道:“它會進去嗎?” 趙潯自是不知,遂看向慶言,慶言又看向平素喂養貍奴的宮婢。 宮婢頂著莫大的壓力,弱聲回道:“奴婢也不知......” 很快,貍奴敏捷地從虞茉懷中躍下,跳至被紅日照曬的石面,四爪朝天,喉間發出“咕嚕咕?!钡臅晨祉懧?。 虞茉直起身,去牽趙潯的手,豈料握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