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可她著實好奇,趁趙潯凝神平復呼吸,往他腿間一掃,直白地問:“不過是嘴上說說,你也會?!?/br> 迎著他略帶茫然的眼,虞茉改作口型道: 變——大——嗎? 瞬時,嗡鳴聲將趙潯席卷。 他似是浸泡在了江水之中,耳畔模糊不清,只余雙眼可動,難以自控地凝望著她。 朱唇貝齒,微微露頭的粉嫩舌尖,令趙潯憶起指腹被含于其間的感受。 喉結重重翻滾一下,他眸色也深沉得可怕,警告道:“茉茉?!?/br> 不要試圖考驗他。 虞茉聽出了弦外之音,抿了抿唇,神色無辜地道:“你是我未來的夫君,又非生人,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又怎么了?難不成,以后結為夫妻了,你還講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br> 趙潯雙頰燒得厲害,仿佛一連灌了幾盅烈酒,額角甚至沁出了薄薄的汗。 他眼底盡是幽光,漆黑瞳仁竟給人青石苔的感覺,似某種蟄伏在林間的兇獸,分明饞到了極點,仍是耐心等候獵物上鉤。 如此方能,一擊即中。 虞茉感知到了危險,識趣地噤聲,可惜為時已晚。 視野猛然暗下,是趙潯逼近,將她徑直按倒在了軟榻。與此同時,也不忘用掌心穩穩托著她的后腦,抵消沖擊,亦趁勢斷絕了逃跑的可能。 本能使然,虞茉抬掌去推,反而落入他的圈套。 趙潯輕易扣住一雙纖細的腕骨,微微施力,壓至她的頭頂。虞茉徹底受他鉗制,不由得挺起胸脯,意圖掙扎。 殊不知,如陷落于流沙,愈掙扎愈危險。 她幾乎是將自己送往趙潯口中,少年秀挺的鼻梁不可避免地觸上,眼底滿是錯愕,面色也騰然發紅。 趙潯并未移開目光。 盡管,他清晰地知道非禮勿視。 可視線如同被涂抹了一層粘稠漿糊,挪動不了分毫。其中帶了怔忪與癡迷,伴隨著粗重呼吸,悉數噴灑在撐得變形的紅梅繡紋之上。 “登徒子!” 虞茉毫無威懾力地斥責。 她分明是想厲聲厲氣,吐露出的嗓音卻不勝嬌羞,仿佛能掐出水來。瓷白肌膚也早已盡數染紅,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千呼萬喚始綻開。 趙潯耳尖抖了抖,艱難地移開眼,往上,落向她留有明顯齒印的唇。 “茉茉,你方才可是想這般犒勞我?” “嗯?”她茫然應聲。 豈料趙潯不過在自說自話,很快俯首含住她的唇rou,大力吸吮幾下,喉間溢出近似嘆謂的音節。 虞茉咬緊牙關,不欲令他得逞。 趙潯失笑,吻過她更勝桃花嬌艷的面頰,一路下行,不急不緩地移至頸間。 輕舔、慢咬,陌生而刺激。 她不由得絞緊雙肩,使出渾身解數壓制住輕吟,否則,清醒之后不知該如何自處。 卻聽趙潯求知若渴地問:“茉茉很喜歡?” 虞茉深深吸氣,嘴硬道:“不、喜、歡?!?/br> 然而,語調似嗔似怨,甜膩得令她陌生,也令趙潯眸色愈發的暗。 他停頓片刻,下頜緊抵著紅梅繡紋,咬肌因隱忍而鼓起細微弧度。 正當虞茉以為他會撕裂不堪一擊的布料—— 畢竟某人眼中寫滿了此種情緒。 但他卻重又回至唇上,吻勢既兇且急。 虞茉頓覺自己像是遭浪花拍至岸上的小魚,除去迎合,除去與君共沉淪,再無旁的方式能攫取氧氣。 她也的確如一尾魚。 柔軟的身軀不自覺搖擺,親密交疊,擦過他的胸膛。 趙潯即便有心忽略,也難以做到。 他不得不松開禁錮著她的手,錯開距離,只懸于上方,單純親吻她動情的眉眼。 不夠。 虞茉如是想。 她順從內心,環住少年勁瘦的腰身,重重一扯,令他倉惶跌落。 趙潯慌忙屈肘穩住身形,只覺她掌心綿軟,不,應當是處處皆綿軟。使得他陷入了云霧般的夢境,連靈魂也驟然變得輕盈。 罪魁禍首卻絲毫不體諒他的忍耐,噘了噘唇,在喉間凸起落下一吻。 他情難自禁,低吼出聲,掐著細腰的指腹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疼?!庇蒈猿酝?,不悅地皺起臉。 趙潯已然喪失了言語的能力,沉默著撤開手,改為十指相扣。他眉宇間的疏離不知去向,徹底被欲念侵占,一呼一吸皆訴說著對她的渴望。 虞茉可恥地咽了咽口水,受好奇心驅使,往下一瞟。 他敏銳得過頭,屈指勾起她的下頜,用眼神質問:你在往何處瞧? “……”虞茉仍不死心,“我想看?!?/br> 劇烈的羞恥之意令趙潯不愿松口,他欲蓋彌彰地躬起身,決意結束今日的沖動。 不料車輪碾過一根粗枝,猛然顛簸。 原就幾近相疊的距離徹底縮短,甚至,化零為負。 她被燙得瞳心驟縮。 趙潯亦不可置信地垂眸,目光落在她衣裙之上被頂出來的凹陷褶皺,大腦有一瞬空白。 夏衫輕薄,無半分抵御之力。 彼此俱能清晰感知。 來不及驚慌,她已覺出有陌生暖流淌出,當即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趙潯亦一動不動,被點了xue似的靜默地凝望著她,眼底有幾分無措。 須臾,虞茉出言提醒:“快拿開呀……” 他如夢初醒,發覺熱汗濕透了后背,觸電般退至冰鑒一側,亡羊補牢地取出果茶,仰頭飲下半壺。 鎖芯與鎖匙,擂缽與擂錘。 意識到自己竟作起類比,趙潯呼吸凝滯。趁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蔓延入體,短暫壓制住綺思,他理平衣襟,沉著嗓道:“我去騎馬?!?/br> “哦……哦?!彼Σ坏c頭。 也好,否則一會兒不知該如何解釋,好端端地坐了馬車,為何還鬧出滿身熱汗。 輿內靜下,虞茉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著果汁。 今兒按照她的要求添了少許醋,酸酸甜甜,很是解暑。 不像某些東西,好燙、好大,連白汽飄飄的冰鑒也驅散不了熱意。 “……” 虞茉猛然捂住臉,“不是,這兩者半點關系也沒有,快停止你可怕的聯想!” -- 臨近京城,街市rou眼可見的繁華。 趙潯騎行了小半日,衣襟已被汗水濕透,遂先吩咐客棧備水,回房洗浴。 虞茉則因有求于趙恪,勻出午間未得空食用的沙冰,明目張膽地奉承道:“鄭公子渴不渴?吃點兒沙冰去去暑氣?!?/br> 若在平常,趙恪只會嗤之以鼻。 可他分明記得九弟攏共備了兩碗,如今虞茉一碗,自己一碗,豈不是沒有趙潯的份兒了。 登時心情大好,示意婢女代為接過,也不免幸災樂禍。 只因尊貴的太子殿下,素來不喜旁人染指他的東西,一會兒瞧見自己在用他親手所制的冰釀。不知會先吃味,還是先動怒。 虞茉以為趙恪的笑意乃是被美食打動,放下心來,只等晚些時候由趙潯提出改道大佛寺。 不得不提,沉淀了半日,蜂蜜已然徹底融進果rou與碎冰。入口甜而不膩,且又沁涼宜人。 趙恪慢條斯理地品鑒,余光始終留意著胡梯。 不多時,靛青色鶴紋鞋靴出現。 趙潯掃一眼快要見底的沙冰,果然停頓幾息,但很快面色如常地移開。他在虞茉身側坐定,溫聲道:“別吃太多,一會兒要用晚膳?!?/br> 虞茉原也是裝裝樣子,先前下榻的客棧食材有限,切的幾種果rou都不大合胃口,剛巧借花獻佛。 看趙恪優雅地擦了擦唇角,她笑笑:“明日還讓阿潯做給你吃?!?/br> 聞言,兄弟二人皆露出近似無語的神情。 而趙恪并未等來九弟動怒,難掩失望,但他永遠也猜不透緣由—— 若合胃口,虞茉壓根兒不會勻給旁人。她既不喜歡,順手打發掉,總好過令趙潯來收拾殘局。 果茶的甜膩味仿佛仍殘留在舌尖,他不愿回想,看向趙恪的眼神也多了分感激。 趙?。骸??” 第53章 京城 晨光熹微,肅穆鐘鳴在山間悠悠回蕩,如波紋般次第漾開,令人靈臺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