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結芬 第36節
謝司珩想起那一晚上,一直盤旋在他腦子里的疑問在此刻終于得到了解答。 池望等謝司珩按摩好了,踩地上走了走,立馬原地復活了,說:“沒事了,能走了?!?/br> 謝司珩垂眸看著池望光腳踩在地板上,一雙腳已經被凍得泛起了紅,又彎下腰,拿起拖鞋,捏著池望的腳踝,給池望穿拖鞋。 池望:! 哥們不必如此。 他穿上拖鞋,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尬,大概是謝司珩的呵護過了火,池望想了想,說:“去吃早飯吧?!?/br> 做飯的阿姨跟幽靈一樣,做完三餐就走,吃完了又悄悄回來收拾洗碗。 有時候池望都覺得像是進了鬼宅一樣,只見其聲,不見其人,這不是鬼宅是什么? 吃了早飯,池望去學校上課。 南方的學校沒有暖氣,教室里會開暖風空調,倒效果不是很明顯,該冷的時候還是會冷。 而且再過十天就元旦了,節日放假的喜慶氣氛逐漸彌散開來。 洛連云問池望:“元旦你回家嗎?” 也是明知故問,因為池望這一年多所有節日都沒回去過。 但洛連云還是想問。 果然池望說:“不了吧,不回家?!?/br> 洛連云問:“還要去打工?” 池望表情很自然地說:“嗯?!?/br> 舒廷玉問:“今年過年呢?今年過年也不回家嗎?” 池望理直氣壯地說:“不回家啊,過年工資x3倍?!?/br> 洛連云和舒廷玉對視一眼,又問:“那你懷孕這個情況,跟你家里人說了嗎?” 池望詫異,“這事兒還需要說嗎?生完就沒了,還需要廣而告之嗎?” 洛連云&舒廷玉:“……” 其實之前就有些猜測,但都只是捕風捉影,沒有什么證據,現在池望這個態度,讓他們倆都有一種很清晰的感知,池望說不準,是沒有家的。 但這點池望絲毫沒有透露過,他生活作風簡樸,甚至對自己有點摳門,從他一直打工這上面看,也隱約能看出些許問題。 他們討論家里給生活費的時候,池望從來不參與這個話題。 這還有什么猜不到呢。 舒廷玉舉手,對池望說:“過年來我家過年吧,好不好?” 池望冷酷地拒絕了,“不好?!?/br> 舒廷玉撓頭,“那元旦來我家過?” 池望也婉拒了,“到時寒假放假我會經常過來打掃寢室,你們放心吧?!?/br> 洛連云和舒廷玉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對于池望,有些話想問是問不出來的,非得他愿意說。 但他那個性子,大概也不會說。 下午下了課,池望接到了喬玉珍的電話,不出意外又是要錢,他們之間其實也沒別的話好說的了。 池望聽蕭復說了那些后,也沒太大的感觸,不過他有個疑問,喬玉珍從哪兒把他整來的。 其實他以前隱約就有點懷疑,他腦子好使,學什么都快,尤其是樂器,對音樂很敏感,這種勉強可以稱作是天賦吧,按理說應當是遺傳的,但是喬玉珍和池康年都是普通人,池澄資質也平平,學習成績差得離奇。 不過池望也知道,基因這玩意兒很神奇,也不能一概而論,所以也只是有點懷疑,他那個正兒八經的腦子,怎么可能想到不是親生的這方面。 池望心里有疑問,就直接問喬玉珍了,“媽,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br> 喬玉珍:“什么?你問?!?/br> 池望說:“有人說我不是你親生的,我覺得可信度還蠻高的,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從哪兒抱的我?” 喬玉珍震驚了,語無倫次地說:“你說什么啊,誰說的???” 池望說:“這你別關心,你就說是不是吧,你不承認也沒事,現在做親子鑒定很方便的,我就好奇,挺好奇的?!?/br> 喬玉珍否認:“怎么可能不是,我多疼你,要不是親生的我能養你?” 池望笑了,不跟她掰扯,故意嚇她,“媽你不會是拐賣的吧,現在拐賣買家和賣家都同罪,要判刑的,你跟我說實話吧,不然我報個警,就什么都清楚了?!?/br> 喬玉珍氣惱,“你這孩子怎么這樣,都說親生的,還能是假的嗎?你長得這么俊,還能是別人的種?你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長得跟你一摸一樣??!” 池望:“……” 池望覺得喬玉珍的濾鏡鐵定跟城墻那么厚,池康年長得是還行,但他們倆也是真的不太像。 池望說:“這種謊話很容易戳穿的,如果親子鑒定出來我們沒親緣關系的話,你就是拐賣,可能會坐牢?!?/br> 喬玉珍被他氣得夠嗆,很生硬地轉移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給我轉錢吧,你弟弟最近要打針,一針兩千?!?/br> 池望問:“打什么針???” 喬玉珍理直氣壯地說:“打生長激素,你弟也是把東西省給你吃了,不然哪能不長個子?!?/br> 池望瞳孔地震:“?不是,我都兩年沒回家了,這鍋也能扣我頭上?” 喬玉珍說:“那不然呢,你個子那么高,你弟個子那么矮?!?/br> 池望:“……有沒有可能我運動呢?我跑步打籃球的時候他還在床上攤著。算了不說這些,你不跟我說實話,錢我考慮以后不打了。說實話也沒有法律條文要求子女一定要還父母養育花費的錢吧?!?/br> 喬玉珍生氣,“我跟你說了實話,你不信。你就是不想打錢,你不還錢就還是我兒子,我一輩子纏著你,你弟弟你也得養?!?/br> 池望:“我不養,你也拿我沒辦法,你去告我法院也只支持一個月最低給兩百塊贍養費,我做個壞蛋我甚至可以賴賬不給。而且我都跑外邊兒來了,你怎么纏我?你認識路嗎?你會坐高鐵會坐飛機嗎?” 喬玉珍氣得倒仰,“你在外邊學壞了,以前你不這樣的,現在對我一點都不尊重?!?/br> 池望:“那你記錯了,以前我也不尊重你,你選擇性忘記了而已?!?/br> 喬玉珍:“……” 喬玉珍怒吼道:“我不管,你快給我打錢!耽誤你弟打針你要負責養他一輩子!” 池望掛了電話,啪的一下,很快啊。 他知道喬玉珍肯定很生氣,但他也挺無語的,什么鍋都給他背,他也不是賣鍋的啊。 池望再無語也只無語一下,他知道喬玉珍什么性格,沒必要跟她計較。 指望一個僵尸打開了腦子都要搖頭的人說出什么正常的話,那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 不過喬玉珍的態度是不太對勁,他太了解喬玉珍,她否認的時候明顯語氣有幾分慌亂。 池望陷入沉思,喬玉珍很摳門小氣,大抵不會去買孩子,要是他是買來的,金額絕對不少,畢竟是男孩,長得又好。池望小時候聽人聊過買孩子的事兒,有人推著個自行車在集市那里賣女孩,要價一萬多,那男孩應當會更貴一些。 喬玉珍不可能出這個錢,不是買的,那大概率就是偷的。 池望瞅了一眼手機不斷跳出來的信息,麻溜地把喬玉珍的號碼放進了黑名單。 其實他也沒花池家多少錢,上學靠的是九年義務教育,書雜費就幾百塊一年,這錢的確是池家出的,但升初高中,他就基本沒花家里的錢。 能欠那么多,還是他五六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那時候池澄還沒出生,喬玉珍和池康年也舍得給他花錢,花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只知道那時候家里為了給他治這個病欠債了。 因為這個,池望捏捏鼻子也就認了,心里尋思著反正也沒以后了,一次性買斷也干脆些。 算了,不想了。 在看手機,蕭復的消息跳了出來,給他拍了好幾個視頻,池望點進去一看,不是蕭復在游艇上香檳美女的視頻,就是他參加酒會舉著酒杯給他看周圍場景的視頻。 池望點進去他的朋友圈,反倒干干凈凈,一條朋友圈都沒有。 池望覺得蕭復這個人挺復雜的,但意外的不討厭。 池望回復了幾句就收了手機。 很快就元旦了,學生學習也累了,所以家教暫時停了,什么時候接到家長通知什么時候重新開始。 這樣兼職只剩下牛馬工作,時間一下子空出來,讓池望有些沒安全感。 即使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做什么兼職,池望還是忍不住瀏覽起招工軟件。 謝司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后,沒有刻意去看,招工軟件特殊的配色還是強勢的映入他眼簾之中。 謝司珩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到池望旁邊,問他:“想找兼職?” 池望頭都沒抬地說:“沒,我隨便看看?!?/br> 謝司珩問:“你線上工作是在哪家公司做的?” 池望抬眼看了他一眼,“問這個做什么?” 謝司珩垂眸,“現在很多騙子公司?!?/br> 池望摸下巴,“不會吧,我找的這個挺靠譜的,我暑假的時候在公司干過全職的,老板是富二代創業,資金挺充足?!?/br> 謝司珩問:“公司名字記得嗎?” 池望想了想,“叫東岳科技,老板用自己名字取的,你應該沒聽說過。雖然我是挺倒霉的,但這個工作是朋友介紹給我做的,我自己找可能真的會碰到騙子公司,但朋友找的就不會?!?/br> “……”謝司珩問:“你倒霉?” 池望“呵呵”一聲,“不倒霉能以男人之軀懷崽么?” 謝司珩:“……” 這已經不是倒霉的范疇了吧。 謝司珩語氣認真地說:“以后你都會幸運的?!?/br> 池望拿出兩枚硬幣,“來,我給你試驗一下。我拋兩枚硬幣,只會有三種情況,一正一反,兩正,兩反,拋出這三種的可能性都是百分之三十三。我押兩正,如果我押中了,你給我10塊錢,我沒押中,我給你20,相當于你是莊家,你來拋硬幣?!?/br> 謝司珩拿過那兩枚硬幣,上面還有池望沾染的體溫,他手心不禁輕輕地握了一下。 很快,兩枚硬幣都被謝司珩拋了出去,落在了茶幾上,有一枚要滾下去,池望伸手截停,顯示的是一正一反。 池望:“我欠你20,來,繼續?!?/br> 謝司珩拿過硬幣,重新拋出去,硬幣落下,兩反。 再拋,一正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