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短暫泛潮度初夜,夢醒時分冰寒雪
(二十) 伴隨著‘咔’的一道掩門聲,我的心頓時便翻騰了,似乎在這一刻我完全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張開雙臂一把將坐在床邊低頭不語的荼然緊緊地抱在了懷里。這一刻她沒掙扎、也沒涌動,只感覺我們兩個胸口那兩只來回亂撞的小鹿在盡情的宣泄著彼此的思念...... “荼然,你...” 還未等我將內心的那份積攢了千年的思念抒發出來,這時懷中的荼然輕輕的將手放到了我的嘴邊,動作是那么的輕、那么的輕,似乎像是害怕被打斷的話語碰傷我的嘴唇...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你的心跳聲已經...告訴了我一切的一切...” 聽完幾天未見的荼然第一句略帶哽咽的話,我的心像是點著了的孔明燈,那么輕盈、那么充實... 我緊緊地抱著她,就像是沙漠中的客商找到了走丟多日的駱駝..... 胸前的淚痕還未暖干,荼然便慢慢從我懷中挪了出來,微凹的雙眼皮下那雙曾經散發靈光的眼眸,這時卻是那么的疲乏... 她靜靜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我,目光中夾雜的情感太多、太多,想要開口述說,可一時卻忘記了該從什么地方說起,含辭欲語淚先流... 不知那時是哪時,不知那天是哪天,也不知那本,我便不忍看到女孩子流淚,尤其是看到春閨門前翹首觀望、豆蔻年華委屈受苦,只感覺那一聲聲噠噠的馬蹄就像是燎原的野草燒盡了我內心的愁緒...... 我輕輕抓著荼然的小手搭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拭去了荼然清秀的臉頰上那兩珠guntang的淚滴... “不要哭了,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呵呵...呵呵...你怎么這么壞呀,這時候還取笑人家...” “呵呵...呵呵呵...” 這一晚,我第一次看這一個女孩子潮紅著臉,將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我也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孩子潮紅著臉背著身子,一件一件將自己的衣服解開,這個過程我沒有閉上眼睛也沒有放出那頭野獸,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看著...... 直到荼然最后一件黑色的丁字褲脫掉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完美,柔弱的烏發披在雪白的后背,纖細如若柳葉的小腰,微翹的小臀下修長的白腿之間依稀零落這幾根打了卷的*,靜而觀之,她就像是一塊美玉、不!是一塊還未雕琢,毫無瑕疵的美玉...... 那一晚,她第一次穿上了我的睡衣;那一晚,她躺在我的旁邊;那一晚,我們兩人胸口的小鹿跳的欲掩欲裂;那一晚,我們兩個呼吸從未平穩;那一晚,我打開了內心的那個牢籠;那一晚,那頭野獸卻未出來;那一晚,她枕著我的手臂依偎在我的懷里;那一晚,我也不知道何時進入了夢鄉...... 不知墻上的時鐘時針停格在哪一格時我貼在荼然額頭的胸口,隱約感覺到了一層層濕意,那一刻我也分不清是我的眼眶濕潤了,還是懷里的荼然落了淚... 期間我夢到了一幅又一幅為之動容的畫面... 一眼清泉從石澗中娟娟而下,無聲、溫順、清涼、甘甜,細流的溪水順著門前的渠道匯融到一波碧潭之中,一年四季這里都是綠草如茵花香四溢,蝴蝶織衣在花間翩翩起舞、金魚系甲在潭中盈盈戲水、公雞梳羽在門前整整待鳴、小鹿震足在草上嗷嗷欲馳、烈馬整袍在屋側嘶嘶食草、黃牛披索在田地悶悶蕓耕...四棟草廬并排而立,祖孫共聚一堂春風細雨鳥語花香之中臥聽風吹雨、細問殘荷吹雨聲...我們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忠厚靜心,教之兵法、歷史、心術、茶道、棋藝、音色、書法、法律、為人之道、處事之禮,常常陪著爺爺、老爺釣魚、論道、沏茶;二兒子調皮愛動,教之捕獵、馭馬、常識、服從、定則、軍事、地球、宇宙、為人之道、處事之理,常常陪著我談天、論地、圍獵;小女兒嬌柔心細,教之廚藝、織補、養生、茶藝、琴聲、孝悌、識人、為人之道、處事之禮,常常陪著姥姥、娘親燒菜、烹茶、織衣...等兩個兒子他們都成年之時為他們置辦一個成人禮,而后送他們出山,讓他們展翅飛翔去追尋他們自己追求的天堂;等小女兒成年之時陪著她走遍大江南北,等他尋得一個可為她而棄萬千江山的大丈夫之后,帶著親家再回到這個鳥語花香的碧波潭邊,再搭建一座草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再美的夢也有醒來的時候,不知窗外的陽光已經由暗到明停留在墻邊多長時間。我被一個輕微轉身后全身的疼痛刺醒了,猛然間覺得似乎卻少了點什么東西,可一時又說不出來缺少了什么,直到感覺到懷里空空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已經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件昨晚曾穿過的那件早已散盡她體溫擺放整齊的睡衣...... “荼然???荼然!...” 也許是慌亂的神經麻痹了渾身的疼痛,一把掀開了包裹在我*身子上的單子。這一刻我清晰的感覺到,此時臉上那道傷疤透過荼然幫我包扎紗布流出的血液是熾熱的... 還未等我再開口呼喊,這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還是那一個堂姐安排到我家,照顧我的保鏢布圖慢慢走了進來,還未等我將掀開的單子尷尬地裹在身上,他先用那一聲冰氣十足的口吻開了口... “她走了...” “為什么???她什么時間走得?你為何不攔著她?你怎么不叫醒我???...” “那不是我的職責...一會兒小姐就會過來了,衣服已經整理好了,小姐不想知道昨晚這里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 “......” 看著眼前這個面色中早已忘記情感的男子說完這一句寒氣*人的話語,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只知道奇家的人快要來了...... “有什么事情,摁下那個按鈕...” 望著布圖堅實的后背,我那顆慌張凌亂的心,這時仿佛是被冰凍,失去了知覺,隨著而后那一聲‘咔’輕微的掩門聲,被冰凍的心便碎了、碎成了粉末...... 我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擺放在床邊,昨晚荼然穿過的睡衣。無神的眼睛忽然閃了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又甩掉了半裹在下身的單子,慌忙在床上翻找...... ‘林夕,對不起,我知道我的不辭而別給你帶去了很大的驚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當你看到這個短息說明我已經安全到家了,勿掛念...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奇家的人了,只是在我眼中你和他們不是一種人,這一點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的眼光。我知道今天早上奇家的人會去你家看你,所以我就先行離開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好好地呆在家里的...對了,你爹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讓你在家好好聽你嬸嬸和大伯的話等等好多好多。如果有時間的話,等你身子修養好了,我會慢慢講給你的...——永遠愛你的荼然’ 當劃開手機看到這給短信時我的心里面頓時不知怎么就得到了那一絲絲的慰藉,急促的呼吸這一刻也漸漸地平穩了,可馬上又變得失去了節奏: ‘我爸現在到底在哪里?他過的現在怎么樣?他什么時間回來?...’ 本來一個十分簡單的早晨,不知是因為荼然的猛然離開,還是因為知道了父親的猛然來信,心里面這一刻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凌亂...... 有時時間十分的松散,而有時時間卻又是那么的緊促,然而有時時間又是我們最好的借口。 還未等我捋清凌亂的情緒,這時透過玻璃窗忽然傳來了那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引擎熄火聲,是法拉第612,是堂弟奇米錄的法拉第612... 這一刻全身不知從哪里迸發出來了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著我輕輕地站起了身,一步一頓走到了鏡子前面。靜靜看著臉上那塊印有斑斑血跡的紗布,慢慢將一旁布圖擺好的正裝穿在了*的身體上...... 臉上印血的紗布在我提上最后一只皮鞋之后,也被猛然撕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鏡子里面被血沁紅的半邊臉,輕輕拉開了鏡子下最底層的那個抽屜,拿出了專為打球受傷時準備的酒精、棉紗、創可貼... 忍著酒精滲入傷口的疼痛,用沾著酒精的棉紗一點一點拭去了臉上的血痕,而后那道清晰的傷口便被那張防水的創可貼遮住了。想想也許這就是年輕的標志吧,總是在自己宿敵面前表現的十分強壯...... 待一切都處理妥當,我輕輕拉開了房門慢慢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在意此時還是那樣站在客廳門前,活生生像是一尊石獅像的布圖。 ‘滴答、滴答’水龍頭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玉瓷的邊沿,右手強握著那只擠上了牙膏的牙刷。雖然每一次在嘴里面的摩擦時,后背都會蔓延刺骨的疼痛,但我卻從未停止,也許這就是為了荼然和父親對奇家做出對抗的第一步,因為在荼然眼中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