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三言兩語,就將話題拉回到公事中。 對于剛才在外面和施繾拉拉扯扯,似乎并不想多談。 校長也不是八卦的人,看得出來薛硯辭的敷衍,于是也沒多問。 兩人談了將近一個小時。 薛硯辭這個人,有時候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是工作的時候卻又殺伐決斷。 沒多會兒,校長的額頭就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但總體的談判下來,氣氛還算可以。 看得出來,薛硯辭很給校長面子。 談判中途,校長起身去倒水。 薛硯辭的目光朝旁邊瞥了一眼,不經意看到放在桌邊的那一摞交換生邀請函。 他拿過來一張,隨手翻看。 校長將水杯放在薛硯辭面前。 “這次我們學校也有幾個名額……啊對了,我推薦了施老師?!?/br> 薛硯辭正在翻頁的手頓了頓:“誰?” “施繾啊?!毙iL笑意盈盈道:“她已經同意了,她說她對出國很有興趣?!?/br> 薛硯辭眉頭微微蹙起,額頭不自覺的冒出了青筋。 已經同意了? “她什么時候同意的?”薛硯辭冷冷的說了句。 校長已經察覺出他情緒不對,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 “就……就今天啊?!?/br> 也就是說,剛才在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答應校長要出國了,可是在他面前,她沒透露過一個字。 “去多久?”薛硯辭又問。 “半年?!毙iL說。 …… 施繾在教室里,給學生上課。 正值八月份,天氣很熱。 教室的窗戶和門都是敞開的。 剛踏上走廊,就能聽見傳出來的優美鋼琴聲。 音符好像跳躍的精靈,融合在溫暖的風里。 薛硯辭的腳步逐漸放緩。 他先是在后門站了一會兒。 不知是不是有心電感應,施繾原本注意力都在琴鍵上,卻忽然鬼使神差的抬了下頭,正好和薛硯辭的目光對視。 她立刻移開了視線。 薛硯辭勾唇笑了下,沒說話,轉身離開。 等施繾再轉過臉看向后門的位置,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但是那一刻,倒是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 …… 晚上,下班后。 施繾才剛走到地下停車場,忽然對面有人在用車燈照她的臉。 她伸手遮住眼睛。 半明半昧中,就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朝著她一步步走來。 施繾瞇著雙眼,仔細辨認。 在看到朝她走來的人是薛硯辭后,她心里竟然又翻騰起一股五味雜陳。 “從荊州到南京,又要去米國,真的要天高任鳥飛了?想到一個我找不到你的地方,然后從此和我徹底劃清界限?”薛硯辭冷冷的開口,笑意不達眼底。 施繾怔了怔。 第一反應就是,他怎么這么快就知道她要出國的事?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下午的時候去過校長辦公室,肯定是從校長那里知道的。 她要出國這事,她知道本來就瞞不住,而且,她也沒想瞞。 薛硯辭也早晚會知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如果真要說劃清界限,早就劃清了,薛總,現在你我就是不相干的人?!?/br> “既然不相干,下午的時候,你又何必和我解釋和方以智的關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笔├`笑了笑:“薛總沒聽過嗎?當然,不是說我要死了,而是我即將離開這里,在我離開之前,不想繼續把污名留給自己,至于信不信,全在你?!?/br> 說完她便轉身上了車,發動車子。 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她能看到薛硯辭高大挺拔的輪廓。 但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第288章 絆腳石 從荊州,到南京,再到米國。 薛硯辭的確感覺施繾正在一步步離開自己。 最近他在荊州和南京之間往返的次數也逐漸頻繁。 等分公司建好了,她可能就要走了,到時候他又會一個人待在南京。 從校長那里得知,施繾的出國手續不到一個星期就辦好了。 接下來很快就會安排她在那邊的學習日程。 施繾和校長要她到那邊的學習資料,校長讓她來辦公室。 她沒多想,推門進去后,卻看到辦公室里除了校長,還坐著一個人。 背對著她,但是那個背影,卻非常熟悉。 那個人沒回頭,雙腿交疊,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非常閑適,很隨性的漫不經心。 施繾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校長從抽屜里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疊資料,交到施繾手上。 “施老師,這是你這次去的復利東爾大學,到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找彼得教授,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如果你有需要,他可以為你提供幫助?!?/br> 校長會考慮得這么周到,讓施繾十分的感動。 “您放心,這半年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您的期望……” “對了施老師,忘和你說了,這次的學期縮減到了三個月?!?/br> “……” 施繾愣了半天:“什么?” 怎么才三個月? 她有些不敢置信。 “為什么忽然縮減一半時間?只是三個月,會不會太短了?” 校長是知識分子,不太會說謊,他看了一眼坐在桌對面的薛硯辭。 薛硯辭這會兒仍然翹著腿,像是完全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只是自顧自的翻著手里的資料,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校長扯了個笑,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只是交換生,以交流為主,而且這是公費,不可能花太多的錢支付你在國外的學費……”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自掏腰包補剩下的學費?!?/br> 施繾對出國留學這事很有執念。 如果這次沒有學校以交換生的身份將她送出去,她也會自己出國,完成夢想。 看到她眼神里的光,校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施繾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她預感到這事大概有薛硯辭插手的可能。 畢竟他現在是這所培訓學校的廣告商,完全有這個支配的資格和能力。 資本家啊,資本家。 施繾咬了咬牙。 薛硯辭果然是她這輩子的克星。 連她出國留學,他也要跳出來當絆腳石。 她目光冷下來,看了看坐在那里像沒事人一樣的薛硯辭。 多說無益。 轉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