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留在她的公寓,還經常給她做飯。 包括在床上,猛烈又溫柔,讓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他的唯一。 這些都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里正在逐漸加深感覺。 或者他開始意識到她的重要,想通過這些事來留住她,讓她不想離開。 可如今,薛夫人用一沓照片,徹底敲碎了她所有的妄想。 那些原本就存在的、卻被她小心翼翼掩蓋的疑慮,在這時候被鮮血淋漓的撕開。 “與其說他在乎的是你,不如說只是你運氣好,剛好在他為失去他的白月光而落寞的那幾年,忽然出現了,他現在對你做的這些,只是他想對自己心中真正摯愛的補償?!?/br> 薛夫人對施繾的笑容里甚至帶著同情。 她身子向前傾,盯著施繾的眼睛:“其實這些話,我應該早點對你說,但我也是女人,明白有時候女人很喜歡自欺欺人,我不忍心戳破你的美夢,寧愿讓你在美夢里多沉浸一會兒?!?/br> 薛夫人是不忍心嗎? 在施繾看來,更多的,還是為了要看好戲。 施繾的手放在桌下,緊緊攥著拳,都快發抖了。 “要說硯辭深情,也是夠深情,這么多年了,仍然對他的初戀難以忘懷,要說無情,也是挺無情,在他的白月光之后,他對每個女人,都只剩下利用,沒有真心!” 施繾曾經一度覺得,薛硯辭對她是有點真心的。 可能當局者迷,在一些時刻里,她真覺得薛硯辭的眼神里仿佛給人一往情深的錯覺。 但現在看來,如果他真正愛的是照片里的女人,那么他目光里的深情,大概也是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他求而不得的今生摯愛。 施繾在強忍著淚。 薛夫人卻說:“你離開他吧!你也是被你父母辛辛苦苦,充滿希望養大的孩子,何必委屈自己,當別人的替身?” 沒等施繾反應,薛夫人又說:“如果你真的愿意,我可以給你三百萬,半個月內到賬,如何?” 施繾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從她看到薛夫人遞給她照片的那一刻起,她的內心就已經兵荒馬亂。 原本她就對薛硯辭為何對她如此執著而存疑,只不過,之前她一直不敢深想,不敢確認。 薛夫人現在等同于是挑破了她心底的所有懷疑。 尤其是薛夫人后來對她說的那番話。 沒錯,她也是被父母充滿希望養大的孩子。 雖然爸爸不是親爸,但在生前,也一直待她很好,mama就更不用說了,在用整個生命愛著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別的女人替身,那她不光是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那么愛著她的父母啊。 薛夫人說完這番話后,見施繾遲遲不說話,就知道,她需要時間考慮。 于是,叫服務生過來買單。 買完單后,起身,經過施繾身旁時,還拍了拍她的肩:“你考慮一下吧,再見!” …… 薛夫人離開后,施繾的眼淚就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垂著頭,側過臉,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 還能看到薛夫人上車、離開的身影。 薛夫人知道施繾正在二樓的窗口看她,但她始終沒回頭。 其實對于施繾的選擇,她倒是胸有成竹。 那三百萬,對施繾這種小門小戶的女孩子來說,絕對是個巨大誘.惑。 薛夫人深知金錢的力量有多強悍迷人,她是不相信,有人會禁得住考驗。 …… 程溪月—— 這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兒。 剛才施繾特意問了薛夫人。 然后,薛夫人就從包里拿出一支筆,又用了桌上的一張面巾紙,一筆一劃的寫了這個名字,拿給施繾。 此刻施繾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將這張面巾紙上的名字,看了又看。 原來程溪月,就是薛硯辭心頭的白月光。 名字真好聽啊。 “好在半朧溪月,到如今,無處不銷魂?!?/br> 出自一首宋代魯逸仲的《南浦.旅懷》,施繾記得以前初中的時候她背過。 如此詩情畫意的名字,看來這個程溪月也是出身名門的書香門第。 施繾這種人,根本就沒法比。 她覺得,好像越是和薛硯辭接觸,自己就越自卑。 不光是他這個人,就連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都讓她感到自慚形穢。 施繾也曾想過,可能這個女人,只是薛夫人隨口編出來的,為了打擊她的信心。 于是她找到了馮鴉九,開口便問:“我和程溪月很像嗎?” 第204章 索性痛到底 施繾主動約馮鴉九出來,一開始,馮鴉九還有點受寵若驚。 就在利銳律所樓下的泰式餐廳。 馮鴉九正在倒水,聽到施繾的話后,水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看到他這個反應,施繾的心也瞬間涼到底。 她身子向后靠,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頹廢。 半晌后,才發出一聲自嘲的冷笑:“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 馮鴉九和薛硯辭關系親近。 相識多年,為人也挺正直,他應該不會騙人。 因此,從馮鴉九這里得到這個反應,施繾心里也基本是確認了。 的確是有這么個叫程溪月的女人。 而且還和薛硯辭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 他的桃花運啊,怎么這么旺? “和我說說,我和她,有幾成像?”施繾又問。 既然痛了,那就索性痛到底。 她現在倒是有幾分破罐破摔的意思。 馮鴉九表情為難,扯了個笑容,將手中的水壺放在一邊。 “何必糾結這么多,現在硯辭心里只有你,就夠了?!?/br> “馮律師請回答我的問題,好嗎?”施繾直視馮鴉九。 他頓了頓,說道:“還好……只有眼睛,眼睛比較像?!?/br> 他在薛家第一次看見施繾的時候,就覺得她似曾相識,但他并不是個多話的人。 聽到馮鴉九這么說,施繾臉上的笑就更燦爛了,只不過,眼里卻含著淚。 她喝茶,用茶杯擋住臉,就是不想讓人看出自己此刻的脆弱。 這多么諷刺啊。 有那么多次,她還以為,他對她是有一點真心的,以為他是在乎她的,以為他為了她,變成了一個居家好男人。 “那為什么他們沒在一起?” 再開口的時候,施繾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 但她還是強打起了精神,直面馮鴉九:“薛硯辭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他那么喜歡她,為什么沒有在一起?” 馮鴉九搖了搖頭,他低聲說:“不清楚,那個女人我只見過三次,后來去了哪里,我也不敢問……” 施繾能想到薛硯辭的氣場,他板起臉來,的確是挺能唬人的。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對他很重要,卻又在他手里滑脫了,可想而知,那對他而言該是多么大的沖擊。 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也不該在他面前提起。 施繾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坐在座位上。 她心里有著與薛硯辭有關,卻又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痛苦和沉悶。 她那么喜歡的男人,只要想到他,五臟六腑都會跟著一起疼的人。 卻只是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施繾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就是個大笑話。 她為他心痛,為他心酸,為他患得患失,為他甜蜜,為他懸著心。 這些,還只是心理上的。 還有更加嚴重,身體上,她為他流掉過一個孩子。 如果沒有祝橙寧和翟開津的算計,她真的有想過要生下那個孩子。 她的刻骨銘心,在那個男人眼里,也不過是個睹物思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