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他皺了皺眉頭。 還沒說話,施繾就一下子跑到薛硯辭面前,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耳邊軟軟的說了句:“硯辭,你怎么才回來?” 她叫他“硯辭”,軟軟糯糯的嗓音,像是帶著纏纏綿綿的鉤子。 要是在很清醒的大白天,她絕對不會這么叫他。 偏偏現在她剛睡醒,又夢到了自己的mama。 夢里她還很幸福,可醒來后,她卻沒有一個親人。 在這個世上,唯一和她關系最親密的,思來想去,好像就只有薛硯辭了。 至少,這輩子只有他,曾真實的進入到她身心的最里面。 又痛又爽,又甜又傷。 薛硯辭愣怔了三秒。 所有的話堵在嗓子里,在這一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下一秒,他將她抱起來,脫了鞋,徑直走到臥室里。 施繾的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聞著他剛從外面帶回來的一身風雨氣息。 以及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和酒香,沒有女人的香水味道,她確定。 因而本能的將自己更靠近了他一些。 “硯辭……” 施繾本身就是很柔的女人,又柔,又媚,又清純。 這種女人,往往很容易讓男人聯想到狐貍精。 但偏偏她的一雙眼神又是那么干凈。 在看人的時候,沒有絲毫雜念,甚至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天真。 仿佛全世界都無所求,全世界就只有你。 不知她是天生會演戲,還是她心里真是這么想,亦或者,她在看別的男人時,也是這種眼神? 薛硯辭心里煩躁,將她扔上床的動作,也不自覺粗暴了一些。 她嗓子里發出一聲悶聲,應該是摔疼了她。 可她的雙手仍然緊緊攀著他脖子,死也不放。 要不是記得她現在例假還沒走,他一定要將她按在床上,弄個十回八回! 房間里的燈同樣昏暗,薛硯辭從到下的打量著她。 她微微仰著臉,眼里的淚在眼眶直打轉,讓人看著,就容易激起強烈的保護欲。 “怎么了?”他開口時的嗓音有著濃重的沙啞。 “我夢見了我媽,我想她……” 說完最后三個字,她就又將臉埋進他的胸口,默默流淚。 她說:“硯辭,我想我媽……” 一聲聲“硯辭”,對他來說,既是享受,也是折磨。 他總不能在她懷念自己母親的時候,就忽然獸.性大發,更何況她還有例假在身上。 他伸手將她抱住,一邊輕拍著安撫,一邊緊緊咬牙。 “以后別這么叫我?!?/br> 許久后,他才說了這么一句。 “……什么?”施繾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抬頭看向他的時候,表情帶著一絲天真的迷惘。 “你要是想讓你男人早早腎虛的話,就趁早戒了!”他說完,就強行將她的手扒開,將她按回到床上。 他又盯了她一眼,才從她身上起來。 “你去哪?”她還在他身后,嬌軟的喊他。 “去洗澡!” 薛硯辭的背影特別堅決,頭也不回。 要是他稍微心軟一點,可能今晚都會在施繾面前出丑,他必須得冷靜一下! 施繾躺回到床上,將被子重新蓋上,她搞不懂他剛才說的什么戒了。 可是看到他回來了,她就沒來由的感到安心。 浴室里響起嘩嘩的水聲,以及他恍惚的身影。 夢里有mama,醒來后有愛人,她忽然覺得所有心底的酸楚泡沫,好像都在這時候被一個個戳破了。 她變得好平靜好平靜。 閉上眼,可以好好睡覺了。 第171章 我要快樂,不必正常 翌日,醫院的走廊上。 施繾和衛瀅坐在長椅上,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瀅瀅,我去吧!”施繾看見衛瀅這個緊張的樣子,就自告奮勇的要進到醫生辦公室,去取她的體檢報告。 衛瀅卻緊張的握住施繾的手:“先等一下!” 施繾回頭,見到衛瀅都快哭了。 “繾繾,如果我真的感染了aisd,你……會歧視我嗎?” 施繾又坐了回去,很鄭重的和衛瀅說:“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好姐妹?!?/br> “如果我被交友圈拋棄,我被世俗拋棄,我被我爸媽拋棄……” “不會的!瀅瀅,我知道我沒法感同身受,但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你永遠都不會孤立無援?!?/br> 施繾將衛瀅抱住。 在好朋友最脆弱的時候,她盡自己所能,給她安慰,給她面對的力量。 或許是被這份鼓勵和溫暖感染了,衛瀅咬了咬唇,終于站起身。 她被施繾拉著手,亦步亦趨的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半個小時后,兩人再走出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份緊張和無措,完全是換了一副面孔。 展顏開朗,蓬勃歡樂,宛如心生! 體檢的結果是——陰性! 衛瀅都開心的和施繾緊緊擁抱了。 “繾繾,老天眷顧我!”衛瀅喜極而泣。 施繾也哭了。 她很清楚,這幾天的忐忑與煎熬,對衛瀅來說,意味著什么。 原以為自己年輕的生命,都要因為信錯了人,而不得善終。 但原來,就只是虛驚一場! 沒有什么是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了。 “繾繾你知道嗎?原本我還在為了自己和邵泉七八年的感情卻付諸東流而感到惋惜,但現在,我忽然覺得,男人特么的算個屁啊,只要我還健康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就是一切!” 大難不死,衛瀅仿佛整個人都開闊了。 …… 晚上,施繾就被她拉著去了ktv。 施繾的例假還沒干凈,所以,只是陪著衛瀅唱了歌,但衛瀅自己卻是喝得酩酊大醉。 施繾沒阻止。 她想喝,施繾就讓她喝,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 現在施繾也覺得,有時候人生隨心所欲的放縱一下,沒必要苛責。 “我要快樂,不必正常!” 千金難換我高興。 結束的時候,施繾給衛平仲打電話,讓衛叔派司機過來接人。 衛瀅的父親衛平仲,當然不知道女兒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只當她又是小女孩沒心沒肺的和閨蜜喝多了。 聽著衛叔在那邊瑣碎又接地氣的抱怨,施繾卻覺得心里暖暖的。 能身體健康的好好活著,聽著家人溫馨的嘮叨,真就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衛家的司機,施繾也認識。 薛硯辭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施繾正好被司機送到小區門口。 下了車,她就看見薛硯辭正捏著手機,站在馬路對面。 兩人遙遙相望。 中間隔著車水馬龍,人頭攢動。 很多人都在她眼前一個個的走過。 但他的身姿卻是那么挺拔,很是鶴立雞群。 她仍然能一眼就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