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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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聽了不著聲色,只同鴛鴦輕聲交代了幾句。 不一時,鴛鴦帶了葉琮的長鞭而來,只見著茱萸呵斥一聲,”你們都給我讓開!“ 鞭子應聲落下,諸人慌忙退開,見是歆才人來了,也不知見禮。 有人嘀咕道,”皇上不在了,一個小小的后宮才人,要來當我們的大元帥了么?“ 眾人聽了紅笑作一團。 茱萸笑笑,”我自是做不了你們的大元帥,可你們也不配做大鉞的將士!我大鉞的將士是視死如歸,一腔熱血的勇士,而決計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窩囊廢!“ 眾人聽了,臉色皆不好看,只罵罵咧咧,說牝雞司晨。 “娘娘的話沒錯,現下國難當頭,我們還在此自打嘴巴,實在是不該?!败镙菓暱慈?,眉眼看去有幾分眼熟,不想竟是吳保鉞。 自靈兒莫名投井死后,便再也沒聽說有吳保鉞的消息,還想著許是仍在御林軍中,不想竟是從軍來了。待得吳保鉞話畢,眾人皆沒了聲響,都尋思著若是再惹事端,確實是有些沒臉沒臊了,遂無趣作鳥獸散。 2 第五十一章 落雪時節又逢君(一) 周筠生帶著二十萬的勤王大軍,晝夜兼程,不眠不休,直奔關海而來。 關海的雪落了一夜,來的比京師要早,漫天漫地銀裝素裹,茫茫無邊際。 茱萸著一件蓮青斗紋羽紗面白狐貍里子的鶴氅,頭戴了一頂雪帽,腰里緊束著一條蝴蝶樣式的長穂那,腳下一雙蓉色羊皮小靴,獨自在江邊散步。 正是傍晚時分,江面上撲閃著寂靜的漁火。初冬的天,有些冷,茱萸就把手揣在袖子里,沿著河岸走著。 對岸傳來嘈雜的鑼鼓聲,是民間在做道場,不一會兒就有道士唱起來了,說的是三世的因果,可是夾著關海的鄉音,茱萸有些聽得不大真切,想起了幼時與母親在檐下看雪的光景。 那時的母親指著一草一木說給她聽,這是柳木,那是菌子,還說想在院子里種一株天山下的山櫻,會很美。茱萸未見過天山的山櫻,心底便有了一份盼望,那時,她還沒有牽掛之人。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夾雜著對岸的鑼鼓聲,茱萸一時竟未發覺。 直到耳邊響起嘹亮聲色,“cao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茱萸心下一震,是援軍來了。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茱萸心下想著最后這幾句,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歆才人安好……”沙啞聲起,茱萸抬眼看去,一件墨色狐皮襖子,罩一件海龍皮的披風,腰間一塊玉玦,滿面雖是塵土,卻掩不去的冠玉之像,正是河陽王來了。 身后大軍,如流水般往營地去,茱萸就站著,好似凍在了原地,一下動彈不得?!澳恪鯛敯埠??!闭f著垂下了眼瞼來,她不知為何,心下酸楚。日日夜夜,心里頭念叨著的人,此刻就在她眼前,可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只得這樣生分地站著,卻說不出話來。 周筠生淡淡笑著,看著她,眉眼如常,倒也未有消減之像,甚好……雪一片一片落下,落到肩頭,落到眉上,也落到了心坎間。周筠生下意識伸出手來,想為茱萸撣雪。復又不動聲色垂下來,暗暗握緊了拳頭,只冷眼看著茱萸,對阿平道,“阿平,送歆才人回營?!?/br> 茱萸眼見著他修長背影跨上白馬,一席海龍皮披風在風中隨風而動,終究是越行越遠了。 到了營帳,葉琮等見河陽王來了,皆是大喜,“王爺,可算把您給盼來了?!?/br> 錢芎竺亦激動有言,“王爺!末將等您多時了!” 周筠生拍著錢芎竺身上的盔甲,冰冰冷冷,滿手的刀槍劍痕,輕嘆了口氣。 待得諸將全到了帳內,周筠生道,“皇上被抓進勿洛敵營已有月余,也不知現下情形如何了?!?/br> 葉琮上前道,“有探子回報,耶律齊已全軍整頓完畢,不日便要撤軍?!?/br> 周筠生道,“時不可待,若是等雪停了,怕是便無機會再救皇上回來了。三軍聽我口令,待得雞鳴聲起,便是我向勿洛發起總攻之時?!?/br> “王爺帶來的將士們,連日奔波,還未休整,便去迎戰,怕是……”葉琮憂慮說道。 錢芎竺見葉副帥如此說,便接道,“臣自請為先鋒,先去探個虛實,勿洛這次在人面與糧草上,也未占得什么先機,也是損失慘重?!?/br> 周筠生用手指叩擊著案面,忽而心下生了一計,“你們且著人出城散播消息,就說關海城門明日大開,向勿洛請降,條件是必須交出皇上?!?/br> 眾人面面相覷,葉琮道,“王爺此舉是想引君入甕?可是現下此舉否太過冒險?” 周筠生笑言,“你往日在軍中都是以險中取勝而聞名,如今怎的如此畏手畏腳?” “臣也是顧慮皇上安危?!比~琮拱手道。 周筠生看著葉琮再三推諉,心下想著,這一趟關海行,倒是讓他染了不少官場毛病,長此以往,怕也不是能長久相待之人。 “此趟,本王奉了太后懿旨,領的是太祖輩起便世代相傳的勤王軍,他勿洛既是也有折損,我們要救回皇上也并非難事,何懼之有?!敝荏奚呎f邊對錢芎竺道,“你且暫代賀蘭軍統帥一職,等到皇上回來了,余的再由皇上定奪?!?/br> “末將領命?!卞X芎竺道。 “如此便定了,明朝出去傳信,就說請勿洛準備受降,但必須要先交回皇上才可?!敝荏奚f著,口氣重了些,也不容許再有辯駁,葉琮等只得聽命。 是夜,茱萸卸罷殘妝,換了一身裙襖。鴛鴦掀簾而入,捧了一束梅花來,“也不曉得是誰落了梅花在帳外,奴婢便拾了進來?!?/br> 茱萸抬眼看,這梅花開的正好,高有半尺,旁的有一橫枝縱橫而出,約都是半尺不到的樣子。其間小枝分歧,有如蟠螭,有如僵蚓。稠密相聚間又有孤削小枝。有道是花吐胭脂,香欺蘭蕙,各有各的好。 頃時,彩蓮端了熏籠進來,又對鴛鴦道,“我來鋪床,你且再拿湯婆子來,怕是夜里冷,熏籠還不夠暖和?!?/br> 鴛鴦聽了,自去取了湯婆子來,又手上拿著一盤,盤內有朱橙、黃橘等,還有一星半點的橄欖。 茱萸問道,“這水果哪里來的?” “前頭遇著河陽王爺的屬下阿平,正采了一籃新鮮的要給王爺送去。見我在正要往內帳趕,便也分了兩個來?!?/br> 說話間,彩蓮早已放下簾幔,移燈炷香,正是服侍茱萸臥下之時。 茱萸擺了擺手,“我今日胸口有些氣悶,還不想就寢。你們也不用跟來了,只需在這熏籠處取暖便是了,若是睡著了也無礙?!?/br> 茱萸說著便往帳外去。 雪夜,自是沒有星辰,羊皮小靴踩下,都是雪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