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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 第45節

    程硯靳怕熱,這種季節早就不會穿什么外套了,這個偏正式的款式也根本不是他的風格,有太多的破綻了,可是,可是——

    可是她的腦袋還余有揮發不去的酒精,更在這種時候無暇去管其他。

    身后的人俯下身,男人的腿壓上來,制住她亂動的小腿,將她完全籠在自己身下。

    他學著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指腹從踝骨開始往上撫摸,一路沒入裙擺之下,空氣的微涼感因為裙子被慢慢掀開而顯得更加明顯,她的腿上逐漸開始爬起了戰栗的雞皮疙瘩。

    手停在大腿處,他收緊五指用力掌住,細膩的脂rou從指縫里擠出。

    在這樣漆黑一團的環境下,他低下頭,精準地貼上了她的胎記,吮了一口。

    第40章

    林瑯意伏著身子, 把臉完全埋入外套中不肯看人,她的小腿有些痙攣打顫,幾次胡亂踢到身后的人。

    他在胎記那里流連了太久, 久到她都懷疑那一塊皮膚是不是已經被親吻得又紅又腫, 實在是等不住,背過手抓了一把他的頭發, 讓他再往前:

    “不用每一次都要我重新教吧?”

    他看起來真的像是失憶了, 怔愣了片刻,才開始磕磕絆絆地依著她的意圖乖巧地貼近她。

    今晚的他無比耐心又溫柔, 將前奏拉得漫長又體貼入微,如果說平日里的程硯靳是一只不服管教的大狗的話, 那么今晚的他就是那種帶編制的、受過嚴格訓練的聽話的警犬。

    他對一切需要用到唇舌的事務都無比偏愛, 因為會一直留意她的身體反饋,學得也快,到后來那件昂貴的外套根本不能看了,他還依舊攥著她的腿食髓知味,似乎比她還要熱衷這件事。

    林瑯意又一次用手背擋住眼睛劇烈喘息, 他退開, 善解人意地想讓她緩一緩, 被她又是一腳踢到了下頜處。

    他根本不惱,握住她的腳踝,手指在那顆圓圓的骨頭上摩挲安撫了幾下, 偏過頭在踝骨處親了一下。他唇上未來得及抿去的水跡濕淋淋地留在那里, 像是敲了一枚玫瑰漆印。

    “去拿!不然我生氣了!”

    他懸在她上方安靜了許久,在照做之前將她的手攥住, 一根一根地將手指攤平,然后將她的手按在他心臟的位置。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跳動的熱烈心臟,在這闃寂無聲的夜晚里,心跳像是一面小鼓,撞得她的脈搏也在突突地同頻跳動。

    他終于起身下床,在她包里翻找了許久,她聽到他接連掏出了兩幅牌,又是粉餅和散粉,窸窸窣窣的,最后才終于拿對了。

    塑料薄膜清脆的撕拆聲,他將塑料紙揉成一團,往一旁的桌子上丟過去。再是紙盒被打開的聲音,他邊走邊拆,到床邊一倒,里面三四枚一齊掉出來,全部散在枕邊。

    林瑯意翻了個身平躺著休息,誰料眼前忽然一亮,一束月光短暫地晃了下眼。

    她愣了一下,偏過腦袋,才發現他站在窗前,方才是稍微拉了拉開窗簾,似乎在對著月光研究什么。

    她想起來,忍俊不禁地笑:“不會是在找正反吧?你今天是真的有點笨?!?/br>
    她嘲笑完,很快就嘲笑不出來了。

    他重新回來,膝蓋壓在床面上微微凹下一個淺弧。他靠近她,哪怕是黑暗中她也能察覺到他分量極重的目光。

    他握住她的小腿扯近了,讓她環住他,壓到面前,低下頭重新與她接吻。

    他今天實在是有些太愛接吻了,林瑯意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與他唇舌分開的時候。

    一切都太水到渠成,他沒有將窗簾拉好,風吹進來的時候,月光時不時地會灑進房間攀爬上床鋪,折出一道銀色的縫隙。

    她最后那點“過于耐心且溫柔”的懷疑也消散,因為每次亮光透進來,他似乎就會因此而格外兇狠強勢,手掌一橫蒙住她的眼睛,然后用力撬開她的唇瓣與她接吻,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無限放大,偏偏他精壯的腰肢力氣又那么大,吞吃入腹般把她所有的神思都撞散。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忍不住去抓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抓出很淡的血腥氣,含含糊糊地說自己要喘不過氣了。他便會大發慈悲般用側臉貼一貼她汗濕的臉頰,然后將她抓撓他的手指一根根曖昧地含吮吞咽過去。

    換次的時候,捂在她眼前的手才不得不松開,中場時間太短,她的腦子都是空白的,爽得意識都難以匯聚。

    “再來?!彼f。

    風又吹進來,將窗簾吹開一條縫,就像是123木頭人中的驗證期。

    她才順著光想要朝著他的臉看去一眼,他忽然往陰影中靠了一下,連個空檔期都沒有一言不發地進入了她,然后攥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直接將她翻了個身。

    林瑯意沒有忍住驚叫聲,被這一圈轉得腿肚子發麻,身形都穩不住,整個人伏低了往下掉。

    他覆身抱住她親吻她的耳尖,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將她托起,似乎也在隔著她感知他自己,林瑯意被這樣強烈的刺激逼得耳邊都“嗡嗡”作響,門外忽然有熟悉的交談聲經過。

    是封從凝她們,長輩們結束得早,應該是想要回房休息了。

    話題從看展跳到了買畫,最后仍然免俗不了,談起了子女。

    “還得跟您取取經,如何教子有方,硯靳這幅不受管教的樣子,我真是怕有一天他做出什么轟動整個圈子的驚天大事來?!?/br>
    “兩人從小認識,怎么就不能學點好的?哎……起碼能學點‘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這很難嗎?”

    原娉然對于這些恭維早已習以為常,四兩撥千斤地說著些場面話:“不過你們倒是選了個很好的親家,我看大宗市場首日珍珠收盤成交量大約470萬公斤,成交金額逾24億……這樣子的潛力股,你可真是好眼光?!?/br>
    封從凝喜笑顏開,謙虛:“我有什么,這也是喬婉的功勞?!?/br>
    “是誰的功勞不重要,勝果是誰享用才重要?!?/br>
    “不瞞您說,我們也沒討得多少好,當初林氏沒有接受股權融資,要不是老爺子是真心想替他們度過難關出了點股份,我們連一口湯都喝不上。反到是應元,這次又是眼光老辣,投資成功了吧?”

    原娉然的語氣好像一下子淡了許多:“小聿走的是商業借款,也沒有拿股份?!?/br>
    封從凝大吃一驚:“???”

    林瑯意聽見腳步聲落在了門前,停住了。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將一切聲音都咽回去,偏生身后的人今天有股不死不休的瘋勁,像是叼住了就不肯松口的捕食的獸,她被激得連腳背都繃緊,咬住唇警告般地屈肘往后撞了一下。

    可實在是沒什么力氣了,還沒擊到他身上,她人先一歪往邊上倒,邊上就是床沿,嚇得她渾身都夾緊了。

    他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絞纏弄得猝不及防,喉嚨口被逼出一聲悶喘,單手抓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得厲害,右手往前撐,半只手掌臨空按在床沿上用胳膊攔住她。

    風又悄悄掀開一角簾子,那道月光在地面和床上折出一個角,最后映照在他按在床邊的手背上。

    林瑯意這一整晚,只看清了這只手。

    指節嶙峋凸起,撐在床面上的指腹按到發白,而手背上青筋鼓起,還有她抓撓下留下的殷紅的破皮傷痕,隨著經絡偶有的鼓動,像在呼吸一般。

    她瞇了瞇眼,恍惚之間覺得在皎潔月色下,這只手的膚色有些偏白了。

    尤其是,他的食指關節處,還有一條虬曲的細小青筋,像是尾巴打結的小蛇,卻在這種時候有一種豎起尾巴發出“嘶嘶”威脅聲的震懾感。

    她的腦子像是要清醒了,又好像自始至終沒有清醒過,模模糊糊的念頭漸漸升起,可她卻沒叫停。

    剛才他站在窗戶前,那個身影……

    她再一次用力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空出一只手去摸他食指上青藍色的筋脈。

    才似撫摸似摳挖了一下,身后的人將整張臉都埋入她的頸窩處,藏進她的發間難耐地喘了一下,翻手就將她好奇心十足的那只手完全包裹進手心,然后重新抓著她蠻橫地將她拖回了陰影里。

    那道銀河似的圣潔月光在床邊停留了許久,林瑯意卻被他十指相扣著按在咫尺之隔的黑暗中,涇渭分明。

    她渙散著目光盯著那道月色許久,直到風聲漸小,被吹動的窗簾緩緩收攏,重新將一室的秘密掩蓋。

    門口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交談中時不時傳出笑聲,賓主盡歡。

    而她在無盡的夜色中,被人扣住下巴掰過臉,暴烈無聲地與他接吻。

    *

    林瑯意睡眠質量一向出眾,什么認床,什么生物鐘,什么有聲響,都不妨礙她能沾床就睡。

    尤其是今晚直接拉鋸到了后半夜,她更是睡得昏天黑地。

    半睡半醒之間,她依稀記得身邊的人從她包里取出了鑰匙,來回開門關門進出了幾次,很快溫熱的毛巾細致地擦過每一寸皮膚,再是她帶來充當睡衣的干爽柔軟的棉t裹住身體,貼心得簡直可以表揚一句孺子可教。

    她沉沉睡去,最后最后的模糊印象,只記得他低下頭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而后動作很輕地將她穩穩抱起來,將她送回了她的房間。

    ……

    再回到房間里,濃郁的曖昧氣息依舊揮散不去,那人在房間中央站了一會兒,“唰”的一聲直接將窗簾完全拉開了。

    月亮高懸,靜夜無聲,室內的一切凌亂痕跡和他的側臉都被照亮,原楚聿垂著頭,看著自己手背上新鮮的抓痕,很輕地笑了一下。

    他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現場,掃地拖地,開窗通風,床品因為有一件他自己的外套墊著到也還好,他將衣服折好單獨收進一只防塵袋中,仍然打算在天亮之前把床品都帶走,添錢賠一套。

    在拾起落到地上的包裝殼時,他還借著月色看了一眼。

    非常小眾的品牌,更重要的是,是聚氨酯的。

    他只怔然了一瞬間就立刻聰穎地了悟,連丟垃圾桶的念頭也被否決,直接將所有帶品牌的包裝紙都撿起收好,打算帶回山下后再去處理。

    不該給她遺留下一丁點的疏漏。

    每一只打結的口袋都被他舉起靜置驗證過,最后統一塑封進一次性垃圾袋,預備去人流量最大的垃圾桶那里丟棄。

    后半夜三點二十四分,原楚聿沿著白日里來時的路,慢慢沿著中軸線回到山門處將東西丟棄在垃圾桶里,再返回到房間里時天地蒼茫,唯有房間里一盞小燈點亮。

    他心頭火燒,本以為來回一趟夜風中的步行會讓他鎮定下來,可沒想到根本毫無作用。

    他有點想她了,盡管此時距離兩人分開不過一個多小時。人總是貪心的,他想著如果兩人能一起相擁著醒來該有多美好。

    他根本睡不著,坐在打掃后煥然一新的房間里,將屋內所有燈都點亮,取出白天買來的經書攤在桌子上,取水,研墨,香水沐手,點香供奉誠意,每一步都嚴謹地按照流程,然后工整虔誠地抄寫了下去。

    他并沒有為自己而抄寫祈福消業,寫的是林瑯意的名字。

    愿消三障諸煩惱,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皆消除……祈愿自他均沾法喜,眾生皆得解脫。1

    他端身正坐著,低垂著眼,神色平靜虔敬,將一整張經書全部抄寫完畢。

    如果有罪,如果有報應,那也該是他,與她無關。

    焚香知我意,還請還她萬事順遂,莫要錯怪。

    第41章

    程硯靳覺得自己真的被關出毛病來了, 他以前從來不會在爽玩的時候注意時間,而這次在嶗山寺里吃過苦后居然有了時間觀念,硬是在四點半的晨起時分之前準時回來了。

    回來時, 按道理他應該徑直去原楚聿的房間, 在里面換了海清服后直接去早課。

    可是開門進屋后,他一邊脫衣服一邊往床邊走去, 卻震驚地發現這屋子的床面上只剩下光禿禿的床墊, 所有的四件套都被剝掉了。

    他不明所以,以為是原楚聿潔癖發作, 出門在外也自帶用品。才換好海清服又忽覺不對,聿哥晚上明明是住他屋的???

    時間還有個十來分鐘, 程硯靳換好衣服順道遛去自己屋看一眼, 本想著原楚聿應該已經睡了,可是一到門前,門縫底下居然透出了一點暖色燈光。

    聿哥居然沒睡?還是早起了?

    程硯靳抬手敲了敲門,壓低嗓門喊人:“聿哥,是我?!?/br>
    門很快打開, 窗和門正對通風, 甫一打開就可聞到屋子里的檀香香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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