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的是,他今天跟聞緒這一對眷侶大概是真有緣分。 沒想到他倆也是來逛超市的,但明顯跟李雨游這類目的性購物不同,是在閑散游蕩。 李雨游分別在生鮮區和日用品區兩次與他們擦身而過,不得已又多偷聽了幾句對話。 “這好像是我近三年第一次來超市?!?/br> “覺得怎么樣?” “挺有意思的,好多新奇的東西?!?/br> “你要有興趣,我隨時陪你來?!?/br> “真的嗎?我總是不敢提,怕你沒時間?!?/br>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只要你開口,其他的我會準備?!?/br> 如果把以前在其他家庭那些所見所聞歸類成苦情劇、狗血劇的話,那聞緒他倆應該是標準的偶像劇配置,不,偶像劇也會有些跌宕起伏,對他們來說應該不存在類似的坎坷。 其實李雨游對聞緒也有過耳聞,畢竟他跟姚息其他攻略對象不同,從家世來說也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聞緒家里的集團一舉一動影響著經濟走勢,據說工作能力也是百里挑一,策略出眾且執行果斷;那位卷毛女士應當是他的未婚妻安瑞昀,家里同樣是醫藥行業巨頭,還有一位從政的兄長,總而言之兩人是門當戶對的最好詮釋。 多方傳聞,兩人雖是聯姻相識,但一見鐘情,感情和睦——而李雨游今日所見也得以印證。 挑著放大鏡都找不出瑕疵的兩個人,實在是完美得有些無趣。 以至于李雨游聽完幾句對話,也失去了對這對璧人的窺探欲,只感嘆了兩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便提著自己要的東西結賬走人。 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下次見到姚息,一定要告訴他,聞緒沒有能讓他見縫插針的機會,他最好死了這條心,希望他以后能少嘮叨兩句。 不過李雨游也沒想到,這個“下次”來得有點過于迅捷。 今年天氣有些怪異,明明是干燥的季節,卻接連下了一周的雨。 李雨游在這一周里出了兩次診,給一個放縱過度的人開了幾針營養劑,還給一個跟家里狗打架然后撞到桌角的人進行了簡單包扎。 從第二戶人家回程的雨夜,李雨游在車里接到了姚息的電話。 姚息言簡意賅:“我生病了,你過來一趟?!?/br> 這倒有些奇怪,以往都是崔鳴冶托管家給李雨游打電話。 李雨游反問:“什么???” “發燒,我快自燃了?!?/br> 嗓音聽起來所言非虛。 但時間實在很晚,且李雨游知道姚息是一位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戰士,因而有些猶豫。 李雨游沉思了一下:“要不你多喝點熱水?” 姚息用他撕裂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怒罵,李雨游迅速將手機拿開。 在姚息用“醫者仁心”、“什么醫生能夠見死不救”、“我要死了就去地府提前跟閻王打好關系把你投胎成鼻涕蟲”的道德綁架與生命威脅下,李雨游還是在凌晨抵達了崔鳴冶的豪宅。 剛到樓下便理解了姚息今天親自跟他打電話的原因——崔鳴冶正在招待客人,并且應當還是比較貴重的賓客,一層燈火通明,門口還站著不少守衛。 在姚息的安排下,李雨游從側門悄悄溜了進去,沒經過廳堂,從另一道樓梯拐上二樓。 姚息這次是貨真價實地病了,臉色蒼白,裹著床毛毯,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你怎么才來?” “我坐的車,不是火箭,”李雨游淡定答復,“你又怎么了?” “我參照你的辦法,洗了個冷水澡,第一次淋了十分鐘,沒成功,”姚息懨懨道,“昨天心一狠,泡了半小時,結果就這樣了?!?/br> “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 “我都快燒到四十度了,太難受了,”姚息說,“你要對我負責?!?/br> 天降橫鍋。 李雨游懶得批判姚息又當又立的言論:“風寒感冒,讓管家給你找點退燒藥吃就成?!?/br> 姚息冷笑:“他們才顧不上我,招待貴客呢?!?/br> “哪位?” “不知道,沒看見?!?/br> 李雨游不再多費口舌,大概看了幾眼姚息的基本狀況,開出了藥單。 他對這棟豪宅也算是了解,知道崔家有哪些常備的藥物,只是現在管家和傭人都不得空,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 李雨游嘆了口氣:“我去給你取點退燒藥?!?/br> 按理來說一個外人在家中出入不太合適,但情況特殊,再加上李雨游跟崔鳴冶打過不少交道,算是半個熟人,雖然崔鳴冶跟姚息倆人計較錙銖勾心斗角,但對其他人還是溫和講理的。因此李雨游也不再糾結,只想速戰速決早日回家。 可惜這房子實在是太大了。 李雨游憑著記憶往儲藏間走,一推開門發現是書房,從書房打算原路返回,一推開門竟然是盥洗室。 他只能小聲低估著“冒昧了冒昧了”,然后在原地打轉,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樓梯口。 很明顯房間曾徹底打掃過,各處一塵不染,沒有多余雜物,只在扶手旁的矮桌上看到一個銀色的小正方體。 感覺是從來沒見過的物品,甚至看不出是什么用處,李雨游沒忍住好奇心,上前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質感,光滑小巧,但依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 他剛把它舉起來對著光源,突然聽到身后響起人聲:“原來我的打火機在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