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重新靠回貝蒂的肩膀：“那怎么辦嘛，再不吃rou我真的用不出魔法來了！”

    “是啊是啊，要是圣殿能給我們多批點經費就好了?！必惖俑胶驼f。

    捂著額頭，哈羅德投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會向圣殿申請更多經費的。不過給不給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br>
    “好耶！”兩個女孩愉快地擊掌歡呼，她們終于在又一次“爭取經費”大作戰中獲得了勝利。

    “好了，那把前面的魔物消滅后我們就回去吧?！笨夏崴拐酒鹕?，握住他的劍，走在最前方帶路。

    *

    “呼——”艾絲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睡了個好覺?！?/br>
    她洗漱后走到甲板上朝遠處眺望：“大概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到下一層了?！?/br>
    “說起來，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夢?！卑z特順了順頭發朝一邊自己推著輪椅出來的貝蒂點點頭，“貝蒂你呢？”

    海風吹過，貝蒂的劉海被風掀起，露出她那明顯還沒睡醒的眼睛：“我好像也做夢了，哈——欠?！闭f著說著她打了個哈欠。

    “我不覺得那是夢?！惫_德也走到甲板上，“更像是以前的回憶?！?/br>
    “肯尼斯還沒起床嗎？”貝蒂腦袋轉了一圈，沒看見他人。

    “艾絲特去催催他吧！可不能錯過早飯呀！”貝蒂輕輕推了艾絲特一把。

    無奈地看了貝蒂一眼，艾絲特朝肯尼斯的臥室走去。

    她身后，貝蒂捂著嘴偷笑。

    “你真是……”哈羅德欲言又止，“現在不是讓他們培養感情的時候吧?！?/br>
    “才不是呢！”貝蒂撇撇嘴反駁，“我只是讓他們加深一下對隊友的友愛之情?！彼檬之嬃藗€心。

    “……”哈羅德別開眼睛，“行吧?！?/br>
    走到最里面的房間，艾絲特敲了敲門：“肯尼斯？該起床了？”

    里面傳來了動靜，但是卻遲遲沒有人開門。

    “肯尼斯？”艾絲特又敲了敲門，“你在里面嗎？”

    “在……”聲音有氣無力的，“你可以直接開門進來，我沒有鎖門?！?/br>
    猶豫了一下，艾絲特按下門把手推開了門。

    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甚至有一半掉在了地上。散落的衣物也在地板上不甘心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毛絨絨的觸覺又蹭上了艾絲特的小腿，她低下頭便看見一只黑煤球形狀的小狗正扒拉著她的腿部。

    “肯尼斯？”艾絲特把小毛球抱在懷里同他對視。

    “……是我?！毙∶虬涯樎裨诎z特的掌心悶悶地說。

    艾絲特猛然想起西拉當時說的話：“這瓶藥水的功效也很特別呢，可以讓人隨意轉換形態?！?/br>
    “我一覺睡醒就發現變成這樣了?！笨夏崴孤裰^不愿意看向艾絲特。

    他沒說出口的是，剛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他掙扎了很久才擺脫黑暗摔到了地上。隨后才發現原來是被子悶住了他。剛剛艾絲特來敲門時他也努力了很久沒有夠到門把手。不過這些事過于丟臉，肯尼斯決定閉口不提。

    “我想大概是藥水的不穩定性……”艾絲特又想起肯尼斯之前突然大變活人的事情。

    大概是她實驗用的變形藥水本身的不穩定同西拉給的這瓶藥水本身的可cao控性撞在一起，導致肯尼斯的形態不能自由變換。

    現在的肯尼斯變成了小狗幼崽的形態，艾絲特兩只手就能捧住他。

    “你先等一下?！卑z特蹲下身把肯尼斯輕輕放置在地上，然后從魔法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腰包。

    拉開小腰包的拉鏈，艾絲特把肯尼斯放置在腰包里，滿意地點點頭：“嗯！剛剛好！”

    既方便艾絲特行動又能讓肯尼斯隨時從腰包中探出頭，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幼崽是不是要先喝牛奶呢？”艾絲特思考，“不過我沒有帶適合小狗喝的牛奶……”

    正在糾結的時候，一陣震動傳來。

    艾絲特眼睛突然一亮：“沒想到提前到了下一層！現成的牛奶！”

    第45章

    就像艾絲特先前提過的，32層開始海水會變成白色。如果靠近海面，會聞到奶香味。

    把肯尼斯放置在餐廳，艾絲特便跑到甲板上去取牛奶了。徒留肯尼斯一直小毛球狗面對另外兩個人。

    “看上去毛茸茸的?！必惖俚淖ψ榆S躍欲試，“肯尼斯，同意摸就汪一聲，不同意就汪兩聲?！?/br>
    蹲坐在餐桌上，肯尼斯默默轉了個身，屁股對著她。

    “哎，所以說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副樣子呢？”不能摸就不能摸，貝蒂撇撇嘴轉而思考這個問題，“上次突然變成人也嚇了我一跳，不會一點規律也沒有吧?！?/br>
    哈羅德收好碗筷，在艾絲特叫人起床的時候他已經吃完一頓飯了，開口說：“最好把兩次的情況復盤比較一下，否則等到面對魔物的時候你突然變形態會造成很大的麻煩?！?/br>
    肯尼斯雖然屁股朝著他倆，但是耳朵卻有豎著聽他們的話。他張開說“好”，結果開口就是小狗幼崽“嚶嚶”的聲音。

    聽到“噗嗤”的笑聲，肯尼斯有些羞惱地朝他們齜牙。

    正巧艾絲特回來了，見到這個畫面也面露笑容：“好啦，來吃飯了肯尼斯?！?/br>
    “對了艾絲特，剛想問你?！必惖俨敛裂劢堑臏I水，“肯尼斯這個形態會一直不穩定嗎？”

    “嗯——”艾絲特陷入思考，“按理來說是不會的，不過……”她看了正在小口舔著牛奶的肯尼斯一眼有些猶疑：“可能是因為情緒波動的原因？”

    “昨晚有發生什么會讓你情緒波動的事嗎？肯尼斯？”貝蒂撐著下巴看向肯尼斯。

    埋頭苦吃的肯尼斯聞言抬頭：“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br>
    “他說他昨晚做了一個夢?！卑z特盡職盡責地幫忙翻譯，畢竟貝蒂和哈羅德聽不懂小狗嗚嗚汪汪的叫聲。

    “看來我們都做夢了?！必惖俑袊@，“這么說的話，倒更像是哈羅德猜測的。我們在睡夢里共同陷入了回憶?！?/br>
    “你覺得呢？”哈羅德看向艾絲特。

    艾絲特點點頭：“是的，比起夢境，更像是回憶?？磥砦覀冊谟|碰過那個魔法陣后會慢慢想起零散的回憶?！?/br>
    “可是在這之前的一周里我們對此毫無反應?！必惖脔久?，“如果隔一周才想起一個片段的回憶，那對我們來說需要的時間太久了?！?/br>
    如果想要會想起全部的記憶只能等待每周一次的夢境，那對他們來說時間過于難熬了。

    “不?！卑z特搖搖頭，“我認為那一周時間的空白是由于我們置身于塔外?！?/br>
    要說昨晚和之前的一周時間有什么區別的話，大概只有兩點：

    一，塔內和塔外的區別。昨晚他們在塔內入睡，而之前的一周大家都在塔外的鎮上或是皇都。

    二，人員的數量。之前他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昨天是他們在觸碰過魔法陣后第一次集體在野外露宿。

    “這么想的話，我們只要等待今晚入睡后是否會做夢就知道結果了?！卑z特的手點著桌面，“在那之前，我們還要弄清楚昨晚的夢是否相似?！?/br>
    “如果每次都是不同的片段也好，”貝蒂歪著頭想了想，“這樣能夠更快地拼湊出事件的全貌?！?/br>
    “不?！惫_德有另外的思考，“我認為還是相似的片段更好，否則不同的片段是否連續暫且不知。我們甚至沒辦法搞清楚時間線的變化。如果大家的回憶一致，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視角推測出時間線?！?/br>
    “就像之前大家的回憶是和不同的人初見一樣，我認為還是不同視角更好一點吧?！笨夏崴固蛄颂蜃彀蜕系哪虧n，也開口參與了話題。

    “艾絲特覺得呢？”貝蒂看向艾絲特。

    “不用去在意這些?！卑z特敲敲桌子，“無論是怎樣的回憶，對我們來說都很珍貴。我昨晚看見的是我和貝蒂要求哈羅德增加經費的回憶?！?/br>
    “我看到的也是！”貝蒂舉手應和。

    “那我也是?！惫_德點頭，“看樣子是在圣女大人入隊前，小隊剛成立不久的時間段。那時候的名氣不大，經費也不多?！?/br>
    肯尼斯歪著頭回憶了一會也點點頭：“我也一樣?！?/br>
    “看樣子是同個回憶?！卑z特拿出本子記錄下這點，“不過從你的視角來看，會有什么讓你格外激動的嗎？肯尼斯？”

    “……沒有?！笨夏崴够位文X袋，尖尖的耳朵也跟著甩了甩，“沒有特別激動的事情?！?/br>
    “這樣啊……”艾絲特若有所思。

    貝蒂則望向窗外：“不過，這么一來，我們除了在船上等著上岸外幾乎沒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了。要是有魔物來的話，我也能讓這艘船上的各種魔法道具派上用場了?！闭f著說著，她還嘆了一口氣。

    “魔物們應該不會來襲擊這艘船的?！卑z特合上本子隨口說了一句。

    “欸？為什么？”貝蒂有些疑惑。

    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言，艾絲特眨眨眼睛糊弄：“畢竟是貝蒂做的船嘛，魔物們也喜歡美麗的事物?！?/br>
    “從實招來！”貝蒂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坐在餐椅上，“說清楚，不然我不準你離開這里?！?/br>
    “好吧?！卑z特嘆了一口氣，“是因為我下了保護屏障啦。安心安心，只是針對船做的屏障，沒有消耗很多魔力的?！?/br>
    貝蒂聽見她保證不會再隨意揮霍魔力后才松了一口氣：“行吧，記住你說的話哦?！?/br>
    抱著肯尼斯回到自己的房間，艾絲特才放松下來。

    她把肯尼斯安置在書桌上，抱著胳膊盯著他：“你應該知道我那么說是因為誰吧？”

    “……”肯尼斯別過臉，不愿和她對視。

    “我在修學旅行的時候就說過吧？還沒有研究出移動屏障的魔法?！卑z特的腳點著地，“肯尼斯，你應該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到底夢到了什么?！?/br>
    “就是、和你們一起商量讓哈羅德申請經費的事情啊……”聲音越說越小，尾音甚至有些顫抖。

    艾絲特疑惑：“有什么是你不能直接說出口的嗎？”

    肯尼斯兩只爪子捂住自己的嘴，搖了搖頭。

    “這樣可不行啊——”艾絲特皺眉，“交流是排在首位的事情?！?/br>
    任艾絲特怎么好言相勸又演變成威逼利誘，肯尼斯怎么也不松口告訴她昨天晚上看見的東西。

    無奈之下，艾絲特只好把他丟在房間里：“那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要去甲板上吹吹風?！表槺憷潇o一下。

    門“啪嗒”關上后，肯尼斯才松開捂住嘴巴的兩只爪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

    黑暗，漫無止境的黑暗。

    肯尼斯獨自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身體也不知疲倦似的催促著他往前、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