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祁擺擺手，像是趕走家犬似的要他出去。祝衍剛要轉身，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人氣勢洶洶地踹開——的確是踹開的，趙方蒴的軍靴幾乎將堅固的門板踹出個洞，他壓抑著滿面怒氣，徑直走到李牧祁辦公桌前。

    “少將?！崩钅疗顝娜莶黄?，懶懶叫了一聲，并未起身。祝衍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辦公室里只剩下兩人。

    趙方蒴看上去非常憤怒，這是他身為高級軍官、藍焰大隊隊長，平時根本不會顯露出的模樣。

    “你對他做了什么？”趙方蒴的聲音狠厲而恐怖，“我怎么跟你說的？你和云霆要對洛欽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插手，但前提是絕對不可以動他！”

    李牧祁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摸出煙，很少見地給自己點上一支。

    “我知道了?！彼鲁鰺熑?，毫無誠意地說，“你也管好自己的心頭rou，別再自己撞上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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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清堯撐著雨傘，穿過閃爍的警車走到大樓門前，只見程清曳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正在和身邊的人說些什么。

    “姐?！背糖鍒蜃哌^去，叫了她一聲，“怎么樣了？”

    程清曳扭過頭，說道：“搜過了，只找到一些藍田病毒的研究資料，都是方舟數據庫里可查的東西，沒什么特別的?！?/br>
    程清堯皺了皺眉，看著黑洞洞的大樓入口，心中有些疑惑：“怎么可能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難道李牧祁早就警覺了？”

    他絕對相信程家這群多年的老伙計手段可靠，既然這些人都沒找出什么蛛絲馬跡，說明李牧祁和水云霆真的把這里弄得很干凈。

    “水荔揚怎么樣？”

    程清曳果然這么問了，程清堯看她面色有些焦急，也不忍心直說實話：“受了點傷，不過沒事，恢復一下就可以了?！?/br>
    “沒告訴無濼吧？”

    “沒有，我哪敢。他知道了也回不來，就不讓他干著急了?！?/br>
    程清曳松了口氣，摸摸程清堯的頭，“這樣吧，我最近幫你留意著點委員會內部動向。不過你要找的那東西，恐怕李牧祁不會輕易示人，連小頌都不知道他和水荔揚他爸在搞什么，更別說委員會其他人了。你也注意安全，有事叫我?！?/br>
    “好?！背糖鍒蛐π?，“知道了，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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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荔揚先是緩緩從一片寂靜中恢復了感知，他能聽到窗外有忙亂的雨聲，和汽車開過的轟鳴。幾秒鐘之后，他睜開了眼睛，暖色的天花板逐漸填滿了整個視線，一盞柔和的燈在頭頂亮著。

    醒來的瞬間，之前躺在實驗臺上那種痛苦、壓抑的感覺似乎從身體里爆發出來，然而又倏地被什么東西吞噬得一干二凈，一股無邊的平靜緩慢襲來。

    他空洞地望了天花板幾秒，才意識到右手臂被人抓著。對方的手掌柔軟，散發著溫熱，水荔揚轉過臉去，看到了趴在床邊熟睡的水思弦。

    水思弦似乎感覺到他醒了，瞬間睜眼抬起了頭，目光茫然地盯了他幾秒，忽然恢復清明：“哥哥！”

    “嗯?！彼髶P握了握她的手，“怎么這么涼？”

    水思弦抱住他，埋頭沉默了很久才說話：“之前你在發燒，我怕你難受，就出去涼快了一會兒，讓你能舒服一點?！?/br>
    水荔揚嘆了口氣：“下次別這樣了，生病了怎么辦？”

    水思弦看了他一眼，忽然哭了，臉伏在他手掌上顫抖了起來：“我好擔心你，我好怕……”

    水荔揚忍著虛弱感撐起身子，給水思弦抹掉眼淚，聲音有點?。骸安豢蘖?，我沒事?！?/br>
    “洛欽剛剛走?！彼枷覇柩手f，“他去收拾宿舍了，說要等你醒過來，就接你回去住?！?/br>
    水荔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紅繩，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磥砝钅疗钸€算守信用，沒有繼續為難洛欽。

    “思弦，幫我個忙?！彼髶P說，“去叫祝衍過來?！?/br>
    第135章 權柄

    祝衍得知水荔揚醒了，特意過來給他重新做了個全身檢查。水荔揚的身體倒是恢復得很快，痛感完全消失了，傷口也愈合得很好，依舊沒留下一點疤痕。

    “你的身體修復能力太強了?！弊Ｑ芨袊@，“你剛被送回來的時候，身體很多地方的細胞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修復速度極慢。一開始我以為會出現局部壞死的情況，連截肢的可能性都想過了?！?/br>
    “幸虧你手慢?！彼髶P撇了撇嘴，說道。

    “我試著給你注射了一點太歲提取液，然后在三分鐘之內，你體內的再造細胞立刻恢復了正常運轉?！弊Ｑ芾^續說，“你身體和藍田病毒的融合性非常強，這是優點。但我還沒弄清楚，之前注射進你體內的藥到底是什么?！?/br>
    水荔揚頓了一下，說：“你不用管這個，別把你牽扯進去?！?/br>
    他忽然注意到祝衍的臉，有些詫異地伸出手：“你的臉怎么了？擦破好幾塊?！?/br>
    祝衍下意識地躲了躲，眼神飄忽道：“沒什么，前兩天摔了一跤?！?/br>
    水荔揚沒再多問什么，祝衍畢竟是李牧祁那邊的人，兩人私交歸私交，各自在原則上倒還是極盡恪守，從未走得過從親密。

    “對了，洛欽之前被押送回方舟，老板對他很感興趣，親自給他做了全身檢查?！弊Ｑ馨压ぞ咭粯訕臃呕厝?，閑聊道，“洛欽體內的細胞在吞噬藍田病毒之后，就融合了病毒的一些特性，而不只是簡單的寄生關系。以前你是和藍田病毒融合程度最高的一個再造人類，而現在是他，融合率幾乎是百分之百?！?/br>